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天上的雪冷笑，“說得比婊子唱戲還好聽，你看看，”他指了指自己，“我剛與人惡斗了一場，已疲憊不堪。你若此刻執(zhí)意要與我爭這天下第一的名頭，豈不是乘人之危嗎？”
“阿飛，”柳青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別忘了你的使命，‘天下第一’只不過是個虛名而已?！?p> 不知何時一柄小巧的飛刀已握在手中，風(fēng)以回旋的形式籠罩眾人，黃沙迷住了眼睛。
嗖地一聲，飛刀穿過了空氣、黃沙還有風(fēng)。天上的雪抖了抖鐵片劍，黃沙倏地落地，而疾馳的飛刀勢道卻更勝先前。天上的雪面對著飛刀向后掠去，飛刀與他的咽喉保持著一寸的距離。
阿飛得意一笑，隨意向天空拋下一柄飛刀，在空中劃下一道完美的弧線。怪異的事這病飛刀似有意識般隨意轉(zhuǎn)彎，兩柄飛刀前后夾擊，切斷了天上的雪的退路。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天上的雪被刺穿了喉嚨的當(dāng)兒，只見兩柄飛刀猛地撞擊在一起，蓄勢向兩邊彈去。
天上的雪消失了。
“怎么可能？我居然沒看見......”
阿飛似乎見到了生平里最詭異的事，雙眼快爆了出來，握刀的手抖得厲害。
柳青衣猛地轉(zhuǎn)身，天上的雪就在身后。
“不可能，你明明受了重傷，”柳青衣似乎也見到了鬼。
“想死還是想活？”聲音冰冷，像是利刃切入了心臟噴出的血聲。
“當(dāng)然想活?！?p> “滾?！?p> 柳青衣一把拽住阿飛，一溜煙跑了。
天上的雪猛地倒下，吐出一口濃血。
“雪大哥，”雪晴抱住他，擦去嘴角的血漬，“你怎么樣？”
“雪晴，你讓開，我要自己站起來，不能讓別人看見我受了傷。”
天上的雪額上布滿汗珠，他咬咬牙，緩緩站了起來。
“好一只狡猾的狐貍，”柳青衣去而復(fù)返，身旁依舊跟著阿飛。
“試問天底下哪有對殺自己的敵人心懷慈悲的菩薩，”柳青衣接著說，“我險些上了你的當(dāng)?！?p> “為什么總是苦苦相逼呢？”雪晴用身子擋住天上的雪，右手緊握劍柄，像一只護(hù)犢的老母雞。
“既然你找死，我就只好成全你了?！?p> 長劍出鞘，柳青衣鉚足了勁，就在這時小丘上又站了倆人——夢筱蝶、花蝴蝶。
“姑娘，你的殺氣未免也太重了吧？”夢筱蝶一身紅衣，似開在大漠上的一朵鮮花，那么的惹眼。
“蝴蝶門的人，”柳青衣收起長劍，眉宇間露出一絲膽怯，“你們也要蹚這趟渾水？”
“瞧你這話說的，你們來得，我就來不得了嗎？世上有這樣的道理？”
天上的雪拉著雪晴的手，臉上浮出常有的笑意，他們走到如花打坐的巨石上，舒服地坐著，儼然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夢筱蝶被忽視了，有些不悅?！肮纺信銈円灿薪裉?，我先收拾了這個賤人再來收拾你們這對狗男女。”
雪晴瞥了一眼天上的雪，十指依舊緊緊地扣在一起，“對不起，我的力氣已經(jīng)用完了，”天上的雪說。
“沒關(guān)系的，雪大哥，能和你死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了?！?p> “真惡心，”似水冷笑，似在自嘲，“你們倒是成雙成對了，可我到死也還是一只孤獨(dú)的鬼?！?p> “對不起，若男......”
“若男，好久沒有人這么稱呼我了?！?p> “你并不是孤魂野鬼，還有我、如花、雪晴陪著你，你并不孤單。”
似水別過臉去，眼眶里的淚說不清是為了什么而流。
***
鳳雛山，地下屋。
“麻雀，”神秘人說，“外頭的動靜怎么樣了？”
“杜靈兒和天上的雪兩敗俱傷，柳青衣和夢筱蝶已然安耐不住?！?p> “哈哈哈，北斗果然不簡單。這場逐鹿之戰(zhàn)早已有了結(jié)果?！?p> “屬下愚鈍......”
“北斗和無涯其二人必有一人奪魁?！?p> “那么宗主認(rèn)為誰的機(jī)會更大？”
“北斗。”
“為什么？”
“因?yàn)楸倍飞磉呌形业墓怼！?p> “誰？”
神秘人冷冷地瞥了麻雀一眼。
“屬下該死，請主人恕罪?！?p> “該知道的我會告訴你，我不告訴你的別打聽，聽懂了嗎？”
“是，主人。”
***
烈日懸掛在天空，大漠黃沙因灼熱而扭曲。而身處大漠上的人兒似熱鍋里的螞蚱，無處藏身。
不可否認(rèn)在大自然面前，人顯得卑微極了。
夢筱蝶高雅的姿態(tài)似乎顯得有些可笑了，額上的汗珠一粒接著一粒滾落，血紅的衣裳已被骯臟的汗?jié)n浸濕。
“給你個機(jī)會，離開?！?p> 柳青衣任由汗珠滴落，“機(jī)會，離開——你是在逗我嗎？我實(shí)在找不到離開的理由。”
“你錯過了機(jī)會，只有付出死的代價?！?p> “呀啊......”
“嗖......”
柳青衣退了三步，紅色的血緩緩染透青色的衣。
手中的長劍只抽出了三分之一。
還未等夢筱蝶發(fā)出第二劍，阿飛已背著柳青衣翻過了小丘。
“好快，”天上的雪看著小丘贊賞地說。
夢筱蝶大笑，她得意極了。
她瞥了一眼天上的雪，毫不隱藏的輕視，隨即他的目凝聚在巨石上的無邪劍上。夢筱蝶皺著鼻子，神情怪異，說不出她是哀傷還是開心。
“樓主，”雪晴有氣無力地說，“師傅她老人家還好嗎？”
“別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或許這副模樣能討男人的歡心，但是這讓我惡心，惡心到不殺你都不行?！?p> “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是你們害死了浪無花——我唯一臻愛的男人?！?p> “你在說什么，那是你師叔。”
“閉嘴，賤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p> 夢筱蝶輕輕伸出右手，無邪劍顫了顫發(fā)出嗚嗚聲。而這時，一直仰天躺著的杜靈兒猛地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夢筱蝶輕笑，一股真氣將無邪劍吸了過來。就在這時，無邪劍飛向了一邊，夢筱蝶大驚，猛地扭頭，看見杜靈兒接住了無邪劍，一雙充滿戾氣的雙眼正愣愣地瞧著她。
一股涼意涌上脊梁骨，她從未覺得死亡如此接近。
“打無邪劍的主意，我要你的命，”無邪劍揮下，一道百尺長的劍氣從天而降。
劍氣落空，砸出一條溝。
“不可能，”雪晴喃喃自語，“她決不能這么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