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個人都歡歡喜喜的往回走,柳卿卿跟在一群人的最末尾,晴舟走在她前面。
海岸上的人眾多,聲音也嘈雜,而自己右耳畔的聲音卻略微的小一些。
柳卿卿下意識的往右側(cè)看去,就被不遠處的海岸口幾座石礁吸引,石礁的排列雖凌亂無序,但是她總感覺排的其實很有規(guī)律。
幾座巨大的石礁足足有三個人高,安靜的矗立在靠岸的不遠處,但是哪里的波濤又異常洶涌。
她皺了皺眉,很快就和隊伍落下一大截。
晴舟忽然回了頭看見她的停留,順著目光他也望向了和整個港口異常格格不入的清冷海岸。
“姐,快跟上來。”晴舟疾步走回去,拉住了出神的柳卿卿。
“那里為什么人那么少?”
晴舟:“聽說那里過官家管啊,沒什么其他事就別湊熱鬧?!?p> 這幾座石礁出現(xiàn)的時候曾被人稱為天外來物,朝廷也十分重視這塊土地,認(rèn)為這幾座石礁是被人安排下來保佑國土的,于是先皇便派了重兵把守,現(xiàn)在雖然巡邏的士兵少了,也依舊礙于權(quán)威,人們都很少靠近那里。
去參加詩會的絕大部分都是官宦家庭的女子,顧玨和柳卿卿回了酒樓后就一直悶聲不作,早早的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里了。
柳卿卿給他送飯他也只是在門后淡淡的拒絕了一聲。
第二天他就被接走了,什么也沒給自己留下。
柳卿卿一個人住酒樓里,晴舟會經(jīng)常來找她玩,但她都提不起興趣。
“顧玨上午走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玩弄著自己的發(fā)。
“嗯,顧將軍接走了?!鼻缰埸c點頭。
說到底,顧玨的這些年也只是皇室的玩物、皇子的籌碼,他確實是個可憐人。
“他……走的時候開心嗎?”
“沒什么表情,看不出來?!?p> 柳卿卿輕輕一笑,這倒是正常。
“卿卿姐,詩會準(zhǔn)備了嗎?明日就要去赴宴了?!?p> 柳卿卿剛回過神,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
如果蘇落婉真的已經(jīng)遇見了謝淞,那這一次的詩會自然也就可有可無,但是她還是必須要去參加詩會,既然以后要把蘇氏搬下臺,那她就還有很多信息要去了解。
蘇落婉做一輩子的太子妃是做,做一天的太子妃也是做。
她整個人突然一愣,為什么自己會對蘇落婉有這么大的敵意?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和她叔父瞧不起顧玨嗎?那她現(xiàn)在如果知道了顧玨的身份,是不是會把顧玨當(dāng)作頭號備胎呢?
“姐?”晴舟側(cè)了側(cè)頭,她一直在發(fā)呆,還是沒有回答,“你要不快去休息吧,明日就要去赴宴了,休息最重要?!?p> 柳卿卿的手一頓,干笑到:“那你倒是趕緊走讓我休息???”
晴舟聳聳肩,靈活的跳下榻,往門外走去:“姐,那你小心別生病了什么的,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可就不好了?!?p> 柳卿卿招了招手:“你快走吧!幫我把門帶一下?!?p> 一聲輕輕的木頭敲撞聲后門就關(guān)了,房間里突然只剩下了柳卿卿一個人。
一輪明月下的窗內(nèi),少女靜靜地看著自己缺失了玉環(huán)的手腕,輕輕嘆了口氣。
桌上的香爐里飄出來陣陣安眠的香氣,風(fēng)在那一刻好似靜止了一般,耳邊沒了一點的雜音。
一點點都沒有,甚至她完全聽不見隔壁房間里細微的走動聲、哪怕是一點點的淺鼾。
一點點都沒有。
她突然空落落的,這才想起來,少年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