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馬,軍心可用,此行何愁不勝?
傳令下去,今日殺牛宰羊,大饗士卒,命將士們備齊戰(zhàn)馬武器、糧草飲水。明日一早,俺親自領(lǐng)兵奔襲于闐國!
曹司馬,俺留五百軍士給你,你留在此地保守大營。”
董卓下達(dá)了軍令。
曹全聽了,卻抱拳請戰(zhàn),口中說道:“董校尉敢以身犯險,我曹全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曹全在西域駐守多年,熟悉此地的地理民情,正是大軍所需。
若董校尉信得過曹全,我愿請為前部先鋒,為大軍披荊斬棘,開道引路!”
董卓聞言,挽著曹全的手笑道:“哈哈哈~得曹司馬之助,我軍這勝算又增添了兩分!
聽聞當(dāng)年孟陀兵敗,正是靠著曹司馬做向?qū)?,才能帶著軍馬走出沙漠。
今次俺要繞開諸國,奇襲于闐,正需要曹司馬為俺規(guī)劃路線!
曹司馬,俺以你和樊稠為正負(fù)先鋒官,領(lǐng)精兵五百為大軍向?qū)В ?p> 曹全當(dāng)即欣喜地領(lǐng)命。
那個被點到名字,名叫樊稠的壯漢也跳出來領(lǐng)過軍令,得意地對諸將嚷道:“哈哈哈~如何?于闐國王的狗頭是俺的啦!”
董卓麾下胡軫、楊定、張濟(jì)、王方、李蒙諸將都冷笑一聲,不搭理樊稠這個猖狂的家伙。
白癡!能夠與于闐軍中軍交手的,必然是董兄親領(lǐng)的主力!俺跟在董兄身邊,才有機(jī)會殺了那于闐國王。
諸將心中都暗自盤算道。
胡軫身后有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更是眉毛一挑,斜瞟了樊稠一眼,嘴角露出自信滿滿的微笑。
車師前部國高昌壁所在,就是后世的吐魯番地區(qū)。此地盛產(chǎn)蒲桃,故而也出產(chǎn)西域有名的蒲桃酒。
因為是原產(chǎn)地,蒲桃酒的價格當(dāng)然沒有雒陽城那么貴。可是,要供應(yīng)全軍三千將士,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幸得董卓不論走到哪里,都能和當(dāng)?shù)睾雷褰Y(jié)為朋友。
高昌壁的車師貴族平日里送給董卓不少蒲桃美酒,董卓又自己花錢采購了許多。
此番出征前,全部被董卓搬了出來,招待全軍將士。
張讓若是看到漢軍士卒都能用瓢痛飲蒲桃酒,或許會后悔許給孟佗一個涼州刺史吧!
曹全看到,董校尉拿著一個酒碗,在軍營里東游西逛,四處與軍士們閑話家常,喝酒猜拳,全無上下尊卑之分。
“解衣推食,與子同袍,董校尉能與將士共甘苦,健兒必樂為其所用!董校尉真是有名將之風(fēng)??!”
曹全對于此次奇襲,莫名的多了一些信心。
按照董卓的軍令,西域戊巳校尉部的三千精兵將會全軍出擊,沿著蔥嶺河向西南穿越大漠,偷襲拘彌國的于闐軍。
這高昌壁軍營的防守,董卓會臨時移交給西域長吏的部隊。
為了封鎖消息,出其不意,董卓不會邀請沿途的藩屬國出兵,而是會秘密穿越這些藩屬國,直插敵軍的腹心。
發(fā)源自南邊蔥嶺和昆侖山的蔥嶺河是一條季節(jié)性河流。只有在炎炎夏日,蔥嶺、昆侖山北麓的雪山融化時,充沛的河水才能由南向北流過大漠,在大漠北邊與來自天山南麓的河流匯合,向東流到車師南邊的蒲昌海(后世的羅布泊)。
蔥嶺河的上游有兩條主要的分支,西邊的是蔥嶺河主流,發(fā)源自莎車國境內(nèi)的蔥嶺和昆侖山的雪山。
東邊的另一條支流,就是于闐河,發(fā)源自于闐國境內(nèi),昆侖山的雪山。
沿著于闐河向南穿越大漠,就能到達(dá)昆侖山北麓下的于闐國和拘彌國。
此時正是盛夏季節(jié),于闐河的河水充沛,能夠保證軍隊遠(yuǎn)征的飲水,也不會讓人在沙漠里迷路。
所以,董卓才會利用這個天時地利,火速出兵遠(yuǎn)征于闐。
若是留在車師高昌壁等待涼州援軍集結(jié),必然會錯過季節(jié)。
到了秋冬季,河水?dāng)嗔骱螅竽畷蔀楸Wo(hù)于闐國的天然屏障。
漢軍只怕還未見到于闐軍,就會在沙漠里因為缺水而崩潰。
所以,為將者,不可不識天時地理,敵情軍心。對于西域戊己校尉董卓,曹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信心大增,頗為看好。
漢軍前鋒將領(lǐng),西域戊部司馬曹全,字景完,乃是涼州敦煌效谷人。
因為敦煌緊鄰西域諸國,與西域人交往密切,故而曹全從小就精通諸國語言。
數(shù)年前,他曾經(jīng)追隨涼州刺史孟佗,帶兵征討疏勒國王和德,是漢軍中最熟悉西域諸國地理的將領(lǐng)。
在曹全的向?qū)拢寇娙找辜娉?,從高昌壁進(jìn)軍到蒲昌海,沿蔥嶺河向西行軍,很快就抵達(dá)了發(fā)源于昆侖山的于闐河。
向南穿越大漠(后世稱為塔里木盆地沙漠),就可以抵達(dá)拘彌國了。
經(jīng)過幾日長途跋涉,整支漢軍的隊伍沒有一兵一卒掉隊,反而又增加了一些人。
隊伍中增加的,乃是沿途西域各國的人。
雖然漢軍秘密行軍,沒有經(jīng)過沿途諸國的城鎮(zhèn),但半道上難免會撞上幾個牧民或商人。
為了避免暴露漢軍行蹤,按照董卓的軍令,諸將把這些半道偶遇的人都“請入”軍中,隨大軍一同出征,讓他們“有幸”成為天山南麓諸國的觀戰(zhàn)嘉賓。
五日后,拂曉時分,拘彌國都城寧彌城外,于闐河畔的于闐軍大營里一片嘈雜,士卒們正在早起埋鍋做飯,準(zhǔn)備早餐。
為了征服和吞并拘彌國,于闐國出動了一萬五千大軍,擊敗了拘彌主力,殺死了拘彌王,占領(lǐng)了寧彌城。
然而,拘彌國是一個小國,寧彌城也不大,容不下這么多駐軍。
于是,于闐軍統(tǒng)帥尉遲定邦帶領(lǐng)一千精兵入駐寧彌城,將大軍留在了城外。
于闐軍征服拘彌國已經(jīng)一月有余,為了威懾拘彌國人,鎮(zhèn)壓敢于抵抗者,一萬五千大軍沒有撤軍,依然留在拘彌國。
這一個月里,為了維持統(tǒng)治秩序,于闐軍已經(jīng)屠殺了上萬的拘彌國人。
但拘彌國前國王之子拘彌定興依然在逃,秘密組織著國人的抵抗。
尉遲定邦查不到拘彌定興的藏身之所,愈發(fā)的暴躁起來,心中正在醞釀著更殘暴的統(tǒng)治,準(zhǔn)備對投降的拘彌國貴族進(jìn)行一場大清洗。
然而,城外的號角聲突然響起,驚醒了尉遲定邦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