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宿命
夜幕在京都的上空降臨,連綿不斷的雪隨著晚風(fēng)的吹動,大片大片地飄落在京都的大地上,令京都彌漫著蒼涼的味道。
白衣少年懸浮于云層之上,望著一望無際的繁星,亦如千百年前的夜晚,一切都仿佛不曾改變。
戰(zhàn)斗是他們一族的宿命,也是他們一族的悲哀,血液里流淌的狂暴因子使得他們無法像人類建立起一個和諧進步的社會,自然沒有所謂的未來,注定會在時間的流逝下,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這便是力量的代價。
白衣少年抬起手,正對著月光下,目光望著指尖捏著的碎片,滄涼的音調(diào)在這安靜的夜空下緩緩響起,像是禱告,也像是絕唱。
“我會履行古朗基的使命,不論是人類還是空我。如果古朗基的出現(xiàn)對你來說一種錯誤,我會親自為這錯誤畫上句號?!?p> 話音落下,白衣少年將碎片收回手中,留戀地看了夜空最后一眼后,懸浮的身體便重新受到地心引力,向著下方快速落下。
……
“乾巧哥,元方!”
風(fēng)祭澈猛地睜開眼,手直直地向上舉起,胸腔不斷起伏,額頭上汗珠不斷順著臉頰留下,看起來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只是還沒等風(fēng)祭澈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便忽然被人緊緊抱住,與此同時在他耳邊響起了一道夾雜著抽泣聲的如釋負重。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p>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風(fēng)祭澈的眼神恢復(fù)了焦距,偏過頭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的樹花,又偏過頭看向四周的人群,一陣搜尋下來,風(fēng)祭澈用力將身子從樹花的懷抱里抽出,趔趄地向著首府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
風(fēng)祭澈抬頭看了眼擋在他身前的憨厚男子,繼續(xù)低下頭,拖著腿吃力地從憨厚男子身旁穿過。
“回來!”
翔翼見風(fēng)祭澈一言不發(fā)的就走,有些生氣,二話不說就抓住風(fēng)祭澈的胳膊講他生生拽住。
“放開!”
風(fēng)祭澈回過頭,冷冷地看著翔翼。
“不可能,你知不知道你往哪里走!”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往哪里走,我的大哥和朋友還在里面?!?p> “你覺得救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去了又能做什么嗎!”
翔翼說話間,一個箭步邁到風(fēng)祭澈面前,一個掃膛便把風(fēng)祭澈輕松絆倒。
“咳……咳!”
風(fēng)祭澈摔倒在地,地面?zhèn)鱽淼臎_擊波及到了他胸部的傷勢,令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灘灘黑色的淤血伴隨著他的咳嗽從他的口中不斷吐出。
“住手!”,樹花焦急地小跑過來扶起了風(fēng)祭澈,從懷里取出手帕,小心地幫風(fēng)祭澈擦拭嘴角的血跡,等風(fēng)祭澈的氣息平穩(wěn)了,立刻轉(zhuǎn)過頭宛如護崽的母雞,叉著腰,蹙著眉頭,睜大眼瞪著翔翼,語氣不爽道。
“翔翼哥哥,有你這么對待傷患的嗎!”
“我這是在幫他?!?p> “幫?我只看見你故意絆倒風(fēng)祭澈?!?p> “我……,算了,說不過你?!?p> 翔翼苦惱地看了眼站在風(fēng)祭澈身邊像一個小媳婦樣的樹花,捂著腦袋無奈地說道:“他的事我不管了,可你要告訴他,不要做傻事,他的哪兩個朋友有你哥在,絕對不會有事,讓他好好休息,懂了嗎?”
“懂了,懂了?!?p> “還有,樹花你別跟他靠太近,讓你哥看見他會不開心的?!?p> “知道了……”
樹花隨口應(yīng)下翔翼的要求后,便扶著風(fēng)祭澈向一旁的石凳走去,雖然風(fēng)祭澈還是一臉不情愿,可剛剛翔翼哪一下也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身體狀況,再加上他見樹花和翔翼認識,基于不想讓樹花難堪,便暫時壓下心頭想要回去救乾巧和元方的心,跟著樹花肩并著肩老實地坐了下來。
一旁地翔翼見到這一幕,頭疼地嘆了口氣,他這么也想不到樹花和風(fēng)祭澈認識,而且從目前的表現(xiàn)看來,樹花對風(fēng)祭澈肯定有一些超乎朋友的感情,同樣地看風(fēng)祭澈面對樹花時居然能冷靜下來的態(tài)度,這其中似乎也夾雜著某些不一樣的情愫呀。
『小兄弟,希望你能平安過了天理哪關(guān)吧?!?p> 回憶了下過去天理對待樹花追求者地手段,翔翼同情地看了風(fēng)祭澈一眼,向著假山處南波重工的領(lǐng)導(dǎo)團體走去。
假山處,南波重三郎正和他的義子冰室商量著某些事情,見翔翼走了過來,停下了對話,關(guān)切地向翔翼詢問道
“翔翼先生,小兄弟他沒事吧?!?p> 說話間,南波重三郎的目光看向了風(fēng)祭澈的位置。
“他沒事,只是他很想回首府去救他的朋友?!?p> “按他的性格來說,這很正常?!?p> 南波重三郎笑呵呵地說道,收回了目光,這時,一旁的冰室忽然向翔翼提議道。
“翔翼先生,我想我們是時候該走了,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并不能算得上是安全,你也不確定你哪位朋友能否擋下哪只怪物,為了在場的南波重工的職員以及這些幼稚園的孩子和老師,我建議我們現(xiàn)在立刻離開?!?p> “幻德!你在瞎說什么!”
南波重三郎不悅地看向冰室,他并沒有指示冰室說這些話,雖然冰室的出發(fā)點沒問題,可對救命恩人來說這番話,不免給人忘恩負義的感覺。
“對不起,翔翼先生,我的義子有些莽撞了?!?p> “沒事,他說得也對,我不能因為天理一個人令這么多無辜的人和孩子陷入危險?!?p> 翔翼苦笑著搖了搖頭,南波重三郎見此嘆了口氣,向翔翼歉疚地說道。
“翔翼先生,你是個好人,這次是我們南波重工不對了,日后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好好彌補這一次的不快?!?p> “父親……”
“閉嘴!”
南波重三郎冷冷地看了眼語氣中有反對意思的冰室,心中不免有一些失望,自己的這個義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認死理了,有些時候一味地講究道理,反而會忽略一些感情上的關(guān)鍵因素,這可是致命的。
呵斥完冰室,南波重三郎向翔翼和風(fēng)祭澈各自深深鞠了一躬,便吩咐冰室讓下面的人引導(dǎo)各自負責(zé)的幼稚園人員坐上車,立刻離開。
雖說剛剛被南波重三郎呵斥,冰室臉上還有些委屈的表情,但這并沒有影響他對正事的工作效率,很快,他就吩咐下屬將幼稚園的車輛開來方便孩子和老師們上車,同時在每一輛幼稚園車四周安排了南波重工的人員駕駛車輛護衛(wèi),一切工作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在目送著一輛輛車向遠處駛?cè)?,沒一會的功夫假山處的人群就縮水了大半。
“稔小姐,到你們?nèi)羧~幼兒園了,請上車吧?!?p> “好的,麻煩了?!?p>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yīng)盡的義務(wù)?!?p> “還是感謝。孩子們可以上車了,按順序來,不要急?!?p> 五代稔向工作人員表達完謝意,便轉(zhuǎn)過身,指引著身后的孩子們一個個上了車,等到孩子們都坐上車后,五代稔輕輕抹去了額頭上浮出的細汗,向身旁的實加說道:“實加,你也上車吧?!?p> 實加搖了搖頭,指了指樹花的方向說道:“稔老師,我暫時先不走,我要等樹花?!?p> “樹花?”,五代稔順著實加的指頭所指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樹花正在不斷找著話題想和旁邊的男孩聊,可旁邊的男孩卻一直眉頭緊皺,目光不時望向遠處的首府,看到這,五代稔自然是明白了,輕笑道。
“樹花這丫頭,還騙我哪男孩是她同學(xué)要去照顧他,這何止是同學(xué)關(guān)系呀?!?p> “唉,是呀,可就因為這樣才不好勸樹花和我們一起走,而且我剛剛在遠處聽到樹花和哪位叫翔翼的哥哥交談,似乎樹花的哥哥還在首府?!?p> “??!天理嗎?那可糟糕了。”
五代稔憂心忡忡的看向遠處露出一角的首府,想了想做出了決定,轉(zhuǎn)過身向身后的工作人員說道:“抱歉先生,可以請你先送這幫小家伙離開嗎?我這邊有一個孩子似乎遇到了些麻煩?!?p> “自然,不過老師你最好還是跟孩子們說下?!?p> “當(dāng)然?!?p> 五代稔點點頭,走上了車,向孩子們說道:“孩子們,很抱歉老師不能陪你們一起回去,樹花姐姐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我和實加姐姐留在這里,你們要聽南波重工的叔叔的話,不要鬧,叔叔他們會安全送你們回家的?!?p> 若葉幼兒園的孩子們聽完五代稔的話,沒有太多抵觸,他們這個年紀也已經(jīng)懂事了,大多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胡鬧,什么時候該聽話。
見孩子們沒反對意見,五代稔送了口氣,正要下車,卻聽見一道奶聲怯生生地響起。
“老師,你一定要帶著樹花姐姐,實加姐姐,和哪位大哥哥一起回來?!?p> “小夢,是哪位大哥哥呀?”
“就是樹花姐姐旁邊的那個大哥哥,他救了小夢?!?p> “我知道了?!保宕叩叫羯磉?,勾起小拇指,笑著說道:“拉勾勾,老師不會騙小夢,小夢也要答應(yīng)老師,一定要乖?!?p> “好,小夢答應(yīng)老師?!?p> 小夢說著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和五代稔拉了勾。
五代稔處理好小夢的事后,便放心的下了園車,目送著園車向遠處離開,可就在園車即將消逝在視線中時,烏黑的云層中一道白影從天飛速降落,只聽“嘭!”的一聲,猛地砸在了園車前方的道路,瞬間激起了一陣劇烈地大地震動,巨大的沖擊直接把園車擊飛到了接近百米的高空上。
“不要!”
五代稔絕望地喊道,眼眸被水霧遮蔽,手掌緊握,指甲嵌進了肉里,癱坐在了地上。
“老師?。。。。?!”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從上方的車里傳來,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于此同時,又是一道巨大的聲響在眾人身后響起,風(fēng)祭澈離得最近,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臉上立刻涌上了一抹瘋狂。
首府倒塌了!
『巧大哥,元方!』
風(fēng)祭澈重重跪在地上,淚水瘋狂地從他眼中留下。
『可惡!為什么,為什么我誰都救不下來!』
心中不甘地怒吼帶來了力量,風(fēng)祭澈猛地回頭,一把擦掉眼上的淚,腰上驅(qū)動器的光芒綻放出耀眼的綠光。
一旁的樹花被光閃的微瞇著眼,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聽見一道蹦地產(chǎn)生的爆發(fā)音,等到她能再次看清事物,才發(fā)現(xiàn)風(fēng)祭澈原先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圈布滿著裂紋的淺坑。
『風(fēng)祭澈!』
樹花立刻抬頭看向上空園車的位置,一抹綠點正在飛速接近園車。
風(fēng)祭澈逆著迎面的風(fēng)壓不斷接近開始下落的園車,心中默念著距離。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可就在風(fēng)祭澈眼看著即將接到園車時,一股鉆心的劇痛從他的胸口和背部同時傳來,令他的動作瞬間停滯了半拍,園車便差這接近半米的距離從風(fēng)祭澈眼前流過,流過的還有車窗內(nèi)一幅幅孩子們絕望的臉龐,和哪從車窗里飄出的淚。
“不!”
風(fēng)祭澈想要抓住車尾,但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摔在地上,這個時間沒有人能再接住車子了……
“clock up !”
“唰!”
時間仿佛陷入了停滯,風(fēng)祭澈只是感覺眼睛閃爍了半秒,下落的園車便又重新向上飛來,從風(fēng)祭澈下落的身子旁邊穿過,一道棕黑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朋友,我跟你說過要注意身子?!?p> 吐槽一句后,翔翼舉著園車中間部位從空中開始落下,越來越快得速度使得翔翼不得不弓起腿,以馬步姿勢落在地上,腰部瞬間傳來了園車的力和大地的反震力,翔翼緊繃著臉,硬生生地吃下了這兩股力。
“呼,還好挺得住?!?p> 翔翼將園車平穩(wěn)的放在地上,開啟復(fù)眼的探測功能,掃描起車上孩子們的安全,孩子們在經(jīng)歷了這一次驚心動魄的生死危機后,身體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副作用開始發(fā)揮作用,皆是沉沉的睡去,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生命危險。
檢查完后,翔翼深深地呼了口氣,這會風(fēng)祭澈也緩過了落地的反震力,向著翔翼這邊跑來。
“他們沒事吧?!?p> “沒事,可也只是暫時的?!?p> 翔翼沉重地說道,和風(fēng)祭澈同時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造成這次危機,此刻還在冒著白煙的沖擊中心。
兩人的目光下,一名身著白衣的十八少年在飄飛的雪夜下,緩緩地從煙霧中走出,帶著一抹宛如天使般的微笑。
“最后的游戲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