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符!火油符!
雷音攻擊消失了,秦入畫心神一松,哪會放過此等戰(zhàn)機(jī),一道生長符聚集了林間木氣,又一場流星火雨從天而降,木生火,噼里啪啦,豆大的雨點(diǎn)打在白衣南宮七人的身上,只見一團(tuán)團(tuán)橙黃火焰轟然騰起,將幾個受傷的大靈士頓時燒成了飛灰。
自創(chuàng)匕首攻防戰(zhàn)技第四式:翠華拂天!
一道寒光如浮光掠影,下一刻,她的匕首正牢牢地壓在白衣南宮的頸側(cè),半刀下去,血流如注,陣眼已死,陣樁已失,南宮與朱淼兒失去了助力,很快便被他們?nèi)嘶钋堋?p> “情報錯了!大錯特錯!”朱淼兒不甘心地嚷嚷道,“若不是仙子對轟天雷的威力極度自信,我們也不至于狂妄大意到如此地步?!?p> “柔兒,淼兒,黃泉路上,我們同行。”白衣南宮渾身是血,他死死地盯著一旁倒地不起的朱淼兒,不甘,也無力。
“等一等!”任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咬碎牙齒中暗藏的劇毒,許真銘本想審問些許細(xì)枝末節(jié),最終卻只能面對兩灘死灰,失去了主人的扈衛(wèi)只能以死來宣告忠誠,哪怕是一介靈師。
“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鼻厝氘媽⒓X雙刃匕上的鮮血抹凈,深有感觸地說道。
“結(jié)束了!師父,朱淼兒死了,跟隨她的朱家扈衛(wèi)們也死了,您老可以安息了!”秦斷大仇得報,忍不住淚流滿面,每一包化尸粉灑下去,他心中的快意便多了一分。
“銘叔,人死之后究竟有沒有魂晶?”秦入畫收攏了林間的火苗,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從某種意義而言,修靈之人不也和那些靈獸相仿嗎?
“靈士的魂晶不可取,這是仙靈殿立下的規(guī)矩。雖然黑道上暗藏買賣,但是一旦被正道人士知曉,哪怕追殺至天涯海角,也將取其性命?!痹S真銘的解釋中肯而實際。
“原來如此!”秦入畫不怕事,但是她絕對不會惹事生非,若是上天知曉朱懷柔私取了朱影河的魂晶,她的結(jié)局依舊是個死。
“入畫,銘叔,他們身上可有不少好東西,不知道那兩個家族會不會找上我們的麻煩?”秦斷知道,人一死,本命魂器即碎,剩余的這些東西便成了無主之物。
“沒有人相信這二十八個靈士是我們?nèi)齻€人殺的,是他們輕敵大意了!”許真銘一邊打掃戰(zhàn)場,一邊將眾人的尸身焚化,三皇孫和秦斷畢竟還是兩個孩童而已,如果沒有精妙的聯(lián)手與布局,他們也沒有多少勝算。
這一戰(zhàn),三人彼此默契地配合,一個一個除去了對手,周家十六人,朱家十二人,甚至有四位靈師都相繼死在了他們的手里,秦入畫的魂符組合大發(fā)神威,三人新嵌的魂靈技更是出奇制勝,靈士之間的戰(zhàn)斗不是僅憑硬碰硬的較量或者碾壓,此役之后,他們深刻地理解了戰(zhàn)前布控的重要性和以弱勝強(qiáng)的智慧,對于捕獲魂晶也更多了幾分癡迷。
兩刻鐘之后,秦入畫三人離開了戰(zhàn)場,沿著林間小溪上行,他們找到了另一處無人的營地,飲水吃飯,放松休整。
“入畫,這枚空間戒指和這些贓物如何處理?”許真銘將那枚從朱懷柔指間拔下的戒指拿了出來,他們一向以三皇孫為主,這些贓物如何分派自然交由她來決定。
秦入畫跑過幾趟南城市集,眼光自然不俗,她將所有物品一一估價,又均分成三等份,“空間戒指歸銘叔,有了它,你就不必總背著那支六合破冰矛了,其余的東西小斷先挑?!?p> 秦斷知道,在妹妹這里,講客氣不如直截了當(dāng),他挑了一堆以靈藥為多的贓物,除了一枚如意晶花佩之外,還有幾瓶五階的回靈丹,而后許真銘又挑了一堆以第二靈器為多的雜貨,包括兩顆威力巨大的轟天雷,剩下的若干魂晶、靈材以及那顆龍王樹心便歸了秦入畫所有。
秦斷靠在溪水邊整理著自己的家當(dāng),許真銘撫摸著六合破冰矛,靜默無語,天色漸漸亮了起來,一夜廝殺并未遭遇任何外來的危機(jī),仿佛落羽森林里一向囂張跋扈的靈獸們都紛紛避之遠(yuǎn)行,他覺得有些奇怪,這里的夜晚與從前的確是有些不同,千年傳承,五行踴躍,莫非他們走錯了方向?
“這顆龍王樹心竟然沒有被人煉化?”秦入畫細(xì)數(shù)著上面曾經(jīng)雕琢的痕跡,分明有人已經(jīng)嘗試過數(shù)次煉化,卻無一成功,“青鸞,你確定這塊木頭能夠助我洗煉靈目?”
“廢話!”青鸞自信地扇了扇尾羽,一道確鑿的意念傳入了她的腦海。
秦入畫雙手握住龍王樹心的兩端,一股木系魂力順著手臂深入其間,龍王樹心是木靈之地的玄牝,煉化,分解,吸納,絲絲縷縷的能量將她的整條手臂染成了一片碧色,龍王樹心的精華一滴滴匯入了她的靈海,還有一部分融入了青紅太極的魚眼。
很快,原本平靜的靈海上泛起了層層碧波,一浪接著一浪,打向了懸浮其上的太極陰陽圖,青紅太極瞬時輪轉(zhuǎn),將一道道魂力旋入其中,繼而幻化為青鸞和朱雀修長的羽翼。
秦入畫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一點(diǎn)清涼的刺痛,一道幼兒的虛影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靈海之中,他面帶笑意,沖著閉目修煉的秦入畫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騰空而起,一分為二,飛入了她的雙眼之中,而青紅太極圖凝聚的魂力也緊隨其后,同樣以引流灌頂之勢沒入。
靈目,開!
秦入畫感覺自己的眼睛在木靈的洗煉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發(fā)生了異變,那道幼童的虛影便是龍王樹的真身,她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的森林,一切都被放大了,哪怕枝丫上一條最細(xì)小的樹紋也是清晰分明,入目可辨。
她的雙眼承受著一股股清涼之力的滋養(yǎng),就像被一雙溫潤的手掌反復(fù)撫拭,靈目的縱深度與覆蓋面在此番洗煉中被拓寬了不少,就連那兩個九宮格也變成了兩潭碧色。
生機(jī)盎然,潛力無限,八個原本亮起的魂靈格光芒內(nèi)斂,已是一副更為成熟的模樣,這一看便是十秒鐘,每天可以使用靈目的時間又增加了一點(diǎn)。
她明白了,并非所有的樹木都擁有一道智慧的靈魂,龍王樹有靈,傷害他的人永遠(yuǎn)也煉化不了龍王樹心,而這份機(jī)緣最終還是落入了她的指間。
太陽漸漸升起,柔和的橙光穿過頭頂繁密的枝葉,灑在了靜心修煉的三個人身上,秦入畫仰望著天邊燦若云錦的朝霞,眼底閃過一道淺淺的靈光,這一刻,她對于感悟天地又多了幾分心得,差一點(diǎn)再次入境,去體驗?zāi)巧衩啬獪y的天人合一。
魂符,魂靈格全滿,她的心中早已深藏了一個注靈師的夢想,除了煉制魂符之外,還必須擁有一份光復(fù)魂符的精神與追求,她從懷里摸出了那本介紹上古魂符的書籍,仔細(xì)地琢磨起《狂風(fēng)刀扇》和《青龍降世》的繪制軌跡,至于那枚龍王樹魂晶,自然是修補(bǔ)堯典笛上那道木系魂符的最佳靈材,而如何修補(bǔ)完善正是她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兩月有余,秦入畫三人一直在落羽森林的內(nèi)圈邊緣試煉修行,他們偶爾會遇上幾個陌生的靈士,卻一直打聽不到青龍城陸家的消息,她沒有聯(lián)系陸玄英,因為心中早已猜到,他必定是去了地心熔洞或者地獄山脈尋找機(jī)緣。
她沒有打擾別人的習(xí)慣,卻在靜默中學(xué)會了《靈愈術(shù)》、《狂風(fēng)刀扇》和《青龍降世》這三道木系古符,朱雀盤空間里堆積的魂晶越來越多,她煉制了幾十枚魂符,甚至修好了堯典笛上鑲嵌的影襲魂符,千年傳承的時限越來越近,她總有些近鄉(xiāng)情怯,玄英快回來了吧。
“入畫,現(xiàn)在無須我出手,你也能保護(hù)好自己了。”許真銘基本上沒有插手三皇孫與秦斷的獵殺,他是看著這兩個孩子一路成長起來的。
“銘叔,我是不是特沒用?”秦斷有些沮喪,相比起妹妹的成績,他的箭術(shù)似乎總是差了一截臨門抽射的氣勢。
“不!箭術(shù)講究五射之技,一為白矢,箭支中靶后穿透靶身;二為參連,在白矢的基礎(chǔ)上連射數(shù)箭,發(fā)射的過程瞬間完成;三為剡(音眼)注,箭支在空中飛行的速度非???,射出的力道更足,甚至?xí)l(fā)出嘶鳴之聲;四為襄尺,相對距離而言,箭支的有效殺傷范圍更大;五為井儀,弓箭手的最高境界,在前四種境界之上,一次性發(fā)射四支箭羽,四四連發(fā),箭箭中的,距離更遠(yuǎn),力道更足,速度也更快?!?p> 許真銘將自己對于弓箭的理解一一道來,眾人聽得入迷,漸漸地忘卻了剛剛的廝殺。
“你已經(jīng)掌握了箭術(shù)第一技白矢,你的每一箭都能命中目標(biāo),只是因為力道與魂力的不足,無法瞬間擊殺強(qiáng)敵罷了,你可以學(xué)學(xué)入畫的十刃碎玉之法,我相信,過不了多久,等你掌握了五射之技,你就是我們之中最強(qiáng)的遠(yuǎn)程攻擊手了。”
“嗯!我要加油!”秦斷揮了揮握緊的拳頭,一副重拾信心的模樣。
“銘叔,我好害怕!剛才那群菊頭蝠若是沖上來把我咬死了可怎么辦呢?”秦入畫莞爾一笑,這一刻,她的心中其實挺愿意以弱示人的,如果沒有狂風(fēng)刀扇符,他們也不會贏得如此輕松。
“沒事,他們越不過我的碧落弓,剛才那一片刀影真是又快又利,這些菊頭蝠沖過來一波就被我們屠去一波?!鼻財嘁残α耍@個可笑的問題讓他的心情終于從箭法有待提升的郁悶中轉(zhuǎn)移了出來。
“就是,也越不過我手中的紫羅冰焰矛?!痹S真銘無比愉悅,不管怎么說,這兩個孩子在頻繁的廝殺之后依舊對天地萬物心存敬畏,這一點(diǎn)對于未來修靈是有益的,他們也在這一段歷練中增進(jìn)了友情與信任。
“我有何德何能值得二位盡心守護(hù)?”秦入畫感覺自己的眼睛里突然飄入了幾顆細(xì)沙,她難受地揉了又揉,不一會,便自虐地將兩只眼睛揉成了紅葡萄。
“入畫,這就感動了?”許真銘又笑了,他看了看腳下一堆堆破碎的菊頭蝠,如釋重負(fù)。
“沒有,是沙子進(jìn)眼睛了!”只顧揉眼的秦入畫當(dāng)然看不見面前二人輕松看戲的表情,她是真的眼睛里進(jìn)沙子了。
“瞎說,落羽森林哪里來的沙子?”許真銘越聽越覺得有人在說謊。
“你們不要這些魂晶了嗎?”秦入畫忽然亮開了嗓門,她手里的符紙早就消耗一空,所用的符材大都是從靈獸身上扒下來的,自力更生讓她對于魂晶的調(diào)配和符紙的制作更加熟稔了,滿地的菊頭蝠魂晶難道留給路人嗎?
“唉!”許真銘與秦斷撫額偷笑,又逃了,女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說不過就立刻轉(zhuǎn)移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