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鐘靈山。一片熱鬧模樣。
自從掌門范成大破境以來,鐘靈山上上下下,男女老少,都感覺腰桿比平常硬朗了不少。
此時山門處。一個鐘靈山弟子正趾高氣揚(yáng)地看著來人,“我乃鐘靈山守門人趙風(fēng)郡是也。你是何人?來我鐘靈山有何事?”
那人中年模樣,金袍廣袖,風(fēng)度翩翩。見趙風(fēng)郡如此姿態(tài),中年人也不惱,恭敬行禮道,“趙老弟,我是天罡宗的掌門,特來向貴門派掌門賀喜?!?p> 趙風(fēng)郡一臉懷疑地看著中年人,“什么天罡宗掌門?!你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說罷,趙風(fēng)郡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那中年人見好聲說話沒用,竟然就不再廢話。中年人直接釋放氣場。那趙風(fēng)郡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硬生生被震飛了五百多米。
“宗師武修?!”趙風(fēng)郡艱難站起來,心里悶哼一聲,“媽的,怎么每次我執(zhí)勤就會踹到硬茬子?!”
趙風(fēng)郡心里想一套,臉上卻恭恭敬敬。趙風(fēng)郡趕緊爬起來挺了挺腰桿,行禮道,“前輩稍等,我這就通報?!?p> 說罷,趙風(fēng)郡急匆匆跑回自己崗位,祭出一道符文喊道,“秦怡秦怡,趕緊帶人來接客!”
符文用來通信。對面聽見應(yīng)了一聲。沒過多時,就有兩個女子結(jié)伴而來,帶著天罡宗掌門進(jìn)入山門。
天罡宗掌門名叫鄭克克。剛才教訓(xùn)了一下趙風(fēng)郡。此時見兩個女子來了,鄭克克趕緊笑著行禮道,“有勞兩位姑娘了?!?p> 兩個女子禮節(jié)性地笑了笑,帶著鄭克克上山。其間,不乏吹噓交談。路上,鄭克克好奇道,“姑娘,這山為何這般高!客廳建在山頂?!”
兩個姑娘心里憋著笑,隨意點了點頭應(yīng)付過去。鄭克克見對方不說,也就不好再問。
到了山頂,兩個女子將鄭克克帶到客廳。天已近晚,客廳竟然有不少人。鄭克克環(huán)視一圈,與其中一人笑道,“閣下也是來向范掌門道喜的?!”
那人看了眼鄭克克,悄悄說道,“在場的人,都是來道喜的?!?p> 兩人沒聊多久,客廳就來了一個年輕女子。女子身后跟著兩個女弟子。女子花容月貌,卻背著一把巨闕??蛷d眾人見女子來了,紛紛噤聲。
女子見狀微微一笑,對眾人行禮道,“各位遠(yuǎn)道而來,鐘靈山受寵若驚。只是今日師父不在宗門,還請諸位海涵。山門實在過意不去讓諸位白白走一趟,因此,特地備了一些鐘靈山特產(chǎn)。還請諸位包涵。”
在場眾人聞言,各自竊竊私語。鄭克克見狀,急忙走上前行禮道,“在下是大宋天罡宗的宗主鄭克克。尊師既然不在,我等改日再訪便是,何敢再收禮?況且我等本就是來向尊師道喜的。道喜只該送禮,哪有收禮一說?”
說罷,鄭克克環(huán)顧眾人,哈哈大笑。眾人見狀,也跟著行禮道,我等也正是此意!
巨闕女子笑盈盈看著鄭克克,“宗主不必如此。各位不遠(yuǎn)千里萬里前來,便是給我鐘靈山最好的禮物了。禮尚往來,鐘靈山實在不愿讓各位無趣而歸。禮物雖小,實表心意。各位若不收,鐘靈山日后哪敢再請各位前來?”
說罷,巨闕女子叫身后兩人給在場眾人送禮。眾人不好推辭,接過禮物,一番感謝,便各自離去。雖未見著范成大,經(jīng)這一出,各自心里也都不是太難受。
那鄭克克接過禮物,對巨闕女子行了禮,也就獨自離去。
等到人都走了,巨闕女子才返回宗門。
掌門殿內(nèi)。范成大一臉舒服地躺在掌門寶座上。
巨闕女子回來,一臉不自在地稟報道,“師父,那些人走了?!?p> 掌門嘿嘿直樂,自顧自笑道,“誰讓這幫王八蛋笑了老夫八百年!這回?zé)崮樫N到冷屁股了吧。哈哈哈哈哈!”
巨闕女子站在殿內(nèi),實在想不通。堂堂武仙,竟然為了讓來客吹冷風(fēng),硬生生將客廳山頭拔高了數(shù)千丈!
掌門樂歸樂,眼珠轉(zhuǎn)了一圈,看向巨闕女子,“小蒼,你明日就給這些人發(fā)請?zhí)?,請他們來鐘靈山做客一周。就說我范成大為天下舞劍!”
名為蒼蘊(yùn)遠(yuǎn)的女子接過花名冊,打開一驚,“這么多?!”
范成大擺了擺手,“小蒼啊,東海雖大,與天下相比,差之遠(yuǎn)矣。你要把目光放遠(yuǎn)放遠(yuǎn)再放遠(yuǎn)。怎么放遠(yuǎn)?多看看天下,多走走?!?p> 蒼蘊(yùn)遠(yuǎn)聞言,眼眸微濕。范成大自知說錯了話,趕緊道,“為師之前確是專心修劍,誤了宗門事。這些年宗門大大小小事都是你在操心。額,這樣吧,等這個事情結(jié)束了,為師就給你尋一把仙兵來!到時候你就上云龍洲去轉(zhuǎn)轉(zhuǎn)!”
蒼蘊(yùn)遠(yuǎn)聞言,破涕而笑。
范成大一臉看小孩的表情,“沒出息!”
……
大宋斷劍城,西邊的一處山上。一個漢子腰后別著宰牛刀和一根笛子,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一個俊朗秀美的姑娘跟在漢子身邊,嘰嘰喳喳個不停,“師父,你不是帶我歷練嗎,怎么一路上就是看風(fēng)景啊!師父,你該不會是想師娘了吧!”
漢子沒理踩姑娘。到了一處密林,漢子走到一個頗為隱秘的土洞前。感應(yīng)了土洞一番,漢子咦了一聲。
“怎么了師父?你在這里面藏的錢被偷了?!”
漢子皺著虎眉,“我前些年路過這里。當(dāng)時這土洞里有幾株還未成熟的車馬芝。我心想有妖獸護(hù)著,這地方也隱秘,應(yīng)該沒人發(fā)現(xiàn)才對。莫非,真被哪個王八蛋給偷了?!”
遠(yuǎn)在朱仙城的林通久打了個噴嚏。
姑娘瞅了眼土洞,立在遠(yuǎn)處皺著鼻子,“師父,這洞里還有狼糞!咋們趕緊走吧!”
“女孩子家家!”漢子氣得瞪了姑娘一眼,一揮袖子,繼續(xù)向前。
漢子喜歡說話。走了會兒,漢子忍不住了,又開口道,“小小啊,你說你,都到洗禮境了,刀法還是不行!就你那點刀意,能砍幾片小樹林?!”
苗小身上背著一千斤的長刀和幾百斤的行李。
聞言,姑娘扭了扭肩膀,揚(yáng)起小臉,頗為得意,“師父,就我這點刀意,武師堂還沒誰打得過我嘞!”
“看把你嘚瑟的。你以為你真無敵了?連你師父都打得過?!還不是因為為師的面子大?!”
苗小癟了癟嘴,“我這師父啊,自以為是的很。人家鐘靈山都沒請咱們,咋們就屁顛屁顛地跑去了?!?p> 庖丁見自己徒弟挖苦自己,咳嗽了一聲,“我和范成大誰跟誰?我還不了解他?我這還不是為了趁此機(jī)會帶你出來歷練一番。至于請柬,你李叔叔會幫咋帶著的。”
苗小偷偷看著人高馬大的師父,怯生生道,“師父,你是不是武仙??!”
果不其然。庖丁聞言頓時停了下來,一個榔頭敲在苗小腦袋上,“死丫頭,你以為武仙是地里的白菜,到處都有賣?!”
庖丁咳嗽了兩聲,繼續(xù)道,“為師雖然不是武仙,但為師可是天下第一刀仙!”
“你自封的吧,師父?!泵缧√ь^鄙夷地瞅了師父一眼。
庖丁當(dāng)沒聽見,接著趕路。苗小跟在師父身邊,一陣無語。又不理我!
快到茶蘭鎮(zhèn)的時候,庖丁突然說了句,“小小啊,你背這刀背了有一個月了,是時候換把新的了!咋在茶蘭鎮(zhèn)休息一晚,到了下一站就給你換一把五千斤的!”
苗小聞言瞪大眼睛,想要說話,誰知說不出來!看著嘴唇含笑的庖丁,苗小心中默默流淚。你大爺?shù)模?p> 兩人進(jìn)了茶蘭鎮(zhèn)。天已將晚。找了家客棧,庖丁讓苗小把包袱放著,跟著他在鎮(zhèn)上轉(zhuǎn)一轉(zhuǎn)!
苗小沒法反抗,不情愿地跟在師父身邊,“師父,這小村鎮(zhèn)晚上有啥好逛的嘛!”
庖丁不置一詞,淡淡道,“江湖還分大???!”
苗小心中一驚!庖丁接著道,“刀法也擇善惡?!”
苗小內(nèi)心已如翻江倒海。
見狀,庖丁沒再言語,帶著苗小到處轉(zhuǎn)悠。
兩人先到了鎮(zhèn)口處,恰巧碰到了一個姑娘。
姑娘正坐在鎮(zhèn)口處喝著手中的茶水。庖丁笑意盈盈地上前問道,“小姑娘怎么在這里喝茶?!”
姑娘目光波光粼粼,衣著樸素。
抬頭打量了庖丁和苗小一眼,姑娘禮貌地笑了笑,“對啊。冬天已經(jīng)過了。地上不冷?!?p> 庖丁還要說,卻聽到一個小孩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小孩跑到姑娘身邊,拉著姑娘的手哭,“姐姐,你怎么又到這里來啦。家里沒人,我不敢睡?!?p> 姑娘輕輕放下老舊的茶杯,趕緊把小孩抱在懷里,浮出笑容,“睡吧睡吧,在姐姐懷里睡!”
庖丁動容,行了禮,趕緊帶著苗小走了。
路上,庖丁咳了兩嗓子,“走吧走吧,咋再去看點別的!”
苗小沒說話,轉(zhuǎn)頭偷偷打量了鎮(zhèn)口那倆姐弟一眼,心里一陣悸動。苗小心中疑惑,“這姑娘好生奇怪。”
沒過多久,兩人經(jīng)過一條街道。有戶人家正在殺豬和牛,被庖丁一眼就瞅見了。
庖丁興沖沖跑過去,看了兩眼,還沒行禮就大笑道,“老兄殺豬殺牛的方法使不得!”
主人家抬頭,一臉奇怪地打量著庖丁和苗小,臉色頗有些不高興。老子殺豬殺牛關(guān)你屁事?!
苗小悄悄拉了拉師父衣袖,示意師父別瞎摻和。誰知庖丁只問了一句,“還記得師父說過的話沒?”
苗小瞬間驚呆!庖丁對主人家行禮,也不廢話,“你這長刀殺豬,滾水燙牛,實在是太血腥無情了。我有一法,可以不費力氣,輕輕松松地讓這兩只牲畜安靜死去?!?p> 周圍本就一直圍著一群人。聽見庖丁口氣,眾人心中有些好奇。
“你這外來人口氣倒不??!”
“別說,我還真想看看這傻大個有啥本事?!?p> 主人家握著殺豬刀,重新打量了庖丁一番。
見其氣宇軒昂,虎眉豹眼,主人家行禮道,“那你說該怎么個殺法?!”
庖丁一笑,挽起袖子,“來,我給你演示演示。我先殺豬!”
說罷,庖丁從袖里乾坤取出一只小竹管。那小竹管細(xì)長筆直,內(nèi)里中空,前端被削得鋒銳逼人。庖丁大步走到豬前。
那豬四只蹄子被麻繩死死綁住,只管死命瞪著眼睛。庖丁笑著摸了摸豬的腦袋,用手掌將豬眼蓋住。說此時那時快,庖丁對準(zhǔn)豬脖子,手一用勁,那小竹管子就深深插進(jìn)了豬脖子。
豬血從小竹管口不停流出。庖丁叫主人公取來一個盆,將豬血接住。說來奇怪,那豬好像感覺不到疼痛,閉著眼,也不吭聲,沒過多久,就死去了。
眾人見狀,直嘆厲害,紛紛又看向被綁在小樹下的牛。
庖丁來到牛前,循著牛繩摸到牛頭。那牛眼眸低垂,輕輕躲著人的來犯。
庖丁微皺著眉,輕輕按了按牛頸。收回手,庖丁退后。
那牛沒過幾秒,就突然倒地不起,沒了呼吸!主人家見狀,趕忙去摸了摸牛脖子,卻感覺不到什么不對勁。
眾人見狀,紛紛給庖丁鼓掌。庖丁揮了揮手,一笑置之,帶著苗小就離去了。
苗小一路上低著頭,心情低落,“師父,你直接把我送到軍營不就得了,何必這樣?!?p> 庖丁捏了捏眉頭,故意干咳了咳,“軍營,你以為我不想送你去?還省我不少麻煩!只是嘛,軍營才沒人安慰你這些小情緒嘞!你有這么好的師父,為師我都羨慕!”
苗小低頭癟著嘴。庖丁摸了摸苗小的小腦袋,還想說什么大道理,卻不知道有沒有用。漢子干脆道,“小小,想不想聽師父吹笛子?”
果不其然。苗小抬起頭,咧開小嘴,“好呀!”
深山小鎮(zhèn)。頓時響起陣陣笛音。笛音清澈悠揚(yáng),云搖風(fēng)晃,心馳神往。苗小跟在師父身后,看著師父吹笛的背影,用力豎起了耳朵。
茶蘭鎮(zhèn)方圓百里,萬物俱靜,唯有笛音。
江湖曾傳,這天下唯有一刀仙。也曾傳,這天下也唯有一笛仙;江湖前輩皆說,刀仙與笛仙,實為一人!
苗小心中突然一緊,“師父,鎮(zhèn)口那姑娘該不會是在等人吧!”
兩人路過一間門口掛著白虎皮的房子,木門緊閉。
漢子不語,靜靜吹笛。
……
南周朱仙城。
林通久自打從城主府回來后,就一直呆在馬師皇家里。少年一天到晚跟在老頭兒屁股后面,眼睛了無生趣。
馬老頭兒的房子很大,里面藏了不少東西。這天,林通久在藥房里識藥。馬師皇坐在角落一張涼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藥酒。
林通久正在變聲,突然開口道,“老師,這世上最苦的方子是什么?”
老頭兒想著事情,沒聽見,大聲道,“你說啥?!再說一遍!聲音怎么那么小,沒吃飯?!”
林通久捏了捏拳頭。想起心中困惑,少年憋住氣,再問道,“我說,老師啊,你知道什么方子吃起來最苦?!”
老頭兒一聽,本想說那幾味最苦的藥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老頭笑瞇瞇道,“或許是相思病的方子!”
“這是什么方子?!”林通久瞪大眼睛。
“假如你得了這病。人家給你開方子,要么是世上最最甜的方子,要么是世上最最苦的方子?!?p> 林通久捏著藥勺,氣得不打一處來,“看心情給方子?這算是哪門子的方子?!”
老頭兒看著一臉郁悶的林通久,哈哈大笑,“最慘的是你還必須得服了這方子!”
林通久拔出匕首,體內(nèi)劍氣縱橫,“老師,我練劍了,不跟你請教了!”
老頭兒笑瞇瞇地捋了捋白胡子,“別說,就你小子這年紀(jì)最容易犯!”
林通久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姑娘的臉,頓時氣憤道,“你耍我!”
老頭兒笑得手中小酒壺亂抖。
過了一個多時辰,門口響起敲門的聲音。
林通久停了下來,看著老頭兒。馬師皇淡淡道,“是宣家的小子,應(yīng)該是找你的。你啥時候和他扯上關(guān)系了?”
林通久沒回答,下樓,“老師,我去開門?!?p> 馬師皇哼了哼鼻子,自顧自喝著藥酒。
門口。宣小斌站在臺階上,看著開了門的林通久,“記不記得我?我來找你解決那天酒樓的事兒?!?p> 見林通久的神色,宣小斌補(bǔ)充道,“就我一個人。朱仙城有個叫紅場的地方知不知道。一個時辰后,我在紅場門口等你,單挑!”
說罷,宣小斌目光繞過林通久,對著門內(nèi)行了一禮,就此離去。
林通久看著宣小斌匆匆離去,挑了挑眉,“紅場,單挑?!”
少年回去與馬師皇說了一聲。老頭兒說他不想管這碼子事兒,讓徒弟自己解決。
林通久琢磨一番,換了身便衣,就走了。
朱仙城紅場,就是“十八星”之一的紅場街,是個賭博場所。紅場街內(nèi)特設(shè)有幾十個比武臺,可作切磋用。
林通久來到紅場街上時,宣小斌就站在牌坊下。
兩人進(jìn)了比武臺。幾十個比武臺上,有男有女,大都是年輕人。宣小斌和林通久到了里面。
宣小斌開口道,“里面規(guī)矩剛才你已經(jīng)問過了。還是那個意思。我贏了,你跪臺上給我磕三個頭,還要去王府給王春云賠罪;我輸了,我跪臺上給你磕三個頭!還給你一顆紫花錢!”
林通久盯著宣小斌。靜華寺的事他肯定知道。他也是洗禮境,難不成他也能一個打三個洗禮境,或者還不止?!
想起馬老頭兒的話,林通久一笑,“我也還是那個意思。輸了可別哭鼻子!”
宣小斌皺了皺細(xì)長眉毛。兩人找到管理員,付了錢,訂了場地,各自上臺。
每個比武臺都有押注。紅場有不少人,各憑眼光,覺得誰贏就押誰。林通久和宣小斌這一處比武臺,六成都押的是宣小斌贏!
臺上宣小斌瞥了眼押注臺,心中疑惑,“怎么才六成?!”
比武臺上不能用刀兵。宣小斌交了長劍。林通久交了大青葫蘆和紅柄匕首。
鼓聲已響,打斗開始了。
兩人各自靜靜看著對方,誰都沒動。林通久想起酒館事,瞳孔漸漸收緊。
嗖地一聲,林通久就破空而來。身形未到,一股罡氣就席卷向宣小斌。
林通久暴起殺來。宣小斌縱身躍起,五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嘣響,一拳砸向林通久后背。
林通久眼眸半垂,反身一腳,就踹開了宣小斌的右臂。緊接著,少年體內(nèi)氣府洶涌,以雙拳為發(fā)泄口,直接向著宣小斌猛烈砸來。
比武臺上的道家符篆,錚錚而鳴。兩人如同搶食之狼,爭偶之虎。利爪對利爪,鐵拳砸鐵拳。
宣小斌在洗禮境已有多年,早已達(dá)到洗禮境巔峰。又修劍。因而宣小斌體內(nèi)有著充沛的劍氣。
林通久初入洗禮境,但因底子異常扎實,故而非一般洗禮境可敵。
而這宣小斌,不知從何處,練就了一身霸道無比的劍氣。那劍氣覆蓋在宣小斌身上,如同龍之逆鱗,觸之即血!
宣小斌的底氣,便是耗!
林通久雙拳血肉模糊。見宣小斌仍舊游刃有余,少年不再猶豫。體內(nèi)氣府涌動,少年虛手而握。劍氣涌動,凝結(jié)成一把劍氣之劍。
宣小斌見到林通久身上纏繞著的凌厲劍氣,眼神一凝,身體突然騰起一股紫色烈火,轉(zhuǎn)守為攻,大喝一聲。
宣小斌的頭頂,頓時浮現(xiàn)一只巨大的虛無手臂。手臂上蓬勃著紫火,向著林通久一拳狠狠砸去。
林通久橫劍一掃,臺上頓時火光滔天!
臺下,一個元神境的看客眉頭一擰,瞬間祭出劍陣,控制住了滔天火焰。
臺上,火滅人現(xiàn)。宣小斌衣衫襤褸,默默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林通久掐滅衣袖上的一股火苗,冷冷看著宣小斌離去。
臺下眾人,看著狼狽離去的宣小斌唏噓不已。那個元神境的看客大聲叫道,“臺上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眾人好奇看向比武臺上。
林通久收回劍氣,冷冷一笑,“我叫林通久!”
想起師父曾說過的話。少年補(bǔ)了一句,“我的師父,叫陳竹湘!”
那人哈哈大笑,“什么陳竹湘,不認(rèn)識?!倒是你林通久……”
那人對臺上少年豎了一個大拇指。
林通久知道那人押的是他?;亓硕Y,少年取了錢,默默走進(jìn)人群。
在其他比武臺上。所有失敗者的眼神,林通久看到,倒不是都和宣小斌一樣。
少年滿意一笑。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