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叫八喜的人小聲說:張頭咱們都戴著杜哥給的護符是不是這個原因。所有人一聽都朝領(lǐng)口摸去,張軍也下意識的朝手腕看去。
杜頡聽完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必須驗證一下于是說:進過仙冢的人都站出來。眾人一聽連忙開始站隊,一陣騷動之后屋內(nèi)的人分成了兩波,一波是進去的,一波是沒有去的。一看之下大約有三十幾號人進去過。杜頡看了張軍一眼,意思是這些人都有護符嗎,因為這幾年杜頡前前后后給張軍做過不少護符,但是具體有幾個杜頡也記不太清,在當?shù)匾驗閺堒姷年P(guān)系杜頡也有幾個不錯的大客戶,有時候過來送貨杜頡也給張軍帶點護符表一下心意,所以張軍的隊伍中到底有多少護符杜頡也沒準。
張軍其實是個粗中有細的人,護符他手里其實還有不少,這種東西他是按獎勵發(fā)放的,因為他知道這么一件小小的東西在省城甚至能達到幾千上萬元,自己用幾塊沒用的木材就能換到實在是賺大了。尤其是杜頡單獨送給他的幾個,基本上沒舍得給手下。有的時候碰到需要疏通關(guān)系的時,一塊馭木齋的精品護符甚至比錢更能解決問題。
不過現(xiàn)在張軍也有點琢磨過味來了,自己這些人沒有出事果然事出有因,沒想到杜頡的護符能有這么大的作用。于是他喝道:去的人都把護符掏出來。其實不用張軍喊一些人已經(jīng)開始解開領(lǐng)口往外掏了,結(jié)果一看果然去的所有人都帶著護符,這個發(fā)現(xiàn)立刻使杜頡的地位在這些人的眼中直線上升,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張軍這個老板,畢竟命比錢重要不是。
杜頡看到這,大體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他對張軍說:軍哥你將這些桌子都撤了給我空出一塊地方,還有從我那批貨里找?guī)讐K木料要平整的,我先回屋去取工具你們趕快布置。說完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跑去,張軍不敢怠慢,連忙指揮人按照杜頡的吩咐布置起來。
回到房間內(nèi)杜頡急忙打開背包,里面有他自制的一條工具腰帶,腰帶上有各類工具和已經(jīng)刻制好的應急陣法木片。這是杜頡充分吸收了88年事件之后的杰作,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出門他都帶著這條腰帶。杜頡在腰帶的幾個格子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柄刻刀和幾塊刻著陣法的木片轉(zhuǎn)身就向回趕。
剛才在路上杜頡已經(jīng)想好了大致的對策,這些人的情況不算什么大事,杜頡判斷應該是讓什么迷了,用很簡單的方法就能處理。只不過杜頡有些想不通的是,聽剛才霍老二說這些人是瞬間同時著了道的,杜頡數(shù)了一下大概有20多個人其中還有幾個外國人,如果能同時迷惑這么多人那么這個東西的道行應該很高才是。自己給張軍他們的護符不可能有能力對抗才對,可張軍的人一點事都沒有又推翻了杜頡的結(jié)論,這就有點讓杜頡想不通了到底是因為什么。
“難道是陣法”突然一道靈光在杜頡的腦中閃過,杜頡不由的放慢了腳步,他細細的回想著自己看到的一切和霍老二的述說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在一字活的記載中也有類似的陣法,一般來說這種陣法都是用來保護一些極為重要或極為隱秘的地方的??伤麄?nèi)サ氖谴笈d安嶺深處啊,那個地方怎么會有人為的陣法存在吶?突然杜頡有種強烈的直覺,他覺得這個地方自己必須去看看,也許在山林的深處隱藏著什么世外高人的杰作,或者一些已經(jīng)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隱秘也說不定。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救人再說,如果杜頡判斷正確,那么這個陣法想要破解杜頡還是很有把握的。因為陣法這種東西都是死的,它的作用都在陣法內(nèi)部。可如果是一些成了精的東西迷惑了他們那才更危險,就像杜頡先前想的那樣,能夠同時迷倒20多人的妖物,道行絕對非常高,杜頡現(xiàn)在的經(jīng)驗還判斷不出高到什么程度,不過如果對上,杜頡除了巫荒密法外實在想不出用什么辦法能夠戰(zhàn)勝對方,這個事實讓杜頡的心中有些壓抑。
來到俱樂部門口杜頡看見,幾塊平整的木板應該是剛加工出來的正在往里面抬,走廊里亂糟糟的都是人。不過從走廊到會議室的過道上,杜頡明顯覺得那些人對他尊敬了許多,見他過來紛紛讓道和打招呼,這種感覺讓杜頡怪怪的不過不可否認自己很享受這一點。
來到會議室張軍正在指揮人清理一些占地方的桌椅,那些中招的人已經(jīng)分兩排被擺在了地上。張軍看見杜頡回來了連忙迎上來問:老弟看看還缺什么,我讓他們趕快弄。
杜頡看了一圈說:軍哥這樣就行了,不過我有點事還想在確定一下,你留下幾個人在這打下手咱們邊干邊說。
張軍一聽立即吩咐了幾聲,聽到的人開始往外退,幾分鐘后就只剩下三個會點木匠活的活計留了下來。杜頡拿出鉛筆在幾塊木板上畫了草圖和那幾個人交代了幾句,就和張軍朝地上的人走去。
杜頡邊查看地上人的情況以印證自己的想法邊問張軍說:軍哥他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你跟我簡單說說。
張軍嘆了口氣說:老弟這件事你不問我也得說,這次的事還真是棘手啊,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吶,咱們從這支考察隊說起吧。
原來這支二十二人的考擦隊是有政府背景的,領(lǐng)頭的是一個叫王斌的考古學教授,至于考古學教授為什么來大興安嶺的深山,張軍并沒有在意。
不過這支隊伍有點奇怪,他們走的并不是政府的路子而是私人的路子。剛開始接洽的時候,張軍還以為是王教授自己私人和朋友來游玩的,但看了他們帶來的裝備后張軍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不過后來縣里面有領(lǐng)導打過招呼,所以張軍也沒多問,就按照招待國家考察隊的規(guī)格來招呼這幫人。
因此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張軍也就沒有多問,這種事在他這里十分常見一年中總有那么幾次??蓻]成想他們竟然要去仙冢,如果早知道張軍是絕對不會應下這個差事的。
至于仙冢是什么地方嗎?簡單的說就是一個禁地,老輩傳說這個名字的由來很早就有,最早是叫葬仙谷也叫墜龍谷后來才叫仙冢。
至于為什么叫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典故,據(jù)說在上古時代仙魔大戰(zhàn)一條仙龍在這里和一只熊妖大戰(zhàn)最后雙雙同歸于盡,仙龍墜落于此從此這里就叫葬仙谷。
傳說是不是真的無從考證,但這里卻是名副其實的死地,因為有很多人看見每隔幾年時間,極光快要出現(xiàn)的時候葬仙谷的入口處總徘徊著一些成了精的動物,這些動物在東北都有一個統(tǒng)稱叫做仙兒。
更為奇怪的是這些不同種類的仙兒如果在平時見面總會廝殺一番,但在葬仙谷這里他們都會十分安靜,各自等在一個地方即使偶爾有人經(jīng)過它們也會視而不見,直到極光出現(xiàn)他們就會進入仙冢一去不回。傳說這些仙兒都是已經(jīng)到了大限的,它們?nèi)ダ锩媸堑人赖模€有人說它們是因為在人間已經(jīng)修煉到了極限,去那里是想找尋最后的機緣看能否位列仙班。
從此之后這里就改名為了仙冢,不過張軍認為第二種可能太過玄乎,所以第一種可能更大一些。據(jù)他說森林里有些事情是很怪的,老林子里似乎有一種循環(huán),沒有什么是絕對的,任何東西都有天敵,如果某種東西真的修到了沒有天敵的地步,那么老天爺也會收了他,就像擊妖木一樣,天降神威那管你是什么仙兒,天雷降下保管將你劈個灰飛煙滅。
杜頡聽完張軍的敘述心中一陣悸動,他似乎有一種感覺,仙冢中絕對不會那么簡單,因為結(jié)合剛才張軍所說和自己檢查了這些人的結(jié)果,里面有一個相當有意思的情況。先前杜頡懷疑這些人是被陣法或仙兒迷惑的,現(xiàn)在看來都不是也都是。這點很矛盾,杜頡不知道是什么情況照成的這個結(jié)果,但事實就是事實存在既有道理,無論你明不明白,你不明白只是說你的閱歷還不夠而已。
至于如何得出的這個結(jié)論,其實很簡單就是看眼神,被陣法迷惑的人會陷入自己思維制造的幻想中,所以他們的眼神是直直的空洞的十分僵硬,對外界的刺激也十分的遲鈍。而被妖物所迷惑的人他們會被妖物的精神所控制,在這類人的眼中,他們所見到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受控制的,都是自己最害怕或最不愿意見到的,因此這類人的眼神是飄忽的,有些甚至會翻白眼或眼神不聚焦對強光反應強烈。
而王教授這批人的眼神卻比較怪,他們的眼神十分的僵直符合被陣法迷惑的特性,但同時他們的眼球卻在亂轉(zhuǎn)對一些聲響、強光也都有反應但不敏感,還有他們對接近自己的物體都有感覺和敵意,這一點符合被妖物迷惑的特性。
這讓杜頡十分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卻并不擔心,這種情況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困難。因為一字活中記載一種方法可以對付這類事件的任何一種情況,其實說白了也很簡單就是以毒攻毒,以迷惑對付迷惑。
要說迷惑這種事情說的科學一點大體和催眠相同,杜頡的做法就是用一種更為霸道的方法壓過他們所受的方法,使其陷入另一種催眠當中。受術(shù)之人會陷入施術(shù)之人所營造的另一種氛圍之中,而其他的各種影響就會被強行驅(qū)散,也就達到了救人的目的,這種陣法在一字活中叫降神馭。
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鍵杜頡開始行動起來,張軍的活計已經(jīng)將木板加工成了九塊菱形的木樁,杜頡按照降神馭的陣法刻制秘文之后,讓活計按照九宮之意: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擺成一個菱形陣勢將王教授等人圈在中間,而后拿出事前從房間中拿出的木片,讓活計給每人的頭頂上都放上一枚。
當木片放到王教授一干人等的額頭上后效果立即顯現(xiàn)出來,先前還在不斷蠕動掙扎的王教授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看的張軍等人一陣驚呼,連連問杜頡他們是不是好了。
杜頡笑著回答:軍哥這只不過是占時壓制他們的方法而已,破除術(shù)現(xiàn)在才剛開始。說著杜頡叫人拿來一個鐵盆,搜了些刨花和鋸末在九宮陣中履一的部位點燃,待冒出濃煙后將幾塊剛刻制好的秘文木片仍在其中,這幾枚木片才是降神馭的關(guān)鍵。
張軍等人莫名其妙看了半天,見杜頡又是擺陣又是燒火弄得屋里十分嗆人忍不住就想開口問,誰知就在張軍開口的一剎那奇跡出現(xiàn)了。只見盆內(nèi)的濃煙突然出現(xiàn)了變化,一團凝而不散的煙團從鐵盆內(nèi)升起之后開始不斷的翻滾,四周飄散的所有濃煙都像乳燕歸巢一般被吸進煙團之內(nèi)。一直到盆內(nèi)沒有濃煙散出為止,這時煙團緩緩的向九宮陣內(nèi)飄去,煙團邊飄邊在陣內(nèi)擴散,等煙團散盡的時候九宮陣已經(jīng)完全被濃煙所籠罩了。并且濃煙在陣內(nèi)開始按著一定的規(guī)律流動,而奇怪的是濃煙只在陣內(nèi)流動,陣外一點都沒有甚至連氣味都沒有,和陣內(nèi)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在這幾分鐘內(nèi)張軍等人向看外星人一樣,注視著煙團的形成和移動,一直到煙團全部彌散在九宮陣內(nèi)才緩過神來。張軍沒有在意胸前的口水印,磕磕巴巴的問杜頡:兄弟這、這、這是怎么個情況。其他三人也向杜頡投來驚懼的目光。
杜頡雖然表面輕松,可內(nèi)心還是很緊張的,這是他第一次將這個陣法實際應用。聽到張軍問,杜頡眼睛緊盯著陣內(nèi)回答:先別說話破陣就在眼前了。隨著杜頡的話音剛落,陣內(nèi)先前平靜的濃煙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仿佛濃煙內(nèi)有一頭巨獸正想向外掙扎,張軍等人一見連連后退幾步。杜頡緊張的手心全都是汗,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村外,看著爺爺與父親和索魂僵搏斗時的場面,當時的自己也是同樣的緊張。
陣內(nèi)濃煙的波動還在加大,九宮陣的九根木樁已經(jīng)開始微微的抖動起來,杜頡知道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來臨了,這是降神馭在影響王教授等人,和迷惑王教授等人東西互相征伐,看陣內(nèi)的激烈程度先前影響王教授等人的東西無論是什么都十分強大。
這也讓杜頡更對仙冢這個地方更加好奇起來,就在這時陣內(nèi)的雙方?jīng)Q出了勝負,只見劇烈的波動先是一頓,猛然就安靜了下來,一種詭異的平靜突兀的出現(xiàn),眾人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結(jié)束而是更為激烈爭斗開始。果然平靜的濃煙還沒有完全落下一股更為巨大的波動產(chǎn)生了。只見陣內(nèi)的濃煙先是向內(nèi)一縮而后慢慢的旋轉(zhuǎn)起來,很快一股龐大的氣旋就在陣內(nèi)形成,并且越轉(zhuǎn)越快作為陣基的九根木樁開始了劇烈的晃動,好像下一刻就會被卷入氣旋中一樣。
杜頡的額頭已經(jīng)見汗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濃煙形成的氣旋,仿佛要穿透空間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在另一邊一樣,下意識里杜頡的手已經(jīng)扣到了手腕處掛著的一個木牌,那是一枚刻有巫荒密法的陣符,里面封印的秘法絕對不比當年爺爺用的那柄斧子上的秘法遜色。就在這時作為陣基的九根木樁齊齊一亮,一道道銀色的電弧從木樁上閃現(xiàn),眨眼間就匯聚到了位于中心位置的木樁上,一顆拳頭大小的銀色雷球出現(xiàn)在了氣旋的中心,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銀色雷球猛然爆裂開來猶如一朵盛開的銀色蓮花瞬間化成二十二份,沒入到了王教授等人頭上的木片中。隨即一聲聲清脆的碎裂聲伴隨著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從陣內(nèi)傳來,與此同時陣內(nèi)的濃煙氣旋立刻就失去了動力,開始逐漸的穩(wěn)定下來幾分鐘后濃煙開始飄散開,這一次濃煙不是只飄在陣內(nèi)而是向普通的煙那樣隨風而散。
室內(nèi)久久沒有聲音,就連杜頡都沒有想到這一堪稱神跡的一幕是自己發(fā)出的,這一刻杜頡的心中被一股莫名的激動和自豪所填滿,有為自己的,但更多還是為家族的。雖然他從沒有懷疑過自家的本事,可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一字活的威力,這種威力可以用神威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