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啦。都已然這樣了?!睆堨`夕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連忙扯著笑臉道:“都說到這兒了,那就順便告訴你們另外一個小秘密吧。”
楊祎果然看了過來,“還有什么小秘密?”
張靈夕嘿嘿兩聲,“我母親,還有兩個爹,想了各種方法,看能不能解決我身上這個安全隱患。就想到了陰陽令。此外,又安排我跟著桓君學(xué)習(xí)太陰煉形之法,調(diào)息我的靈力構(gòu)成。說不定是天不絕我對吧,讓我誤打誤撞吸收了玄陰之力,我身上還有桓君母親在臨死前傳給我的畢生修為。所以……說不定能綜合我體內(nèi)的苗疆靈力缺陷呢。你們看,我并不是完全沒救了,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嗎?”
“可你自己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很不好?!笔挐±淅涞芈曇魝鱽?,他抬起眸子盯著張靈夕,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你甚至擔心哪一次昏迷就醒不過來了……”
張靈夕艱難地避開蕭潯逼視的眼神,“也不是啦……啥任務(wù)都是有危險的,都可能……”
蕭潯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一把,“你看著我的眼睛說?!?p> 張靈夕抬起眸子看過去,沉默良久后輕輕道:“是。所以你不要對我這么好。”她吸了吸鼻子,用微不可見的聲音繼續(xù)道:“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p> 張靈夕就這么仰著脖子看著他,眼里滿是水霧,蕭潯心頭劇痛,終究是輕輕松開了她的手。
楊祎干笑道:“嗐,聊正事呢,突然咋就表白起來了?!?p> 張靈夕兩眼彎彎一笑,“哪有什么表白……我那不是怕我三天兩頭找蕭潯哥哥幫忙,擋了他的正桃花嘛……哎,我也不知道絕塵咋的突然間就和他對上眼了。也好也好,萬一我哪天走了,絕塵也有個去處,不然老是讓我牽腸掛肚的,怕沒人收留它個可憐見的。”
蕭潯猛得站起身,“我有點累了,去休息一會?!北憧觳阶呷チ死镩g。
張靈夕垂下眸子嘆了口氣。
崔甯伸手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臂,柔聲道:“你平時其實挺冷靜的,為啥對喜歡你的人態(tài)度總那么爆裂呢?”
張靈夕吐了吐舌頭,“哎,還是不成熟啊,意志力又薄弱,做人糾結(jié)又渾沌,經(jīng)常渾渾噩噩就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又不知道怎么面對別人的好……總之就是,一團糟?!?p> 楊祎夾起已經(jīng)冷掉的菜啃了一大口,“我看你,心挺狠的。要是有人這么直白對我好,我是狠不下心這么對人?!?p> 張靈夕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崔甯。
崔甯:“……”
楊祎突然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剛不經(jīng)大腦嘟囔了什么,也站起身來,“晚上有活兒是吧,我也去休息休息,養(yǎng)精蓄銳養(yǎng)精蓄銳……”
張靈夕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呲一聲,戲虐地看著崔甯,“我這是生離死別沒辦法,你呢?還是屈服于教條之下?”
崔甯放松身子往后一靠,雙手舒服得枕到腦后,“他比我更怕。我還沒想好怎么說服他?!?p> 張靈夕撐著小臉想了想,“嗯,楊祎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固執(zhí)得可怕。他認定的事,反而很難改變主意?!?p> 崔甯嘆了口氣,“他不是怕自己離經(jīng)叛道被人恥笑。他是怕我陷入流言蜚語?!?p> 張靈夕也跟著嘆了口氣,“是呀。如果只是他自己的事兒,恐怕他二話不說就做了,誰敢說他,他都能懟回去,他也真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他是舍不得你受半點委屈的……”
長桌上的香茶已涼,桌側(cè)地龍燒著的水咕嚕嚕直響,廳中的兩人卻視而不見,只是安靜的各懷心事發(fā)著自己的呆。
謝湃帶著一身寒氣推門進來,“嗯?就你們倆啊?其他人呢?”
張靈夕擠了個笑容,道:“去休息了。都累了。晚上還有的忙呢。你們那邊都處理好了?”
溫少游把木藥箱往一旁地上隨意一放,掀了袍子坐下,張靈夕忙提起腳邊的食盒放到桌上,一邊打開一邊說:“少游哥哥,蕭公子有給你專門留菜。額……不知道謝湃哥哥也會過來,以為你會去清宴樓吃,所以……”
謝湃一臉無所謂,拿了一雙筷子,“我隨便吃點桌上的就成?!?p> 崔甯也起身換了茶壺里的水,給在座的都倒上了一杯熱茶,“大概情況我都和靈夕說了。你們倆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謝湃啪一聲放下筷子,“哎,這次我是長見識了。我是真不知道,原來身邊那么多神神鬼鬼。官場冷暖我向來明白,但真切身體會這無情血淋淋,哎,說不難過就騙人了。而身邊的人,更是猜不透看不懂,高手云集嗎?這么個莊子至于的嗎。我往常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張靈夕覺得還是應(yīng)該安慰人幾句,勉強組織了下語言,“習(xí)武也是可以強身健體啦。林深鄉(xiāng)野都是修隱之人,這大隱隱于市的莊子,誰都有幾招防身,也是應(yīng)該的啦?!彼蟾乓彩怯X得扯得厲害,說完之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謝湃一臉苦笑,“哎,都無所謂了。我是看開了,隨便他們什么目的吧??偛荒芩腥硕际菈娜?,誰沒有一些難言之隱呢。只是,這想從有武功底子的人中進行排除人選的可能性就放棄了吧。人人都會,高手一堆,和沒排查過沒差別?!?p> 張靈夕忙點點頭,“嗯,抓人不急。反正主謀肯定不在這兒,大費周章抓幾個嘍啰沒意義,說不定抓出來也是頃刻咬舌自盡的角色。還不如放著吧,大家都留個心眼,興許賊人放松警惕了,就能查出一些線索了。”
謝湃忿忿地扒了幾大口白飯,“晚上怎么說?人能喝解藥,焦尸怎么解毒?”
說到這個,張靈夕難得板起了臉,“恐怕不只是解毒這么簡單。我尋思著,得做個聲勢浩大的法事才行。你趕緊吃完就得去張羅?!?p> “做法事?你來嗎?”謝湃顯然沒跟上節(jié)奏,一臉疑惑。
張靈夕撇了他一眼,“你別忘了,那些焦尸可都是無魂之尸了。這要讓那幫世家貴人知道,不把你的莊子掀翻了才怪?!?p> 謝湃恍然,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對對!你看我這腦袋,光想著解毒的事兒了。還好你給樂坊別院布了結(jié)界,那幫人還沒能進去看的。哎,他們一來就吵著要去看尸體,我當時只想著那些焦尸不堪入目,怕臟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差點忘了這最可怕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