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號角聲突如其來,打破了寧彌城的寧靜,城外,于闐軍的大營里,正在上演一場大屠殺。
漢軍前鋒在曹全與樊稠的統(tǒng)領(lǐng)下,偷襲了毫無防備的于闐軍守衛(wèi),奪取了營寨的大門。
樊稠手持巨斧,三兩下劈倒了軍營的寨門,曹全更是帶著軍士拔掉了前寨的一排護寨柵欄。
于闐軍營的帳篷,一覽無余的暴露在漢軍面前。
緊接著,頂盔摜甲,手持長槍,如同神魔一般的董卓就帶著中軍鐵騎呼嘯而至,直撞入于闐軍的大營里。
“殺呀!”
董卓身邊的諸將人人爭先,帶著麾下騎士對于闐兵瘋狂的踐踏和砍殺,從前寨到中軍營帳間殺出了一條血路。
此時天色微明,正在做飯的于闐軍士毫無防備,瞬間就被沖垮。更有許多還在睡夢中的于闐兵來不及爬起身來,就被董卓軍的鐵蹄踩成了肉泥。
一股紅色的鐵流勢不可擋,不多時就殺到了于闐軍的中軍大帳。
留守大營的于闐軍副將尉遲力匆忙披掛,爬上戰(zhàn)馬準(zhǔn)備迎戰(zhàn),只見一個漢軍武將沖上前來,一槍就將他挑落于馬下。
尉遲力身邊的幾十個護衛(wèi)也被漢軍砍瓜切菜一般殺得一個不剩。
那漢軍武將跳下馬來,一刀斬掉尉遲力的人頭,將其挑在了自己的槍尖上。
再度翻身上馬后,漢軍武將高舉著長槍,騎馬向于闐軍后營沖去,口中大叫道:“敵酋首級在此!誰敢與俺張濟一戰(zhàn)!”
于闐軍后營的將士正打著赤膊,匆匆忙忙的拿起兵器抵抗。雖然聽不懂張濟口中在呼喝些什么,但他們看清尉遲力的首級后,陷入更大的混亂中。
有的軍官指揮著士卒拼死抵抗,有的軍官卻打開了營寨的后門,騎著馬奪路而逃。
見張濟得了手,董卓軍中的諸將頓時紅了眼。
楊定在馬上一彎腰,劈手活捉了一個于闐軍兵士,對他惡狠狠地問道:“死的那個大將,可是于闐國王尉遲安國?”
那于闐軍兵士語言不通,不知道楊定在問些什么,只是“咿哩哇啦”的不住求饒。
楊定惱羞成怒,將那于闐軍兵士拋到空中,一刀劈成了兩段。
楊定左沖右突,又一連殺了幾個于闐軍將士,卻依然未能問出張濟所殺的敵軍主將是誰,愈發(fā)的焦躁起來。
正在這時,董卓騎馬沖到楊定身邊,對他笑罵道:“楊定,你這蠻子!俺叫你學(xué)習(xí)諸國語言你不聽,今日可是知曉厲害了?聽俺說,張濟殺的是敵軍副將尉遲力,敵軍主將在寧彌城中!”
“什么!兄長,讓俺帶兵去寧彌城,以免敵軍主將逃走?!?p> 楊定聞言,立即向董卓請戰(zhàn)。
“哈哈哈~楊定,敵軍主將跑不了,俺已經(jīng)安排王方和李蒙領(lǐng)兵埋伏在城外。城中只要出兵,定叫他有來無回!”
董卓勒住馬,與楊定不慌不忙的說道。
此時,周邊的于闐軍已經(jīng)被董卓帶來的騎兵屠戮殆盡。
董卓與楊定身邊,全部是身穿紅色戰(zhàn)袍的漢軍騎士。
“兄長用兵如神!只是,擒殺敵軍主將的好處,兄長為何不給俺?”
楊定轉(zhuǎn)頭望了一眼寧彌城,口中嘟噥著,心有不甘。
“哈哈哈~楊定,于闐國王不在寧彌城,他已經(jīng)回國了。城中的主將,乃是于闐國王的兄弟,尉遲定邦。楊定,打完這一仗,隨俺去于闐國殺那尉遲安國!”
董卓用手指了指馬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首級,告訴楊定,自己方才已經(jīng)審問過敵將了。
“兄長來西域一年,就已通曉諸國語言,實在是讓小弟佩服!出征于闐國時,還請派遣小弟擔(dān)任升城督,小弟要為兄長攻破那于闐國都城!”
楊定再次請戰(zhàn)道。
“好!若要攻城,俺就許你一個升城督!此時,先隨俺掃蕩殘敵!”
董卓說完,帶著護衛(wèi)殺上前去。
楊定急忙揮舞著大刀跟在董卓身后。
于闐軍大營里,敢于抵抗?jié)h軍的幾個將領(lǐng)已經(jīng)全部被董卓麾下諸將斬殺,失去了成建制的抵抗。
戰(zhàn)場上,于闐軍的抵抗和反擊微不足道,已經(jīng)成了漢軍單方面的屠殺。
打開后營寨門逃生的于闐軍將士也未能逃脫,早有一個鐵塔般的漢軍猛將領(lǐng)兵埋伏在門外,將逃出去的于闐軍將士殺得血肉橫飛。
于闐軍主將尉遲定邦此刻并未龜縮在寧彌城中,而是帶著自己的一千兵馬殺出城來。
當(dāng)他被漢軍的號角聲驚醒,沖到城墻上眺望,看到了漢軍的旗號后,立即放棄了堅守寧彌城的選擇。
尉遲定邦明白,自己能夠穩(wěn)坐在這城中,最大的依托就是城外的上萬大軍。
如果城外的軍隊?wèi)?zhàn)敗,城中受壓迫的拘彌國人必定會造反,迎接城外的漢軍入城。
說不定第一個在背后捅刀子的,就是那些最早投降,對自己奴顏婢膝的拘彌國貴族。
因此,沒有城外的駐軍,這寧彌城是守不住的。
尉遲定邦此時最大的希望,就是城外的軍隊能夠抵擋住漢軍的偷襲,穩(wěn)住陣腳,等待自己回到軍中指揮。
如此,或許還有反敗為勝的一線機會。
尉遲定邦想不明白的是,漢軍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車師國高昌壁,怎地能夠突然出現(xiàn)在這拘彌國?
莫非漢軍插上了翅膀,直接飛過了戈壁大漠?
不是尉遲定邦不會打仗,對漢軍毫無防備,而是董卓軍來得太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持強凌弱吞并拘彌國時,尉遲安國、尉遲定邦兩兄弟不是沒有分析過形勢。
在他們兩兄弟看來,漢朝這個名義上的宗主國早已日暮西山,不值得敬畏了。
于闐國早就與漢朝交惡,二十多年前殺了漢朝任命的西域長吏,那漢朝皇帝不是也忍氣吞聲,毫無作為么?
幾年前,大漠北邊曾經(jīng)與漢朝交往密切的疏勒國造了反,漢軍勞師遠(yuǎn)征,不也被打得大敗而歸?
這大漠南北,已不是漢軍能夠插足之地了。
故而,尉遲安國、尉遲定邦兩兄弟放心大膽的吞并了鄰國,并不擔(dān)心會引來漢朝的干涉。
在他們兩兄弟看來,漢朝駐西域的官員得知此事后,一定會嚇破膽,八百里加急向萬里之外的雒陽城上奏請旨。
而漢朝京師的君臣得到奏報后,又要商議許久,才能拿出對策。
最大的可能,是漢庭下詔,派使者來調(diào)停此事,裝模作樣、不咸不淡地譴責(zé)于闐國幾句。
而那時,于闐國早已消化了拘彌國的領(lǐng)土,將吞并變成既定事實。
漢軍怎么就飛到這拘彌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