“真的能解毒,我馬上把酒送去會稽小筑,真是謝謝靈夕了,解藥來得太及時太珍貴了?!敝x湃收了靈力,幾乎是從羅漢床上蹦下來的。
“謝兄?!笔挐睦镩g快步走出,“靈夕說,中毒的人一人一小杯就好,不要多喝。有靈力的可以打坐調(diào)息,解毒效果能更快。此外,如果供應(yīng)熱水給喝了解藥的人泡個澡,能洗走殘留蠱毒。然后,多喝水好好休息一陣,就沒事了,不會有后遺癥?!?p> 謝湃忙道:“好好好。我這就去辦?!?p> 蕭潯喊住他,“您聽我說完。樂坊別院布了結(jié)界,遠遠圍住就好,切莫私自沖撞。靈夕說她恢復(fù)一下元氣,今晚子時會到那開壇作法給焦尸解毒?!?p> 謝湃點點頭,“對對對,還有那些僵尸,真是一堆麻煩事?!蓖庾吡藘刹接滞O拢斑€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蕭潯笑了笑,“勞煩謝公子給安排點餐食,肉要管夠,咳,恢復(fù)元氣需要。熱湯也來點。有勞。”
“哦哦哦,對,你看我這辦得什么事。讓人餓著肚子還……”謝湃無頭蒼蠅似的在原地打轉(zhuǎn)了幾步,一拍蕭潯的胳膊,“馬上就差人送來。辛苦蕭兄了,大恩不言謝!”
“走,我們也去幫幫忙吧?!贝掊钙鹕砟闷鹋鍎Γ皟词诌€沒半點眉目,咱不能高興得太早?!?p> 楊祎馬上接話,“嗯,咱去到處看看?!彼吡藥撞剑终刍貋砝鹫诤炔璧臏厣儆?,“神醫(yī)哥哥,別光喝茶啊,這里好多人受傷了,是您發(fā)揮作用的時候,一起去吧……”
溫少游哼笑一聲,倒也沒多說,就拎了劍跟上了謝湃。
“咱也走吧。”楊祎輕輕拍了拍王謹,“你還得看著王?。其他的事兒,以后再從長計議吧?!?p> 王謹冷冰冰地臉沒有半點表情,丟下一句“我還有什么事?”便背著手走了。
楊祎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
倒是崔甯快步追了出去,“謝兄、溫兄,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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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已經(jīng)制作完成?!敝x湃抬起自己的雙手,“我已經(jīng)喝過了,毒也已經(jīng)解了,大家放心喝。另外,我還請來了神醫(yī)溫氏的嫡傳公子溫少游公子,給大家檢查一下身體,確保所有人萬無一失?!?p> 說罷,謝湃坐到了長桌后,面前擺著那一大壇“解藥”;溫少游坐在他旁邊,面前擺了一個問診的小枕;崔甯坐在一側(cè),面前擺了筆墨紙硯,準備幫忙書寫記錄;楊祎則站在一旁,忙前忙后的遞杯子……
眾人看到幾位公子這陣勢,也不好再抱怨什么,噤了聲自覺排起了隊。
基本流程呢,先到楊祎那拿一個干凈杯子,然后到謝湃那倒一杯解藥,端著慢慢喝時,溫少游已經(jīng)兩指搭上脈門給診脈了。診完脈,溫少游還會認真的檢查雙手和傷口,然后讓崔甯寫下一個調(diào)理的藥方……
檢查完所有人,已經(jīng)是近兩個時辰后了,溫少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你們看得怎么樣?一會吃飯的時候核對一下各自收集的信息吧。我先去個茅房。好久沒連看幾十個病人了,嗐,還挺累。謝湃呀,你得拿出你這兒最好的酒招待我……”
溫少游從后院繞回大堂時,見著樓梯底下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子,“哎,你是?你怎么在這里呆著?解藥吃過了嗎?”
那個小身體在聽到聲音后,猛得顫抖了一下,抱在胸前的雙臂中抬起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小小腦袋,露出一雙飽含驚恐的眼睛。
溫少游一愣,那是一雙很大很漂亮的眼睛,“你是一個姑娘?你怎么會在這個地方?我看你的手,也有中蠱毒的,你喝過解藥了嗎?我應(yīng)該沒有給你診過脈?!闭f著往前走了一步,姑娘卻緊張的往后再縮了縮。
溫少游放軟聲音,“你別怕,我是個大夫,剛剛我已經(jīng)給所有人檢查了身體,這個蠱毒對活人的毒性比較慢,暫時不會傷及性命,吃了解藥很快就可以恢復(fù)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看你還有別的外傷,我是謝湃的朋友,我可以幫助你的……”
女孩還是抱緊自己縮在角落里沒動,一位路過的雜役湊過來說,“這是廚房的幫廚秋月,她很怕男人的,而且一直這樣一驚一乍的,沒人可以靠近她?!?p> 溫少游點頭道了謝,蹲下來平視著女孩的眼睛說:“醫(yī)者不分男女,你把我當成一個給你看病的大夫就行,我只是想幫你處理一下傷口?!?p> 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她,溫少游伸出右手一點點挪過去,想掀起她手腕上的破衣服看一眼,那里的皮膚明顯已經(jīng)有些潰爛,衣服和皮肉已經(jīng)粘在了一起。
就在碰到衣服的一瞬間,女孩開始大聲尖叫,嚇得溫少游連忙后退并抬起雙手,“對不起!你別緊張,我真的只是好意。”
聽到動靜的謝湃等人快步趕了過來。“秋月,是我,謝湃哥哥。這是我的好朋友溫少游溫公子,他是天下聞名的神醫(yī),你看,你的手都爛了,讓他給你治療好嗎?”
謝湃蹲下來看了看女孩,又轉(zhuǎn)臉對溫少游說,“這是我乳母的一個遠房親戚,前不久父母都病逝了,就拿著信物過來投靠??晌胰槟冈鐑赡暌呀?jīng)過世了,我看她孤苦伶仃的就把她安排在莊子里做點雜活,好歹是個生計?!?p> 溫少游垂眸若有所思,拍了拍謝湃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她是受過什么刺激嗎?這么怕男人?!?p> 謝湃抬起眉毛瞪著他,“你這什么眼神?我像那種禽獸嗎?”
溫少游假咳一聲,“哦,這我可不敢說……”
“……”謝湃無語,嘆了口氣,低聲道:“她雖然是長得還不錯,但這種事情上,我特別追求你情我愿的情趣,絕對不會來什么霸王硬上弓。你看看你那表情,活像我把她怎么了一樣。我發(fā)誓,我沒有。但別人有沒有我不清楚。”
謝湃想了想,繼續(xù)說:“應(yīng)該是沒有的,因為聽說是個男人靠近她,都會被她尖叫嚇走。本來莊子里的媽媽還詢問過我是不是可以訓(xùn)練她做花魁,生得這么漂亮,做那些粗活重活可惜了。我才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是吧,特地讓良辰美景去問了她。她不愿意。那就算了。我還怕她做侍女端茶倒水的被那些風(fēng)流公子騷擾,特別把她安排到了廚房,擇菜洗碗是辛苦一點,但是好在沒人騷擾是不是?”
溫少游白了他一眼,謝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真的揍你了哈。哼,她的事情我自問做的挺敞亮的。怕她覺得廚房苦,還特別給她留了話,如果不想這么累了,隨時過來找我,我再給她安排別的活兒。結(jié)果人家也沒來找過我啊。昨天搬尸體收拾殘局什么的,她還一直幫忙來著。看著一柔弱小姑娘,其實膽子很大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