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號院,是權利和地位的象征,在帝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從外面看,貌不驚人,甚至綠化的相當單調(diào),到處是四季常青的綠植,少了幾分生活氣息。
此刻,綠樹掩映中,一座并不起眼的磚紅色小樓里,婆媳倆正竊竊私語,“這是曜漢那小子出的餿主意?”
金元蓉掛了電話,琢磨了一回兒,還是跑來跟霍宜之商量,見婆婆撇嘴,便道,“我一開始也覺得不靠譜,不過想了想,又覺得是個機會,反正阿朕也不聽咱們的,給他辦的生日宴會,請柬都發(fā)了,結(jié)果呢?把他逼到這份上,他都無所謂,哪怕得罪整個帝都的權貴、世家、豪門,他也不妥協(xié),咱們還能怎么辦呢?”
聞言,霍宜之頓時頭疼的更厲害了。
金元蓉忙拿了塊毛巾打濕,敷在她額頭上,勸道,“媽,您也甭跟他生氣了,犯不上,他又不是頭一回辦這種事兒……”
霍宜之半靠在軟榻上,閉著眼哼了聲,“可這回兒,他也太任性了,不對,不是任性,是狂,是囂張,你說,他眼里還能有誰?他可真是對得起他的名字,朕,那是皇帝,俾睨天下,唯我獨尊,可他是痛快了,那爛攤子誰收拾?還不是咱們?”話落,毫不心虛的抱怨,“都是你和震霆的錯,從小慣著他,看吧,終于慣的敢捅破天了。”
這絕對是甩鍋!
要說寵孫子,誰也比不上眼前的霍宜之,其次是蔣家老爺子,隔代親在他們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尤其蔣朕又哪兒哪兒的都好,無一不完美,外人眼里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寵孫狂魔呢?從小就把他當眼珠子一樣的疼,能不慣的無法無天?
但金元蓉知道跟老太太掰扯這個是不明智的,于是好脾氣的道,“是,是,是我和震霆不好,沒早早約束他,改改他那性子,可現(xiàn)在說這個也晚了,媽,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讓他去接觸女人才行,不然,您的重孫子可就抱不著了。”
“哎吆……”說到重孫子,霍宜之牙酸的不行,“這混小子就是我的克星吆,我連做夢都夢著逼他去相親吶,可,可他連景園的門都不出,上哪兒見女人去???”
“所以,這次您生病就是個機會,借著這個由頭,把他從景園叫出來,再放出風聲去,那些有心的世家小姐,自然會去醫(yī)院‘偶遇’”
“他能聽?”霍宜之倒是不懷疑孫子的孝心,她是心虛,用裝病來騙孫子的把戲用過太多次,已經(jīng)不靈驗了。
金元蓉自然也明白,也多虧這些年磨練出來了,還能若無其事的道,“您這次可是真的病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叫黃醫(yī)生作證嘛?!?p> 霍宜之咳嗽了聲,“那就這樣吧……”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找手機打電話。
見狀,金元蓉不得不提醒,“媽,您說話可別太中氣十足了?!?p> 否則,就是有黃醫(yī)生作證,阿朕也不會信。
“你當我傻呢?”
金元蓉想,可不就是嗎,您在別的事情上精明了一輩子,唯獨在孫子那兒跌跟頭了,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
電話撥出去,等待的過程中,霍宜之就神奇的換上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一看就是正被病痛所折磨。
金元蓉,“……”
入戲好快,果然姜是老的辣。
響了七八聲,那邊才接,接了也不說話,若不是還能聽到點呼吸聲,都要懷疑是不是通話功能壞了。
“阿朕吶……”霍宜之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奶奶心里苦啊,跟你爺爺從敵人的槍林彈雨里都活下來了,沒想到,老了卻被一場小小的病打垮了,你說,這是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奶奶……”一道沒什么情緒的聲音響起,清冷如深秋的月,卻又好聽的似冰雪初融的泉水流過山澗,有種直擊心靈的質(zhì)感,只是說出來的話就不那么美好了,“您有事直接說,我手邊還有事忙著。”
霍宜之噎了下,忍不住道,“奶的乖孫子吆,你忙著做什么啊?養(yǎng)花種菜?還是花幾個小時只為了做道小點心?或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坐池塘邊上邊品茶、邊看書、邊等著魚上鉤?”
哎吆,懟的不但不爽,怎么還這么絕望呢?
旁邊,金元蓉聽的都跟著頭疼起來,放眼整個帝都,再也沒有比她兒子更’超凡脫俗‘的了,就差落發(fā)出家了。
“我在享受生活?!币痪湓挘爬怂乃行袨?。
“享受生活?”霍宜之到底沒忍住,拔高了聲音,“你那是提前退休吧?哎吆,你爺爺都八十多了,都沒完全退下來,你,你倒好……”
“爺爺也可以?!彼袷请S口說了一聲。
霍宜之默了下,幾不可聞的嘆了聲,“哪那么容易吆?不說這個,阿朕吶,你等下來家里,陪奶奶去醫(yī)院看病好不好?”
“黃醫(yī)生呢?”
“他來看過了,開的藥吃了不管用。”
“奶奶,您又在醫(yī)院挖了什么坑?”不是問,是肯定。
霍宜之虛張聲勢,“我能挖什么坑?你別給我亂扣帽子,我是真的病了,還是被你小子給氣的,你要不信,就打電話給小黃,哼?!?p> 那邊沉默著。
霍宜之不再給他反應的時間,快速的說道,“你要是不來,我就不去看了,反正也沒人管,就讓我自生自滅吧。”話落,利索的結(jié)束通話,沖著金元蓉比了搞定的手勢。
金元蓉可沒什么底氣,直到半個小時后,從客廳的落地窗里,看到那道芝蘭玉樹般的身影不急不緩的穿過庭院,往門口走來。
東木禾
男主終于出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