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四月,還稍有些冷意,不過今天的陽光正好,穿過庭院里的樹木,在地上留下些斑駁的光影。
他便從那一束束光里走來,光落在他的發(fā)上,臉上,肩上,交織成一幅不可思議的美景,直教看到的人目眩神迷,生出不真實的錯覺,仿佛身處童話故事里,一切都是自己幻化出來的完美假象。
不然,那張臉怎么能這么精致無瑕呢?如精雕細(xì)琢出來的玉器,不止精美的嘆為觀止,還有種讓人不敢觸碰的華貴,好像他不該出現(xiàn)在這塵世凡間,而應(yīng)該置于高高的云端,冷淡而傲然的俯瞰。
“咱家阿朕是不是又變美了?”霍宜之喃喃道,只要隔一段時間不見,她再看孫子,震撼和驚艷就會被重新刷一遍上限。
金元蓉作為親媽,兒子被夸贊,她就是再想表現(xiàn)的謙虛點,也沒法違心的否認(rèn),她的兒子是長的真的好看啊,那種無法用準(zhǔn)確的語言去形容的美,雖然用美來形容男人好像不妥,可除此外,她是真的詞窮,從頭到腳,連每根頭發(fā)絲都挑不出半點瑕疵,氣質(zhì)和風(fēng)儀更是錦上添花,令人心折。
若再添上他的家世、地位、財富、學(xué)識、智慧這些附加值,那他,便是叫人獻(xiàn)上膝蓋、頂禮膜拜的存在。
只除了一樣,叫她所有的自豪都化為頭疼。
他的脾性。
長的精致,活的更精致,他講究起來,她敢說,再吹毛求疵的人都得甘拜下風(fēng),這些她倒也還能忍,無法忍的是他實在太清心寡欲了,壓根不像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她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改變他分毫,固執(zhí)的叫人絕望。
“奶奶,媽……”倆人被‘美色’所惑時,蔣朕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整個客廳似乎都亮了幾分,不過溫度也降了幾度。
婆媳倆回神,一個盯著他手里拎著的精致食盒,一個打量著他的臉色,“阿朕,你來拉?來就來吧,還帶什么東西?呵呵呵,快拿來給奶奶看看……”
這話聽了,金元蓉都有些替她難為情。
但霍宜之絲毫不覺得,歡歡喜喜的接過來,一層層的打開后,眼睛就挪不開了,“這,這都是吃的?真的能吃?”
金元蓉的視線也被吸引了去,眼神發(fā)亮,禁不住心生驚嘆,這就是吃的,誰又舍得吃進(jìn)嘴里呢?
食盒里,一碟擺著玉蘭花酥,栩栩如生的模樣像是剛從枝頭摘下來的,另一碟是玉蘭花糕,白玉蘭和紫玉蘭交替成層,顏色美不勝收,除此外,還有兩個精巧的小瓶子,像是藝術(shù)品,誘惑著人去打開。
“這又是什么寶貝?”霍宜之迫不及待的拿起來一個,打開后,頓時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面而來,“這是茶?”
蔣朕點了下頭,言簡意賅的解釋了句,“用白玉蘭熏制的,可治頭疼?!?p> “……”頭疼倆字,把霍宜之的激動打回了原形,她剛才是不是忘了什么?先是美色,再是美食,所以,她給把頭疼的事忘了?
金元蓉忙救場,拿起另一個小瓶子問,“這里面是什么?”
“玉蘭花做的香脂,可敷臉,能撫平幼紋,淡化色斑?!笔Y朕說話時,一直筆挺的站著,視線葉只落在眼前。
“這都是你做的?”雖然猜到了,可金元蓉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嗯……”蔣朕耐著性子回答,眉頭已經(jīng)在微微皺起。
金元蓉沒注意,她正愛不釋手的在擺弄那瓶香脂,霍宜之則拿了塊玉蘭花酥吃起來,含糊不清的道,“阿朕,坐下啊……”
蔣朕不動如松,“不用?!?p> 霍宜之慢半拍的想起他的那些講究,頓時嘴里的玉蘭花酥都不香了,“沙發(fā)上的墊子才洗了沒幾天……”
“衣服會皺?!彼裉齑┝思媪鲜滞﹂煹拿装咨馓祝嫘头浅:?,就是不禁壓,哪怕壓出一點褶子,他也受不了。
霍宜之無語了,一個大男人活的這么精致講究干什么啊?而且,這都是隨了誰呢?她跟老伴兒都是不拘小節(jié)的人,對穿戴就更無所謂,兒子、兒媳雖說板正一點,可也遠(yuǎn)到不了孫子這個境界啊。
“媽,要不咱們?nèi)メt(yī)院吧?”怕婆婆吃起來忘了正事兒,金元蓉也顧不上欣賞那瓶香脂了,委婉的提醒。
“???對,對,還得去醫(yī)院看病,阿朕啊,快來扶著奶奶……”霍宜之說無力就立刻無力,一手壓著額角,做掙扎要起來的姿態(tài)。
蔣朕走過去搭了把手,平靜的問,“您頭疼還沒好?”
霍宜之瞪他一眼,哼道,“不去醫(yī)院就好不了,別跟我耍花招,你腦子再好,手段再多,我今天也要去醫(yī)院看病?!?p> “奶奶,沒用的?!彼p描淡寫的道。
霍宜之噎了下,接著撫著額頭哎吆起來。
金元蓉忙嗔罵道,“你看你,又把你奶奶氣著了,還嫌你奶奶的頭不疼?。靠熳?,咱們趕緊去醫(yī)院,曜漢早就幫著約好專家了,別叫人家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