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玥與夕文山在山坡相遇,父女二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語。
白玉青并不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在一旁拉拉夕玥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忘了來意。夕玥這才問:“凝姨在哪兒?”
夕文山身邊還跟著人,夕玥并不想他們之間這層關(guān)系公之于眾。
夕文山清清嗓子說:“我不會將她交給你的”。他的嗓音干澀沙啞,與從前大大不同。
此時,夕玥感覺嗓子一陣癢,忍不住咳嗽兩聲。白玉青將手中的皮鞭抖開,沖夕文山怒喝道:“她一個弱女子,與你何冤何仇?”
“既然你們能找到這里,說明此中緣由已經(jīng)知曉,我也不必多言了”
夕玥止了咳嗽才問:“祈衍究竟想干什么?”
“安天下”
“天下已經(jīng)是他的了,他還想要什么?”
“他要去除一切隱患,誰對他的皇位有威脅,他便要除掉誰”
夕玥的嗓子越來越癢,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白玉青側(cè)目看看她,臉都紅了:“你怎么了?”
沒等夕玥回答,對面的夕文山答道:“我在這里種了艾草”。
聽到“艾草”兩個字,夕玥心中一驚,下意識用手捂住口鼻,小聲對白玉青說:“我對艾草過敏”。
過敏,可大可小,也許只是咳嗽幾聲,也有可能會要人的命,夕玥的過敏就屬于能要命的那一種。
她能了解對方,對方又怎能不了解她。縱使你能提刀上馬,上場殺敵,小小幾株艾草便能要了你的命。
難道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嗎?凝姨怎么辦!于淑尤和夕文山還要繼續(xù)為皇帝驅(qū)使,祁循還是不能回京……
夕玥只覺得手中的刀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自知戰(zhàn)斗力全無。她的對面是夕文山,她的刀法都是他父親教的,就算她沒有過敏,也不可能是父親的對手。
現(xiàn)在想起來,祈家能得天下,夕文山是有功的。當(dāng)初他造的是姓周的反,祈家屬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是夕文山給了他們起兵的理由。夕文山歸順云周國,也是無可厚非,可夕玥心里就是覺得不舒服。她寧愿父親逃亡在外,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夕文山說:“去燕平州找你的母親和弟弟,不要再回來”。
夕玥還有很多想問的,她強撐著向前兩步,這一動,呼吸變得更困難。夕文山面色一凜,抬抬手想過去扶她,眼角瞥見身邊的兩個人,又沒有邁步。
夕玥腿下一軟,失去了知覺。這時候路邊的草叢中躥出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疾步躥過來,將夕玥抱住,她才不至于落地。
夕文山不但沒有過來相救,反而轉(zhuǎn)身離去。白玉青大喝一聲:“什么人!”
抱著夕玥的黑衣人徑自下山,另外一個放低聲音說:“玉青,是我們,快走”。
是成玖,那另外一個就是祁循,他私自回京可是死罪,若被皇帝發(fā)現(xiàn)了,可怎么好。
白玉青和成玖緊緊追在祁循身后,他們并沒有下山,而是沿著山腰的小路向景明山前山去了。
還不急著逃走,這是要去哪里?白玉青的腳力本來就有點跟不上,祁循已經(jīng)不見了影子,若不是成玖牽著飛云走不快,她早被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