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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金印

第2章 漫天花雨

點(diǎn)金印 芯蕊葶 3612 2020-02-01 13:48:27

  數(shù)日后,易容改裝的蕭崇一路尾隨三白門弟子來到雙花城。

  他曾經(jīng)來過此處,留下不少刺激又美好的回憶。第一次是在幼年時,跟著母親來探親,第二次是在十八歲時,以追回一兩銀子為由,死纏著女扮男裝的殷蘢,二人斗嘴打架誅邪除祟踢壞人,那段日子,真是又開心又痛快。

  蕭崇從往事中回過神來,隨著三白門弟子來到最為豪華的雙花客棧投宿。

  夜深人靜之際,他孤獨(dú)地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

  一來,他看似張揚(yáng),實際上為人低調(diào)。以往在外游歷,無論經(jīng)過何處,繁華的古城也好,富庶的小鎮(zhèn)也罷,他每次都會挑選一個干干凈凈的小客棧來投宿。

  這家客棧處處顯露奢靡之氣,金光銀光交相輝映,讓他很是反感。

  二來,三白門弟子就在隔壁房間,怕他們收到消息突然在半夜離去,睜著眼睛豎起耳朵,以備隨時監(jiān)督。

  事實證明,他的小心謹(jǐn)慎無大錯。

  子時剛過,三白門弟子的房中忽然光芒閃耀,瘦竹竿睜開眼,接住突然飄下的一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了看,迅速叫醒同門,道:“東南方郊外荒草灘,大公子正等在那里,今晚要一起將殷念君亂劍分尸?!?p>  隨行的一名弟子道:“半夜三更怎么出城?那么高的墻,咱們跳不過去。”

  “笨蛋,蠢貨?!笔葜窀蜎]好氣地罵了一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給點(diǎn)銀子就行了。等咱們合力殺了臭丫頭,大公子肯定會有豐厚的獎賞,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p>  蕭崇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迅速翻身下床,披上黑斗篷,藏起長劍,稍稍等了片刻,待那五人走出客棧,他從窗戶一躍而出,隱去身形。

  到了城門,瘦竹竿果然拿出一塊不大不小的銀子送給守門人,其余四名弟子紛紛拿出碎銀給了其他的守門人。

  順利過關(guān),城門打開之際,蕭崇借著隱身的便利,大搖大擺地著一塊出去了。

  繼續(xù)走了幾里路,來到東南郊外的荒草灘。

  灘如其名,此地的荒草一望無際,低矮的野草,比人高的蘆葦,盡是枯黃一片,令人陡生暮秋的凄涼感。夜風(fēng)徐徐,四周安靜的可怕。

  蕭崇躲在一從蘆葦后,悄悄向前張望。

  幾丈之外,站著一個面帶煞氣的青年公子,黑黢黢的臉上長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長得丑也就算了,偏偏此人毫無自知之明,發(fā)束金冠,穿一身雪白長衫,手中拿著一把鑲滿寶石的短劍,足蹬一雙繡滿金花的長靴,將他的臉襯的如墨染一般,黑的不忍卒視。

  蕭崇認(rèn)識他,正是三白門少主何為良,何為善的大哥。

  瘦竹竿帶著四個師弟上前行禮,道:“屬下辦事不力,讓大公子久等了?!?p>  何為良的笑容都帶著煞氣,陰森森道:“知道讓本公子久等還不快些,一群膿包廢物,臭丫頭的行蹤還得本公子來告知。”

  瘦高個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點(diǎn)頭哈腰道:“屬下是膿包,屬下是廢物,但屬下有苦衷,遇到一個自稱是殷念君未婚夫的臭小子,把我們倒吊在樹上虐打,屬下和師弟們破口大罵,他一怒之下吊了我們五天五夜?!?p>  蕭崇心中鄙夷,好一個睜眼說瞎話的東西。

  當(dāng)日決定暗中跟蹤瘦竹竿之后,蕭崇立即收回拴狗繩,給每個三白門弟子聞了一種醒神的藥物。

  不到半柱香時間,五人相繼蘇醒,不見蕭崇的影子,一個個耀武揚(yáng)威地罵了半天。

  在來雙花城的路上,瘦竹竿等人不是進(jìn)賭坊,就是去青樓,行程緩慢,盡數(shù)賴在蕭崇的頭上。

  不過在外歷練這么多年,蕭崇見過比他們更不要臉更可惡的東西,見怪不怪了。

  何為良皺起了眉頭,一條眉毛高,一條眉毛低,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看起來笑死個人。

  他道:“殷念君什么時候有了未婚夫?本公子當(dāng)年去玉芷宮提親,殷懷世都同意了,她死活不干,臭女人,竟然敢背著我水性楊花。”

  蕭崇心中罵他:“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性。”

  瘦竹竿一臉討好:“今晚抓住了臭丫頭,公子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何為良一臉嫌棄道:“她已經(jīng)毀了容,本公子看著就惡心?!?p>  蕭崇吃了一驚,心如刀絞般疼起來。

  瘦竹竿道:“公子,不見臭丫頭的影子???”

  “她一定會來。”何為良拍拍手掌。

  兩名黑衣壯漢從高高的枯草后走出來,拖著一個老婆婆的尸身,扔在他腳下。

  何為良道:“殷蘢來到雙花城,一直受到這老女人的照料,昨日她被活活打死,帶到此地,本公子已將消息散播出去,殷蘢一定會來給她收尸?!?p>  瘦竹竿舔著臉諂媚:“公子真乃神機(jī)妙算,日后三白門由您執(zhí)掌,定會扶搖直上,覆滅玉芷宮,毀了通天城,砸了云海城,天上地下,唯您獨(dú)尊?!?p>  何為良如在云端,被吹捧的十分受用。

  瘦竹竿又道:“公子神威非凡,死丫頭遠(yuǎn)遠(yuǎn)看到就不敢來了,咱們暫時躲一下的好。”

  何為良罵道:“我早想到了,用得著你裝巧賣乖,下賤東西?!?p>  瘦竹竿挨了罵,一聲不敢吭。

  三白門總共八個人,一起躲在枯草從中。

  等了半天,月色中出現(xiàn)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一邊咳一邊往荒草灘的方向走。

  蕭崇激動至極,慌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被人聽到已經(jīng)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一年未見,殷蘢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臉色慘白如紙,布滿傷疤,腳步虛浮的厲害,咳幾聲,便要停下歇一陣。

  蕭崇心中沉痛,恨不得立即跑出去,把她緊緊摟在懷里,未免打草驚蛇,只得死死地忍住了。

  “咳咳……”好不容易走到荒草灘,殷蘢一眼望見老婆婆的尸身。

  但她沒哭也沒喊,而是很安靜地蹲下身子,神色淡淡地看了老婆婆一眼,把尸身抱起來。

  何為良打定主意要等她完全沒了力氣再出手,見殷蘢走了幾步一跤摔在地上爬不起來,大喝一聲:“圍住她?!?p>  殷蘢一骨碌爬起來,忽然一陣頭暈?zāi)垦?,再次摔坐在地?p>  何為良把她當(dāng)成困于籠中的病狼,得意洋洋俯視著她,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殷少主嗎,你也有今天?!?p>  殷蘢不甘示弱,咬著牙站起來,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何家的跳梁小丑?!?p>  何為良臉色一沉,煞氣更重,道:“你個被掃地出門的臭丫頭,死到臨頭,還敢囂張?!?p>  殷蘢道:“你和你二弟辱我侍女,倒打一耙誣陷栽贓,不知羞恥的東西,今晚本姑娘讓你們有來無回。”

  何為良帶頭獰笑,顯然是不懷好意,道:“不錯,正是我和二弟辱你侍女,但殷宮主只相信我們的話,不信她們的話,你老爹糊涂,干我們什么事,哈哈哈……”

  笑了半天,又道:“天下女人何其多,我非要找你的侍女,我的目的就是氣你,囂張的死丫頭,你當(dāng)年竟然敢當(dāng)眾拒婚,給臉不要臉,爺爺早想治你了……”

  殷蘢氣的嘴唇發(fā)白,侍女被辱之后凄慘慘的模樣瞬間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她當(dāng)年拒婚,早想到何為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找機(jī)會報復(fù),謹(jǐn)慎小心地防范著。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此人會以辱她侍女的手段來報復(fù)。

  無恥,卑鄙!

  何為良道:“我早想到你會放了侍女,也想到殷宮主會重重懲罰你。玉芷宮陰盛陽衰,你爹早就不愿意讓你當(dāng)少主,沒借機(jī)殺了你算好的。”

  他這些話純粹是吹牛。

  一切都是他的父親何覆陽在幕后策劃。

  玉芷宮漸漸走向沒落之勢,殷懷世與長子殷旭修為都一般,殷蘢卻是絕頂聰明,修為深厚,早早闖出了名頭。

  但殷蘢有著明顯的缺點(diǎn),脾氣暴,性子急。

  何覆陽料到她會放走侍女,料到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殷懷世爭執(zhí),料到殷懷世會出于強(qiáng)烈的不滿以及無力對抗幾大家族聯(lián)手施壓,以雷霆手段懲罰她。

  何為良不要臉,將他父親運(yùn)籌帷幄的手段攬到自己身上,享受著周遭人敬佩艷羨的目光。

  殷蘢皮笑肉不笑:“都是你干的好事兒?”

  何為良道:“爺爺?shù)谋臼戮褪呛冒。。 ?p>  殷蘢一直都是個狠角色,必要之時絕不會心慈手軟。

  悄悄一摸袖中的百寶囊,道:“一群烏合之眾,敢惹我就是在找死?!?p>  何為良滿面奸笑,看她就像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伸出青筋畢露的大手,朝她抓了過去。

  百寶囊中裝著一種劇毒蝴蝶,殷蘢正待將其盡數(shù)釋放,忽聽一聲怒喝:“住手。”

  人隨聲至,蕭崇的身影恍如謫仙,從天而降,護(hù)在她身前,揚(yáng)手就是一巴掌,打的何為良口中噴血牙齒掉落好幾顆。

  何為良的怒火熊熊燃燒,喝問道:“你是什么東西,敢來壞爺爺?shù)暮檬??!?p>  蕭崇一聲冷笑,揭下臉上人皮紙面具,露出真容。

  看清眼前之人,何為良臉色更黑。

  他們早有仇恨。

  冤家路窄,如今,他們又遇上了。

  瘦竹竿道:“公子,就是他把我們吊起來打?!?p>  “你是殷念君的未婚夫?”何為良差點(diǎn)將牙齒咬碎,新仇舊恨正好一起清算。

  “好啊你個小兔崽子。”

  “死性不改,你個跳梁小丑。”

  何為良怒不可遏,道:“老子今日要活活扒了你的皮,來啊,給我上?!?p>  一聲令下,三白門弟子紛紛揮舞兵刃攻了上去,大刀大錘子舞得呼呼生風(fēng)。

  蕭崇厭惡這些人,不愿臟了自己的手,拍出兩股裹挾著靈力的掌風(fēng),把人遠(yuǎn)遠(yuǎn)地掀翻出去。

  緊接著,運(yùn)足靈力,用上自創(chuàng)絕技“漫天花雨”。

  何為良等人剛剛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再次持劍殺敵,忽見眼前霞光萬道,瑞光騰騰,雪白的花瓣如鵝毛大雪紛紛灑落。

  花瓣中帶有異香,聞之沁人心脾,隨后便是騰云駕霧翱翔九霄的快感。

  連喝幾壺美酒的感覺也沒這么仙,以何為良為首,八個人咿咿呀呀哼起了古怪的小曲兒,腳下邁著詭異的步伐,如花蝴蝶般在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花瓣中悠悠轉(zhuǎn)圈。

  瘦竹竿忽然上躥下跳,口中大呼:“成仙啦,我成仙啦,老子把凡人踩在腳下啦!”

  慢慢的,何為良第一個吐了血,死死捂著肚子,在地上掙扎打滾,哀嚎不停:“疼死了疼死了,爹娘快來救我啊……”

  “人渣敗類!”蕭崇狠狠地罵了一句。

  背起老婆婆的尸身,一手摟住殷蘢的楊柳細(xì)腰,輕飄飄躍出數(shù)丈之外。

  殷蘢咳了幾聲,問道:“你、你怎么來了?”

  “找你?!笔挸绾唵未鹆藘蓚€字,輕輕將她們放下來,道:“我來了,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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