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厚的發(fā)亮,山河還在沉睡
夜空中的星辰還舍不得結(jié)束自己美好的時光,依舊明亮奪目
白也被陣陣“咔嚓”不停地聲音,由睡夢中吵醒
透過窗借著星光,白也清楚的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費(fèi)力的拿起笨重的斧頭,對著豎立好的木材劈落而下
輕微的崩裂聲響起,木材直接沿縫響向兩邊倒下
劈好的材不歪不斜,長短剛好,更可怕的是,份量一至。
簡單,明了,有一種難言的力道之美!
瘦小的身影明明拿斧頭很費(fèi)力,但落斧時卻毫不費(fèi)力,尤其握斧的那只手很穩(wěn)
一般人劈材,尤其對于年紀(jì)小的人來說,都是雙手持斧,高高揚(yáng)起,由上至下,憑借腰部發(fā)力
但是這個瘦小的身影卻是單手握斧,雖然提斧很吃力,但是劈落木材卻由顯輕松
給人一種莫名的矛盾感
白也雖然沒看清這道身影的臉
但是
白也無比肯定,就是昨天自己狗拿耗子救下的那個人
想到這里白也不由得雙目噴火,拳頭松開又握住
劈材如此,殺人更是如此!
白也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的那個身影默默劈完材
接過露露大嬸遞過去的東西,道了一聲謝,直接走了
白也收拾了一下,出門和露露大嬸打了一聲招呼
“嗨,小白也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
“露露大嬸,剛剛那個孩子是誰???”
“小白也,是說羅比嗎?和小白也一樣都是一個好孩子,只不過小羅比的脾氣更倔強(qiáng)”
好孩子?白也看著露露大嬸手中留著的五枚銅板
疑惑的問道“更倔?”
“露露大嬸每次給小羅比十五枚銅板當(dāng)做劈材的報酬,小羅比總是只拿十枚,露露大嬸做了便當(dāng)給他吃”
說到這里露露大嬸露出她一貫粗獷的笑容
“小羅比總是搖著頭不要,露露大嬸只好告訴他水缸的水還需要一個人來挑,小羅比才接下來”
白也一陣沉默,他記得那個身影,光著腳,雜亂如野草般的枯發(fā),蠟黃的臉色,很瘦,比起骨頭架子可能就是多了一層皮而已
“他,每天都來嗎?”
“嗯”
“那昨天?”
“昨天是露露大嬸叫白也起來的”
聽到這里,白也訕訕而笑
“對了,羅比今天再過來,小白也告訴他,水缸的水夠用了,今天不用挑了
要是小羅比不同意,你就和他說
浪費(fèi)可不是個好習(xí)慣奧”
說完露露大嬸動身忙碌去了
用過餐后,露露大嬸就開始新的一天忙碌了
白也收拾好之后
無聊的嚼著草根,躺在草地上,等著某個人的到來
白也沒等多久,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他眼前
白也繼續(xù)躺著,也不起身
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到“今天的水不用挑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道瘦小的身影仿若沒有聽見,繼續(xù)向里走去
白也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浪費(fèi)可不是好習(xí)慣,露露大嬸讓我告訴你的”
瘦小的身影聽到“露露大嬸”四個字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一種羨慕的色彩
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白也
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羅比當(dāng)然認(rèn)出了白也,那天挺身而出救他的那個人
羅比的驚訝不單是因?yàn)樵诼堵洞髬鸺矣龅搅税滓?p> 而是受了那么重的傷竟然一夜就好了,才是羅比真正感到驚訝的
羅比其實(shí)以為白也已經(jīng)死了
之所以說讓白也不要多管閑事,是因?yàn)榱_比知道白也不是什么富裕家里的孩子
雖然比起光著腳的自己,有了一雙草鞋穿,但是好的有限
受了那么重的傷,在羅比看來只有死路一條
羅比為什么幫都不幫重傷中的白也,反而那樣說話,讓憤怒中的白也自已離去
一,沒錢,能救命的東西往往比金錢更珍貴,羅比連錢都沒有,更別說能接觸到這類東西
二,羅比的確有自己的小心思,因?yàn)樗肋@座城里最大也是最要的一條規(guī)矩,不能死人。
所以只要那天白也死了,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許會好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白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瘦小身影在看見他第一眼時腦子里閃過那么多想法
“坐下來聊一聊羅比,我叫白也”
羅比對這個叫出自己名字的白也,沒有絲毫意外。
他知道白也想問什么
但他還是愿意坐下來
因?yàn)椤奥堵洞髬稹彼膫€字
白也沒什么好客氣的,直接開門見山
“你殺死那些人應(yīng)該很簡單吧!”
羅比坐在草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里
“嗯”
“那你為什么不出手,被人打很好玩嗎?”
白也目光中跳動著紅色的火花,好像下一秒就會變成烈焰,毀滅眼前的一切
白也的眼中只剩羅比
羅比抬起頭自嘲的笑了笑,靜靜的看著猶如一頭憤怒幼獅的白也
緩緩的開口“新來的吧”
“看來你不知道這座城里的規(guī)矩”
羅比站起身來直愣愣的盯著白也的眼睛緩緩說到
“誰殺人,誰死!一人殺,死一人,一城殺,死一城!”
白也沉默了一下,嗤笑到“當(dāng)我傻子嗎,既然不許死人,又為何殺人”
羅比重新把頭埋在膝蓋里,好像這樣才能給他些許安全感
“一開始如同你這樣的傻子的確都不信,但也沒誰敢輕舉妄動,畢竟生命都是寶貴的。
可這世間總有一些不守規(guī)矩的存在
有一個異教徒逃到這座城里,莫名其妙的被審判所的審判者找到,然后死在了這座城里
再然后審判者也死了,沒人知道他到底怎么死的,消息傳回了圣光教會。
教皇以護(hù)衛(wèi)圣光的名義,派出了一名紅衣大主教和一隊(duì)黃金騎士,以及兩名天空騎士”
羅比沉默了一下繼續(xù)說道
“沒人知道戰(zhàn)斗怎么發(fā)生的,只看見進(jìn)入城后的人全都死了,身體四分五裂,卻沒有一點(diǎn)聲音
那天死的人很多,從王階到帝階都有
消息傳出去后,引爆了整個西大陸,教皇當(dāng)天宣布,這座城叫做黑暗之城,意味著沒有接受過圣光照耀過的城市,一座需要圣光來清洗的城市
圣光教會只是宣稱,但并沒有實(shí)際行動
再后來這座城里的所有人都老實(shí)了,這座城就再沒死過人了,只不過多了一些生不如死的家伙”
羅比站起身,走向白也,雙眼緊緊的盯著白也咆哮著
“這座城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這里是罪惡的天堂,沒有法律,沒有管理者,只要不死人,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明白了吧!”
羅比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下
白也感受到了羅比語氣中有種莫名的悲傷
是狼被限制住了爪子,沒法殺掉獵物嗎?
白也沉默了一下還是問道
“他們?yōu)槭裁匆蚰恪?p> “你聊天難道就是這樣無趣?”
羅比沒有抬頭,繼續(xù)說道
“這個世界上總是少不了有那么一些渣嘖,以欺辱弱者為樂,來滿足自己扭曲的內(nèi)心”
白也突然認(rèn)真的對著羅比說到
“以后我?guī)阕叱鲞@座城,去找唐納德大叔”
羅比搖了搖頭說到“我不能走,我母親還在這里,需要我照顧
而且你想走出這座城,首先得成為一名修士,否則估計(jì)剛出城門,不是被人宰了,就是在野外被魔獸吃了
在此之前有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
“白,你有錢嗎?”
白也楞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沒錢,而且我不叫白,我叫白也”
羅比冷笑了一聲
“那你在想屁吃,你知道一個人修行得花多少錢嗎?光拜師就得一個金幣!”
“這么貴!”
白也瞪大了眼睛,吃驚到
白也當(dāng)然知道,一個三口之家一天花費(fèi)不過二十來個銅板,一個月所需也不會超過六百銅板,也就是六個銀幣
而一金幣可以折算成一百銀幣
足夠一家三口之人生活一年多了
白也很聰明立即想到了
“因?yàn)檫@座城?”
羅比有些驚訝的看著白也
“是的,換成別的地方可能不用花錢,即使花錢也不會如此昂貴
但是,這里不屬于任何一個王國的領(lǐng)土,而這座城也沒有任何一個實(shí)際的管理者,所以也不會有官方勢力在這里免費(fèi)招收人才,更談不上有什么學(xué)院
所以即使我們能有一個金幣也只能找一個相對靠譜點(diǎn)的小武館”
羅比的眼中埋藏著深深的失望
“羅比,既然我們?nèi)讼胍扌卸歼@么困難,城外總不可能全是魔獸吧”
羅比知道白也想要說什么
“白,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在野外即使是魔獸也是少數(shù),更多的是野獸
但是西,南,北三個城門因?yàn)槊刻靵硗剃?duì)不斷,敢露頭的只有餓瘋了頭的強(qiáng)大魔獸才敢胡來,否則別說野獸,連一般的魔獸都不敢現(xiàn)身”
羅比看著想說話的白也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到
“白,至于東門你就不用想了,至于為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東門從來不許人靠近,沒有誰能從東門進(jìn)來,也沒誰能從東門出去過”
白也莫名的有些興奮
“最后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這么小的年紀(jì),到底如何知道這么多消息的?”
白也雖然很多事情的確不知道,但是也明白有些事情可不是誰都能夠有資格了解的
羅比詭異一笑
“白,你在這里多混幾年,自己就明白了”
“而且,我也不小
我今年八歲了!”
白也有些難以相信的看著比自己大三歲,個頭卻比自己還矮的羅比
心里有些莫名的難受
他這些年雖然沒有父母陪著
但是和大叔在一起的這么多年
也沒受過多大的苦,就是路途遠(yuǎn)了些
衣暖飯飽在白也看來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羅比離開了
白也躺在草地上望著耀目的太陽
喃喃自語道
“不經(jīng)人間走一遭,哪知寒暖衣食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