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寒霜連天落,滿城盡是白衣客。
轉(zhuǎn)眼間,時節(jié)已是隆冬。
王重陽推開房門,緩緩做出來??粗矍鞍酌CR黄闹兴季w萬千。
時間從定西候府之事,已經(jīng)過去兩月有余。秋往冬來,黃葉落盡,白雪皚皚。
“侯爺?!?p> 遠處鄧恩向王重陽大喊著跑來??此辜钡臉幼?,應該是有急事。
連天大雪,鄧恩也不知去了哪里,滿身的積雪。
“鄧叔,發(fā)生了何事?這般焦急。”王重陽伸手為鄧恩拍去身上的積雪,奇怪的看著他。
“侯爺,我剛剛?cè)ヅ`市場的時候,聽到戎狄派使臣來京,不日便要覲見陛下,商量河西義和之事?!编嚩骱苁墙辜钡恼f道。
王重陽聞言,想起了兩個月前,在城外聽到的事情。微頭輕皺,王重陽對鄧恩吩咐道“此事我來處理。你繼續(xù)辦我交代的事情?!?p> “是?!编嚩鼽c點頭,向王重陽拜過后,便又離開了。
王重陽站在大殿前,沉思片刻,便向外走去。
秦茯涵去上朝會了,這件事不能第一時間告訴她。而秦茯涵一派的人,現(xiàn)在都在上朝,想找也沒法找。
但是,此事就是找到秦茯涵,也于事無補。但有一個人,對這件事情一定感興趣。
定西候諸葛瞻。
只身來到定西候府,迎面便看到卓不群從馬車上下來??此昂艉髶淼臉幼?,還真有點當朝大員的樣子。
王重陽看到卓不群,卓不群也自然看到了他。
“哈哈,卓某見過侯爺?!弊坎蝗阂荒樅脱纳锨?,對王重陽拜禮。起身,卓不群向王重陽身后張望張望,不解的問道“咦,侯爺為何只身而來?難道沒有隨從下屬不成?”
王重陽壓抑著心頭怒火,強顏笑道“本候家里窮,沒錢置辦奴仆,見笑了!”
卓不群眼中閃過一絲鄙視,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
挺了挺腰,卓不群笑道“武侯貴為當朝一等軍侯,怎能如此拮據(jù)?!?p> 說著,卓不群轉(zhuǎn)過身,對身后下屬道“去,在庫房拿兩千金幣給侯爺。畢竟曾經(jīng)是一家人,誰過寒顫,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說完,卓不群又相了想,向王重陽問道“侯爺,兩千金幣可夠花銷?不夠的話,我再讓人撥一點!”
王重陽心頭怒火沖天。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內(nèi)斂,沒有徹底崛起的時候,他是不會動卓家的。
沉默半晌,突然,王重陽邪魅一笑直勾勾的盯著卓不群,眼睛綠油油的,很是滲人。
卓不群突見王重陽露出如此神情,心中沒來由的發(fā)起毛來。
“既然卓大人開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重陽話音微頓,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沉聲道“我侯府這些年往外倒貼不少,導致庫房虧空。卓大人既然有心幫助,那倒不如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低,多送點吧!”
卓不群聞言,一時無語。難道王重陽是聽不出來,他是在侮辱他么?
“你…你還要多少?”卓不群心生警覺,王重陽這是典型的蛇纏棍。
王重陽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而后,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候府家大業(yè)大,每月花銷最少要八千金幣。我看卓大人家底殷實,有這般熱心。不如就給我個一萬金幣。哎呀,現(xiàn)在年關將至,有卓大人的關照,本候感激不盡!”
“一萬金幣!你咋不去搶呢?”卓不群聞聲大怒。
秦國本就金礦稀少,在加上成色也不太好,都是低劣礦。為數(shù)不多的上等金,都在國庫當中,用于與他國交易。流落在外的金幣,更久稀少了。
卓家在甘南這么些年,才攢下不到十萬金幣。王重陽居然張口,就要一萬金幣,簡直獅子大開口還過分。
定西候府門前的街道,本就是一條鬧市區(qū)。卓不群這一嗓子,頓時吸引過來不少人的目光。
被人指指點點,卓不群連忙收起臉上的怒色。換上之前的和旬。
“侯爺莫要說笑。一萬金幣…”
卓不群沒說完,王重陽伸手打斷他的話。一臉鄙視的看著后者。
“我說卓大人,你這是在消遣本候么?剛剛說要送我一些錢財,讓我報數(shù),怎么聽了錢數(shù)就反悔了呢?”王重陽絲毫不顧周圍看戲的人。甚至故意把聲音提高了不少。
四周行人,舜間來了興趣。
“吱嘎”
定西候府大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大步走了出來。
“你們二人要鬧,能不能換個地方。我家大門不是你們的私斗的地方。滾!”魁梧漢子真是諸葛家當代家主諸葛瞻。
定西候府門前護院,見過這兩人。也知道兩月前的事,深怕他們再次鬧起來,二人一見面就去通報了。正在吃早飯的諸葛瞻聞言,放下碗筷就連忙跑了出來。
“拜見諸葛將軍?!弊坎蝗阂姷街T葛瞻,連忙行禮。
“諸葛叔叔?!蓖踔仃栁⑽⒐笆?。武侯爵位要高出定西候府半截,所以,王重陽不必如同卓不群那樣行大禮。
“重陽,你還不打算消停嗎?”諸葛瞻微怒。
“叔叔放心,這次我可沒有惹事?!蓖踔仃栆荒槦o辜的搖頭。
指著卓不群道“是卓大人要送我一萬金幣,讓我過個好年。結(jié)果,剛說定他就不承認了?!?p>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了。你們繼續(xù)。但是,記住別在我家門口惹事!”諸葛瞻冷冷的看了一眼卓不群,而后,瞪了一眼王重陽,便回府去了。
剛走幾步,諸葛瞻又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二人“不行,我還是看著你們吧?!?p> “卓大人,我們繼續(xù)吧!”王重陽滿臉微笑的看著卓不群。
“我…”卓不群瞪著雙眼看著王重陽。心中哀嚎,他什么時候說過早給王重陽一萬金幣的?
“唉,好吧??磥碜看笕耸钦娴牟淮蛩闼臀医饚帕?。那好吧,我就當卓大人是在放屁,聽聽就好?!?p> “你…”
“也是,是我疏忽了。”突然,王重陽一臉恍然大悟之色“我忘了卓大人來自甘南。甘南畢竟是偏遠之地。窮鄉(xiāng)僻壤的,沒見過世面。那里知道京城的繁花與奢侈。以為幾千金就很多了,其實也就是是我們這種貴族半月的花銷?!?p> 微微搖頭嘆息“我還以為是為金主呢,原來只是長的像個金主?!?p> 站在門前的諸葛瞻嘴角不可察覺的抽搐了一下。幾千金幣半個月花完!整個京城誰家敢這般奢侈?
門內(nèi),躲在門角偷看的諸葛玲瓏和諸葛洛二人,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訝。
“哇,武侯好奢侈啊。半個月花完幾千金幣呀!我在上庸學宮,一個月才十個金幣?!敝T葛洛一臉羨慕。想到自己的小金庫,對比之下舜間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了。
諸葛玲瓏敲了下諸葛洛的額頭,一臉苦笑不得“你傻呀,看不出這是武侯在激卓不群???武侯府比我們家還窮,怎么可能半個月花幾千金幣!”
“???”諸葛洛聞言,一臉失落“原來他和老爹一樣都是個窮鬼??!”
門外的諸葛瞻突然回頭,狠狠的盯了一眼諸葛洛。
“嘶,被發(fā)現(xiàn)了!”
“快走!”
兩人連忙低著頭,逃竄進府宅中去。
諸葛瞻回過頭“臭丫頭,敢說你爹窮!”
卓不群已經(jīng)被王重陽氣的七竅生煙。他最恨別人說他是個鄉(xiāng)下人,沒見過世面。最恨別人討論他的出聲。
“對了,卓大人本家還是我武侯府扶持起來?!迸牧伺念~頭,王重陽一臉歉意的看著卓不群,微微搖頭“卓家發(fā)家才兩代,底蘊不足,小農(nóng)意識還是根深蒂固的,這才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般話。本候諒解。”
卓不群兩眼通紅,心頭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一旁的諸葛瞻,微微搖頭。王重陽的話可謂是句句戳心,專找卓不群在乎的地方戳。不可謂不毒??!
王重陽說完,就欲向諸葛瞻走去。但沒走兩步又想起什么,回過頭對卓不群問道“哦,對了。恐怕卓大人連一萬金幣都沒見過吧?”
問完,他自己有回答道“想來是這樣,不然不會這般大言不慚,張口閉口一萬金幣?!?p> “嘣”
卓不群腦海中最后一絲理智崩碎。
“啊,來人,去從庫房中拿一萬金幣,送給侯爺!”
卓不群大吼一聲。本來英俊的臉龐漲的通紅。指著王重陽低吼道“區(qū)區(qū)一萬金幣,就當我施舍給侯爺,過年多買點年貨!”
“大人…”身后的下人聞言,卻遲遲不肯動身。他們的庫房,也就一萬多點金幣,這是要送光家底的節(jié)奏啊!
“快去!”卓不群已經(jīng)徹底失去理智了。他現(xiàn)在就想用這一萬金幣,挽回他的自尊心,讓王重陽閉嘴。
“這…”下人們還是有些猶豫。沒錢他們吃什么???
“哎哎,卓大人別演了。沒有就沒有,大膽承認就好了嘛。我又沒說非找你要,真是的?!蓖踔仃栆荒樕鷼獾膭竦馈?p> 沒了,王重陽還嘀咕道“打腫臉充胖子,正當自己是大款呢?”
“啊。”卓不群一時七佛升天,轉(zhuǎn)身一腳將身邊的嚇人踹倒在地,大聲嘶吼道“我說的話沒聽見嗎?快去拿錢!”
被踹的人見此,只好跑去拿錢。
不一會,一群人抬著一個紅木箱子,來到王重陽面前。
掀開箱子,里面金燦燦的碼著一箱子金幣。
“侯爺,拿去吧!好好過年,別寒顫了自己,丟了武侯府的名聲!哈哈哈”卓不群看著那金燦燦的金幣,狂笑一聲,抓起一把掂了掂,對王重陽嘲諷道。
王重陽見此,轉(zhuǎn)過身對諸葛瞻道“叔父,找人幫我把錢先拿進候府?!?p> 諸葛瞻點點頭,示意護院把錢抬進候府。
“侯爺不說點什么嗎?”看著王重陽和諸葛瞻要離開,卓不群立馬不樂意了,他不能就這般算了。
王重陽頓足,回頭笑了笑“多謝卓大人打賞。改日定當當年道謝!”
說完,王重陽便隨諸葛瞻向定西候府中走去。
門外,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卓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