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夙世結(jié)

(二十二)

夙世結(jié) 陳默1008 5612 2020-02-22 19:30:00

  厲敏想著想著,不覺糾結(jié)起來,不敢接岳飛的目光。

  酒過數(shù)巡,厲敏躲到暗處休息。岳飛道:“這次宴請的都是些行軍打仗的人,你一個姑娘家,不能喝就少喝一點?!?p>  厲敏滿面緋紅,道:“你說的是客套話,還是關(guān)心的話?”

  岳飛不語。

  厲敏道:“皇上賜我和蕭朗成婚的事你知不知道?”

  “他對你好嗎?”

  “你都不管嗎?”

  “如果他對你好……”

  “你為什么不管我的事?”

  岳飛不語。

  “我從認識你到現(xiàn)在,你就沒管過我的事!我那么不招你待見嗎?我送岳大嫂的衣服,你為什么不讓她穿,就算你有理由,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小章違反軍紀,你明知道如果他死我也會跟著死,你為什么還堅持要殺他!皇上賜我和蕭朗成婚,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他,你為什么問都不問一聲!”

  “我沒資格?!?p>  厲敏一眼瞥見岳飛身上戴的玉佩,道:“那你為什么還要戴著我送岳大嫂的玉佩,我有說要送你嗎!”

  說著一把奪下來,狠狠的擲在地上,道:“你有本事再也別見我!一邊曖昧一邊撇清算什么男人,你是個爺們,別讓女人為你難過!”

  岳飛看著滿地的碎玉,心慟不已,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要走。

  厲敏追問道:“你都不問為什么蕭朗要和我成親嗎?我,我和他……”

  “如果他對你不好,我一定殺了他!”

  厲敏瞪著眼睛看著岳飛離開,哭著想原來過了1000年,他還是不敢承認我,什么狗屁“夙世結(jié)”??!

  回到席上,岳飛的部下們正在高談闊論,原來李氏不僅會持家,還會治軍,曾經(jīng)多次隨岳飛出征。有次不在軍中,她還暗自調(diào)兵遣將果斷斬殺了一個意欲謀反的部下。只是岳飛對她嚴加限制,不許她過多參與軍事。厲敏聽了只覺得兩耳轟鳴,人家是伉儷,我卻是狗P。

  岳飛心里也頗多顧慮,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偏偏部將們都是些粗人,看不出兩人的異樣。

  岳飛的部下董先貪財,素聞桃花樓的陳老板是臨安第一女商人,便打趣道:“陳老板這份禮,若作賀禮便太重,若做嫁妝又太輕,難道你是想分批分次的把你的嫁妝搬來?”

  厲敏本來不想搭理他,幾個部將卻愈發(fā)隨便起來。

  王貴道:“若想成親也不難嘛,大帥現(xiàn)在深得皇上信任,過幾天面圣跟皇上一說,有什么不能成的!別說你是臨安第一女商人,你就是窮的叮當響,也會風風光光的出嫁的!”

  楊再興道:“就是啊,連我都看出來你倆有意思,難不成還真要等到殺盡金賊以后才成親啊?!?p>  “哎,你們這些人,人家家人在這里,哪輪到你們多說?!毖﹀稣f著,不沖李氏,卻沖岳云和張憲道:“得問問人家家人的意見嗎?”

  岳母和李氏都微笑不語。

  張憲也不好多說,倒是岳云低著頭道:“陳姑姑一直對我們很好的?!?p>  “那就是都愿意了?”薛弼微笑道。

  這話說完,厲敏和岳飛心里都有病。厲敏把頭埋起來裝醉,岳飛則連喝了幾大杯酒。

  岳飛自年輕時便好酒,酒量驚人,只是醉后易沖動,有次還差點打死了人,后來高宗告誡他戒酒,他便再也沒有在軍中喝過酒,更沒有酗過酒。李氏看他如此,已知他心中不快,便道:“五郎莫要多喝,別忘了皇上的告誡?!?p>  若在平時,岳飛一想到高宗告誡,便涌起一腔豪情,這次李氏拿高宗的告誡勸他,卻讓他想起高宗賜婚的事。這件事雖然因為厲敏的周旋暫時壓了下來,但是并沒有取消。別說他沒有資格娶厲敏,就算他有資格,厲敏又怎么能嫁他!

  想到這里,岳飛苦笑一聲,啞著聲音道:“岳飛,家中貧困,配不上姑娘?!?p>  此話一出,眾人都僵住了,岳大帥在疆場上所向披靡,勇往直前,誰見過他流淚呢?雖說他此時并沒有淚流滿面,但他的聲音,分明是哽咽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誰也不敢多說了。

  當夜,李氏和厲敏同住。厲敏怕睡著了碰壞李氏肚子里的孩子,緊張到不敢睡。

  李氏道:“妹子只管睡,哪有那么嬌貴的。妹子是個非凡的人,有些事,你不便說,我也不便問。只是,鵬舉對妹子的心意,連再興都看的出來,我想,妹子心里也不是沒有鵬舉的。妹子是個尊貴人,做小妾自然是委屈妹子了……妹子若不嫌棄,你做大,我做小?!?p>  “大嫂說哪里話!你深明大義,和岳大哥同甘共苦多年,又有了這幾個孩子,我再不懂事,又怎么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我之所以不成婚,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因為我不能。我不屬于這里,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我命里有‘夙世結(jié)’,如果解不開那個結(jié),我是不能成婚的?!?p>  “是什么樣的‘劫’?”

  “我也說不清楚,但是這件事情解決不了,我是決計不能成婚的!”

  “妹子既然如此說,那我也不好再問了。我跟了鵬舉這幾年,一直覺得他是個為公不為私為國不為家的人,若不是妹子,我真要以為我嫁的不是凡人了?!?p>  “大嫂有這樣好的丈夫,應該感到開心啊?!?p>  “開心,當然開心??上ё銎拮拥牟荒茏屨煞蜷_心,又怎么能算好妻子呢?”

  “岳大哥一心為國,若不能恢復中原,他估計是不會開心的?!?p>  厲敏朦朧睡去,行走于混沌之間,有山有水有情有景,只不知道身在哪里。她就這樣走啊走啊,不知道往哪里,卻覺得該走下去。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厲敏心里悲涼,卻還是行著,不覺得疲憊,只覺得空虛。

  路在腳下緩緩延伸,厲敏早已消了想法,只麻木的走著,走了好久,終于看到有大珍珠的人。

  厲敏奇道:“你來了?”

  “我一直在這里?!?p>  “那你的大珍珠還有嗎?”

  “有?!?p>  “那你給我吧,我就可以回去了!”

  “怎么回去呢?”

  厲敏心里一凜,道:“我不知道……你告訴我???”

  “須到結(jié)時方是了,須到了后方完劫?!?p>  “什么意思???”

  連問了幾句,卻只有回音,厲敏難過,哽咽道:“這可怎么辦?。俊?p>  說著坐倒在地,心都涼了。

  “好久不見,好想見你?!?p>  “???”厲敏看著有大珍珠的人,他的面目并不清晰,他的聲音卻如此熟悉。

  “好久不見,好想見你?!?p>  “燁偉?”厲敏聲音都抖了。

  “對不起……”

  “燁偉!”

  有大珍珠的人慢慢的隱去,厲敏急道:“梁燁偉,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等等??!”

  “等?!庇写笳渲榈娜苏f著,卻還是在隱去。

  厲敏哭道:“等等??!等等??!等等??!……”

  “等……”聲音還在,有大珍珠的人卻已經(jīng)幾乎看不見了。

  厲敏急的哭醒過來,還沒反應過來,早被李氏緊緊攥住。厲敏吃了一驚,早忘了夢境,道:“大嫂怎么了?”

  “我怕是……要生了?!?p>  “??!“厲敏緊張的大腦一片空白,“大嫂堅持會兒啊,我去叫人!”

  說著鶩的起身,衣服都沒披就跑去叫人。大家看到她衣衫不整,都有點尷尬,厲敏卻不在乎,沒頭沒腦的繼續(xù)在風中凌亂。

  江淼和其他幾個武將出來的時候也沒穿多少衣服,看她凍成這樣,忙道:“別急,先把衣服穿了,生孩子這事咱們也幫不上忙?!?p>  厲敏想也是,又慌里慌張的跑回去穿衣服。岳飛也急遣人找來了產(chǎn)婆。

  幾乎整個晚上,大家都在這種慌亂不知所措的氛圍中相互傳染。

  岳母姚氏忙的幾次發(fā)暈,臉色白的嚇人,卻還是掙扎著忙里忙外。

  岳云的新婚妻子鞏氏雖不懂生產(chǎn),也和小艾小茹一起幫忙,只是幾個不懂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除了添亂,還能做什么?

  岳飛雖不是第一次當?shù)?,仍急的干轉(zhuǎn)。

  岳云和張憲雖已成人,但仍是小輩,況且還要照顧家里的弟弟妹妹,只是安靜的呆著。銀瓶在張憲懷中安睡,二弟岳雷和三弟岳霖則扯著木訥的岳云東問西問。

  幾個武將且喜且焦,不時有人“聽”到小孩哭聲。

  厲敏和江淼傻里傻氣的看著眾人,厲敏覺得有事要說,只想不起來要說什么。

  小章一心只關(guān)心主人,生怕她著涼,給她取來了手爐和披風,搞的厲敏竟然都不好意思。

  忙了半夜,岳母姚氏終于支持不住暈倒在地,于是本來就混亂的場面頓時失控。岳飛沖進屋把老娘背出來。鞏氏也急跑出來央?yún)柮魩兔Α?p>  厲敏面露難色,可緊要關(guān)頭,她也只能幫忙了——產(chǎn)婦屋里一堆女子,只有產(chǎn)婆懂生產(chǎn)。

  厲敏哭笑不得的雜在人群里,她就是這樣,總在人群中迷失方向。

  李氏開始還努力忍著,無奈分娩的痛楚實在太大,她早已呻吟的啞了嗓子。

  厲敏愣愣的看著產(chǎn)婦,沒人催她幫忙,她也沒有幫忙了的意識,只是一片空白的站在當?shù)?,一片空白的看著那血淋淋的一幕?p>  厲敏再醒來的時候,江淼正用力的拍打她的臉,看她醒了,道:“你暈血???”

  “不暈啊?!?p>  “那你怎么暈了?”

  “不知道?!?p>  “這么心事重重的,總不會人家生孩子你都不爽吧?”

  “不是,就是想不起來,我想說什么?!?p>  “想不起來就慢慢想,至于這么糾結(jié)嘛。你說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在外面等著,巴巴的看著孩子沒出來,他奶奶和‘姑姑’先出來了……”

  “生了個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p>  “幸虧是個男孩,要不然還指不定名字有多難聽呢?!?p>  小章給厲敏熬了藥,厲敏卻不肯喝,倚著江淼去看李氏。

  李氏臉色煞白,神情卻很安詳,看到厲敏,道:“陳家妹子,麻煩你到外面,讓那幾個男人先回去吧,早點休息,早點回家,和家人團聚,一起過年。”

  厲敏答應了出去,等武將們都散了,厲敏奇道:“當?shù)脑趺礇]在?”

  江淼小聲道:“岳老娘還沒醒呢?!?p>  產(chǎn)婆好意讓厲敏抱抱孩子,厲敏卻不敢接,看著孩子道:“我看他怎么這么小呢?”

  “孩子剛生下來當然小了,你還沒出閣,生孩子這種事,確實是有點難為你?!?p>  “我三十多了還沒結(jié)婚,是不是特別失???”

  “怎么會呢,妹子這么好的姑娘家,一般男人配不上才是真的?!?p>  “結(jié)了婚的女人真幸福?!?p>  “陳家妹子,能勞煩你把這孩子帶去給他爹看看嗎?他還沒看過呢?!?p>  “哦”,厲敏答應著,卻不知道怎么抱,只好別別扭扭的就去見岳飛了。

  岳飛看到厲敏來了,連忙接過孩子,道:“小孩子不是這么抱的?!?p>  “對不起啊?!?p>  “麻煩你了?!?p>  “是個男孩,叫岳震?”

  “你覺得呢?”

  “岳震很好啊——岳大娘怎么樣了?”

  岳飛眉頭緊鎖,道:“我娘身體一直不好,這些日子忙娶親,忙生子,忙著接待客人……”

  “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都怪我,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仗,不僅沒好好照顧她老人家,還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拋給她娘倆,現(xiàn)在好不容易云兒成家了,又……”

  “別擔心,你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p>  “但愿如此吧,若我娘能安好,我情愿折壽十年?!?p>  “會好的?!?p>  “你是在我家過年,還是回臨安?”

  “不知道?!?p>  “不如在我家過年吧?!?p>  “我離家這么久,我爸媽的身體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我媽特別愛哭。我記得有一年我去上學,我媽包了餃子,然后一家人就坐在那里邊吃邊哭,連我爸都哭了。有時候我就想,我這么讀啊讀,讀到何時才是盡頭,你說你沒能在父母面前盡孝,我又何嘗盡過效?小時候覺得天大地大,該出去闖一闖,長大了才知道,離家遠了那么痛苦……”

  “不是還有我們嘛?!?p>  “我來這都一年多了,家里連個信都沒有……如果我回去,也許他的孩子也生出來了。”

  “你要怎么樣才能回去呢?”

  “我不知道,我夢見我在一片混沌中走啊走啊,怎么走都走不到盡頭,沒有路人,沒有同伴,只有一個奇怪的人不停的重復我說話:‘好久不見,好想見你’,‘好久不見,好想見你’……”

  “你那么聰明,一定會找到回家的路的?!?p>  “可是我現(xiàn)在就想回去……”

  岳飛看著司馬青衫的厲敏,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個年過的,算好還是算壞呢?岳云成了家,李氏生了孩子,娘親卻累垮了,加上這個看起來聰明卻不讓人省心的姑娘,這心里的感覺,怎么就這么五味雜陳呢?

  過年的時候,岳母姚氏因為堅持掙扎著操持家務,病情不僅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過年的氣氛添丁和添病變的奇怪。作為客人的厲敏和江淼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厲敏花了幾天的時間想夢里的事情,卻只記得那句不停重復的“好久不見,好想見你”。

  岳飛奉母至孝,自姚氏病后,他每日衣不解帶親侍湯藥,不敢片刻離其左右,如果姚氏入睡,岳飛連走路都不敢大聲??墒钦绱蠓蛩?,岳母的病是長期積勞所致,雖有良藥,亦無多大效用。

  李氏還不能下床,家中諸事只能交由岳云的妻子鞏氏和厲敏商量著張羅。鞏氏年幼,厲敏又不懂治家,突然面對病重的岳母,一心侍母的岳飛,臥床在家的李氏,新婚燕爾的岳云鞏氏夫婦,尚未成人的岳雷岳霖岳銀瓶和呱呱墜地的小岳震……只有千頭萬緒的份。好在有小章,將一切料理的妥妥當當:每日酌情安排各人的飲食用度,接送醫(yī)生,應酬來客,照看從剛出生到要成人的孩子,定期處理桃花樓的賬目和重要事務,外加每天叮囑厲敏添減衣物注意飲食……這樣細心周到的家人,厲敏只有偷笑的份。

  按照慣例,張俊、韓世忠、岳飛、劉光世等人過完年就要面圣,稟告各人的治軍情況。岳飛雖舍不得老母,卻也不得不去臨安,當下和岳云江淼辭別了眾人,又拜托厲敏繼續(xù)料理家里的一應事務,便往臨安面圣去了。

  高宗對諸將各有封賞,又見諸將中只有岳飛家不在臨安,便要為他在臨安建一所更好的府第,好將家人接來同住,岳飛辭道:“北虜未滅,臣何以家為?”

  高宗嘴上歡喜,心里卻頗多疑慮。

  當月,南宋探得偽齊的伐宋意圖,右丞相張浚親赴鎮(zhèn)江府的都督行府召集張俊、韓世忠、岳飛、劉光世等人商議軍事,任命韓世忠為京東、淮東路宣府處置使,自承州、楚州出兵攻京東東路的偽齊淮陽軍;任命岳飛為荊湖北路、京西南路宣府副使,并升為武勝、定國軍節(jié)度使,自鄂州出發(fā)到襄陽府北伐;由張俊自建康府出發(fā)到泗州;由劉光世自太平州出發(fā)到廬州;由楊沂中的殿前司軍作為其老上司張俊的后援。韓世忠和岳飛主攻,張俊和劉光世主守。

  不久,韓世忠率先發(fā)力,進攻偽齊淮陽軍所在的宿遷縣。江淼作為韓世忠甚為賞識的將才,也參加了戰(zhàn)斗。

  實事求是的說,江淼并不算所向披靡萬夫不當?shù)拿褪?,卻是個足智多謀堪擔大任的將才,韓世忠對他也甚為器重,多次向他問計。這次南宋之所以能發(fā)現(xiàn)偽齊南下的意圖,也得益于江淼對情報獲取與傳遞的不斷改進,他是計算機出身,于此極為擅長,可惜他比別人超前了1000多年,很多想法沒法實踐。他曾想以簡易的英文單詞為載體,去掉語法和修辭,以盡可能少的文字傳遞盡可能多的信息,可惜宋軍中識字的都不多,學外語的就更少了,千辛萬苦培養(yǎng)出來的幾個細作,雖然確實起了重要作用,卻實在太過稀少。這次回來,他轉(zhuǎn)換思路,以漢語拼音為載體重新培養(yǎng),果然周期縮短了很多。他又把大學時候玩游戲時常用的戰(zhàn)術(shù)拿出來練兵,雖然有些根本不實用,卻讓韓世忠看到了這個年輕人身上不可思議的天分。

  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江淼身上不僅沒有一般武將的急躁和好勇斗狠,還多了一份謹慎和遠見卓識。

  南宋取得偽齊南下的意圖之后迅速做了布防,韓世忠更是班師到最前線,趕在偽齊的軍隊集結(jié)完成之前趕到了宿遷縣,一邊上報戰(zhàn)況請求支援,一邊阻截陸續(xù)趕來的援軍,一邊全力圍城,以迅速打破偽齊的軍事部署,為南宋軍隊的反攻做準備。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