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十字口。
黑虎注視著若男三人消失在小道拐角處,慢慢回過頭來,掃視了一眼跟前的三位兄弟?!跋氘?dāng)年二弟的仇是誰幫我們報(bào)的?”
“若男姑娘?!?p> “今日若男姑娘遇到了麻煩,我們黑山五虎該怎么辦?”
其實(shí)只剩黑山四虎了。
“不能坐視不理?!?p> 黑虎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有余,一拳能打出五百斤。粗糙的拳頭磨出了厚厚的繭子,看樣子沒少在木樁上練習(xí)。粗糙的臉皮像地皮,那是經(jīng)常用粗鹽摩擦的結(jié)果。臉上紋了一只黑蜘蛛,異常詭異。
“大哥,”老三白虎尖聲道,“看這情形,若男姑娘是叛出了竹葉山莊。那可是個(gè)硬茬子......”白虎心思較縝密。
“三哥你這說的我可不愛聽了,”老五小虎賊眉鼠眼地瞧著四方,也不知道是在瞧什么,“滴水之恩應(yīng)當(dāng)涌泉相報(bào),豈能因?yàn)閷?duì)方勢力大、背景深就懼怕了呢!”
“小虎,別急,”老四赤發(fā)虎拍了拍小虎的肩膀,“先聽聽三哥怎么說?”
“我有一計(jì),”白虎用袖子擦了擦手中的長劍,“小虎,趕走黑馬車?!?p> “從哪里走。”
“大道,一直往前?!?p> 小虎拾起一塊石子扔在大黑馬屁股上,大黑馬搖搖尾巴,飛奔向前。
“四弟,”白虎看了看向西的小道,“掃除蹤跡?!?p> “得咧!”
“接下來呢?”老大黑虎嚴(yán)肅地看著白虎。
“躲起來,靜觀其變?!?p> “若是他們識(shí)破了呢?”小虎問。
“我們黑山五虎干的雖是打家劫舍的下流勾搭,可我們從來只劫不義之財(cái),只搶地主豪商。我們出來混講的是個(gè)義字?!?p> 小虎一陣激動(dòng),拍胸脯大叫,“說得好?!?p> ***
十字口。
王羽勒馬而立。他翻下馬鞍,半蹲著仔細(xì)勘察地上的車軸印,神情凝聚自言自語道,“馬車在這里停過?!?p> 突然大道上又有一匹良駒馳風(fēng)而來,王羽回頭瞥了一眼,來者正是莫問。莫問翻下馬鞍來到王羽身旁,“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馬車在這里停過,”王羽指著凌亂的車軸印說。
莫問向前走了三步,“車軸印一直向前,”他冷笑,“你這是在自作聰明,他們走的是大道......”
“可是馬車為什么要在這里駐足呢?”
莫問冷笑,不言語。
“西部大漠是圣天門的地界,”王羽看著向西的小道,“南天和宇文若男極有可能帶著重傷的寒山樓向西逃亡了?!?p> 莫問臉上的冷笑韻味消失了,“天地之大能保全他們的確實(shí)只有圣天門了?!?p> “但是為了保險(xiǎn)起見,你從大道循著車軸印去追?!?p> 莫問不再言語,飛身掠上馬背,馬鞭一揮揚(yáng)長而去。
王羽正欲上馬,只聽嗖地一聲一只飛刀穿破樹葉直指自己的后腦勺。王羽本能閃開,飛刀正中白馬的心窩。白馬受此重?fù)?,嘶鳴一聲向前竄去,可不到十步便失去了重心像一塊巨石般撞在路邊的壯樹上,再也爬不起來。
王羽來不及思索,三只飛刀已疾風(fēng)而來。這次他已有了警覺,不慌不亂地抽出長劍,隨手一揮,只聽咚地三聲,三只飛刀已釘子了樹上,驚起樹上棲息的鳥兒。
“像老鼠一樣躲躲藏藏,難道你們都是些沒臉見人的鼠輩?”
樹叢中跳出四個(gè)長相怪異的人,王羽輕笑,“原來是黑山五虎,哦不,應(yīng)該叫黑山四虎才對(duì)!”
黑虎肩扛狼牙棒,“聽聞王羽使得一手好劍法,我們哥兒幾個(gè)早就想領(lǐng)教了?!?p> “今天王某有要事在身,改日定當(dāng)奉陪。”
“相請(qǐng)不如偶遇,今日遇上了也算有緣,和不了卻我們哥兒幾個(gè)小小的心愿?”
“不是王某瞧不起幾位,只怕我出了劍你們都會(huì)變成死人?!?p> 黑虎冷笑,“不知你的劍是否也像你的舌頭這般鋒利?!?p> 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寂靜的黑森林,霎時(shí)黑森林上空一群鳥兒掠起。
十字路口上鮮紅的血染上了黑色的石頭。
王羽從懷里抽出一塊雪白的錦帕拭去劍鋒上的血,他隨意扔掉的錦帕被風(fēng)吹入黑色的樹叢中,掛在朽木枯枝上,一群螞蟻正貪婪地爬上了斑白的錦帕,不消一會(huì)兒,錦帕已被啃食殆盡。
王羽將劍插入劍鞘中,“我早說過,我若出劍你們都會(huì)變成死人?!?p> ***
西部,大漠,有風(fēng)。
大漠無垠,白日升煙。
十二匹駱駝上坐著十二個(gè)女子,矗立在黃沙凸起的陡坡上。清一色白衫,腰掛短匕首和長劍、面帶白紗。露出黑色的眼睛和白色的手。
風(fēng)沙揚(yáng)起處是向他們趕來的兩波人。
“似水,”為首的白紗女子喃喃自語。
“似水早已叛出了我圣天門,”一位白紗女子說。
“南天,”為首的白紗女子又道。
“南天怎會(huì)和似水在一起?”
“另一個(gè)人是誰?”
沒有人回答,因?yàn)闆]有人知道。
這時(shí)為首的白紗女子的目光放到了后一波人身上。她瞇著眼睛注視著為首的黑衣人,“竹葉山莊——王羽?!?p> “似水不是在竹葉山莊嗎?”一位白紗女子說。
“難道似水叛出了竹葉山莊?”另一個(gè)白紗女子說。
“如花神使,”一位白紗女子看著為首的白紗女子,“我們要救似水嗎?”
如花不言語。
“似水已叛出了我圣天門,她的生死與我們無關(guān)?!?p> 如花瞥了說話的白紗女子一眼,“我圣天門的叛徒既到了我圣天門門口,我看誰敢動(dòng)她一根汗毛?!?p> 此言一出,無人再敢吱聲。
“迦奴,”如花沒有回頭,“吹響號(hào)角?!?p> 身旁的白紗女子從駱駝背上解下號(hào)角,有節(jié)奏的吹起來。
在這片大漠上,這號(hào)角聲代表了圣天門。
在這里圣天門絕對(duì)能只手遮天。
號(hào)角聲響起,黃沙上飛馳的兩波人馬頓時(shí)停了下來。不過都沒有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回走的意思。
迦奴放下嘴邊的號(hào)角,“如花神使,看樣似水惹了不小的麻煩。”
“竹葉山莊在中原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他們未必就把圣天門放在眼里?!?p> “可這里是大漠?!?p> “所以他們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