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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樓風雨劍欲之

十一,驚天伏火雷(下)

滿樓風雨劍欲之 三不誡大師 3330 2020-02-11 12:15:29

  龔至成和青面一樣,好奇他怎么知道里面有炸彈,便問:“回去再找你算賬,你先說說,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炸彈的?”

  剛剛還和青面解釋一番,奈何他不信,現(xiàn)在又得給師父解釋,心里是有苦難言吶!

  顧云之道:“師父??!我聽他們老大說的,他們要給青司衙門準備一份大禮,禮物便是整個院子的炸彈,咱們再不走可都要死翹翹了!”

  還沒等龔至成繼續(xù)問話,宅院內(nèi)傳出異常的聲響,卻見青司衙門眾人如同鬼上身一樣,蜂擁而出,朝著院外跑來。

  青面一邊跑,一邊道:“趕緊走!”

  這時,龔至成才意識到不對勁,趕忙提著顧云之,拽著陳沙海,朝巷子深處跑,可沒跑兩步,“轟”地一聲,身后宅院爆炸聲起,接著是連續(xù)的爆炸聲。

  “轟……”

  “砰……”

  龔至成帶著二人,被身后強力的沖擊力給沖倒,整個人直接撲在了地上。最慘的還數(shù)顧云之,師傅手一滑,加之沖擊力來襲,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這是他一天之內(nèi)第三次飛出去了,而正好前面又是個木樁,腦袋直接就杵了上去,瞬間起了個大包,可他不敢造次,身后的爆炸聲連連,他只能捂著腦袋,匍匐在地上,暗暗吃痛。

  爆炸聲連連響起,就像鞭炮一樣,此起彼伏。

  大約過了三分鐘,爆炸聲才停止,眾人試探地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爆炸確實停歇以后,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諝庵袕浡鹚幬?,和濃厚的血腥味,兩者交織在了一起,令人惡心連連。

  龔至成揉了揉身體,剛剛爆炸的一瞬間,差點讓他閃到老腰,現(xiàn)在得好好活動活動一下。待活動筋骨結束以后,他便回頭望向宅院,只見眼前火光沖天,熊熊大火燃燒,好似一副人間地獄的光景。他感嘆道:“去他個仙人板板的,這是埋了多少炸藥呀!”

  這時,顧云之也起了身,抱著腦袋,委屈巴巴地道:“師父,您看,我可沒騙你吧!”

  龔至成道:“騙個啥子騙,你師父我機靈的很,絕不會冒一絲險的。不過,可惜了青司衙門的人,連一個都沒逃出來!”

  顧云之瞧了瞧四周,確實沒見到穿青衫官服的人,便說:“師父,我可提醒了你的舊友,告訴他里面有炸彈,可他偏偏不聽我的,我只好跟他說,到了九泉之下千萬不要怨我!”

  龔至成一愣,與自己說些胡話不打緊,可與外人說胡話,外人聽了豈不是要打人?好在青面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不然有他好受的。

  “你若再說這樣亂七八糟的話,我便送你回山,讓你一人待在山上?!饼徶脸蓺獾?。

  顧云之一聽,馬上捂住嘴巴。

  就在下一刻,那殘磚瓦堆中,赫然伸出一只帶血的手臂。手臂扒了扒上面的石頭,才扒了幾塊,便沒了力氣,而龔至成一瞧是活人,馬上上去幫著扒石頭,其他人見之也跟著上去幫忙。頃刻之間,便從殘磚瓦堆中拽出一人,是青司衙門的人。

  那青司衙門之人的面具被砸爛,露出半邊臉來,左眼空洞無眼珠,刀疤如蜈蚣般瘆人,隨著表情變動,那條蜈蚣仿佛鮮活起來了。青衫官服破爛不堪,沾滿了灰塵,青面幾度想要開口說話,可身體上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閉嘴忍受。

  龔至成趕忙道:“青面,你就好生休息,接下來由我和陳沙海來調(diào)查!”

  青面眨巴著眼睛,一歪頭,便暈死過去。龔至成以為他真死了,趕緊查看他鼻息,好在還有呼吸,只是暈了過去而已,便也放心了。

  顧云之至師傅面前,道:“師父,方才我被他們關小黑屋時,他們還抓了裴將軍的女兒?!?p>  “裴將軍的女兒?”龔至成反問道,“抓裴將軍的女兒,這是為何?”

  顧云之搖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好像他們所圖不小?!?p>  龔至成也費解,這幫人竟然連炸彈都弄到手里,背后的陰謀迷霧重重。

  這時,陳沙海神色慌張,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樣。他叫了一聲“龔至成”,兩人便到了一旁角落,他便小聲嘟囔:“老朋友啊!這事我就不參與了,我也奉勸你一句話,局外人要有局外人的自覺!”

  龔至成感覺他知道了什么,連忙追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線索?”

  陳沙海左右顧盼,聲音更加低了幾分:“這炸彈叫驚天伏火雷,乃軍隊所用之物,旁人不可能將它們弄到手。青司衙門說這些賊人是黑蓮邪教,可黑蓮教再怎么神通廣大,絕不可能弄到驚天伏火雷,所以此事……”話道一半,便不說了。

  此事定有蹊蹺!

  龔至成不明就里,陳沙海言罷要走,他趕緊將其攔下,道:“老朋友,你這是為何?”

  陳沙海道:“方才你說黑蓮教入了青山城,我本是不信,隨你過來查看情況,可這驚天伏火雷一現(xiàn),我便知情況不對,所以不愿繼續(xù)參和這事,這事茲事體大,我勸你也別參和,倘若丟了性命就不好了。你不是還要參加武林盟主選舉么,這事才是你下山的目的!”

  龔至成知道陳沙海知曉內(nèi)情,可就是什么也不說,一心想要逃離此處。無奈之下,只好仍他離開。陳沙海一揮手,帶著沙海幫眾人離開,連地上的尸體也不管不問。老四想要究其原因,他便說回去了再說。

  陳沙海等人離開了,這火光沖天的宅院前,就剩一師父一徒弟,和身負重傷的青面,至于其他青司衙門的人,恐怕已經(jīng)葬身于火海之中。

  “現(xiàn)在怎么辦?”顧云之望著師父道。

  龔至成見青面半死不活,一揮手,便道:“背上他,咱們回客棧!”

  顧云之體型柔弱,背著五大三粗的青面一路奔走,好生吃力,可師父也是,不管不問,只顧著低頭沉思,完全不在乎弱小的徒兒。

  待回了客棧,師父又命他去請郎中,這才剛回房間,又要奔走,真是師父一張嘴,徒兒跑斷腿,心里也是敢怒不敢言。請了郎中,郎中號脈以后,便拿開幾副中藥,內(nèi)服外用。喜得青面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zhì)比一般人強上許多,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郎中卻說:并無大礙,休息幾日即可。

  顧云之記得大師兄元尚當初摔斷了腿也是這樣,明明從半山腰滾了下去,足足滾了二十多來米,直接把右腿給摔斷了。師父也是個狠人,幫大師兄涂上金瘡藥,又拿來兩塊木板夾在大師兄腿上,并責令他好生休息。大師兄著實過了一段舒服的日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別人都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大師兄一個月就恢復如初,活蹦亂跳,而師父見了便道:習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身體各個都強,并無大礙。

  好像兩者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此,顧云之寬慰道:“師父,當初大師兄摔斷了腿,才一個月便痊愈,您這朋友,要不了多久,自然會醒來的?!?p>  龔至成倒不擔心青面,只是在細細琢磨著陳沙海的話,好像那幫賊人并不是黑蓮邪教,然而到底是什么,卻一時想不明白。繼續(xù)待在這兒琢磨也琢磨不出什么,他索性去往陳沙海的住處探個究竟。

  “不行,我去去就回,你在房間里幫忙看著他!”

  “師父,都傍晚了,您是要去哪兒?”

  望著師傅匆匆忙忙,顧云之在后面喊道,不過師傅已經(jīng)走遠,也就沒有回他的話。

  ……

  且說陳沙海的大院內(nèi),他命人收拾好行李,雇了幾輛馬車,拿上家中值錢的東西,準備連夜逃走。雖說青山城城門已封,但他在青山城內(nèi)經(jīng)營數(shù)十年的關系,要離開也絕非是件難事。

  此時,他兒子陳遠從門外進來,進來便道:“父親,府外有人找您!”

  他兒子陳遠才滿十六歲,可謂是老來得子,生得俊俏,且會一些武藝。武藝不高,自保倒是沒問題。他每次一看到自己的兒子,便喜上眉梢,高興不已。

  “是何人找我?”

  陳遠道:“不知,但他說您認識他,見了他自會曉得他是誰?!?p>  此時雖在緊要關頭,即將離開青山城,不過既然有熟人找上門來,見一見也無妨。他揮了揮手,道:“讓他進來吧!我就在這等他?!?p>  “是?!?p>  陳遠領了命令,便轉身離開,一會領了位瘦高的中年男子進來。那男子八字胡,尖鼻子,小眼睛,頗有幾分熟悉,再細細一琢磨,便驚呼:該來的還是來了!

  突然,他像是淡然了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色憔悴。

  陳遠見狀,趕忙扶起父親,問:“父親,您是哪兒不舒服?”

  陳沙海嘆著氣,道:“你先下去吧!讓他們都停一停,我不走了?!?p>  陳遠還想問個什么,卻見父親怒視著自己,也只好無奈地離開。經(jīng)過男子身邊時,卻發(fā)現(xiàn)他雙手背在身后,微微一笑,目不轉睛地凝視自己,而他的眼中卻透著一股寒冷,讓人全身顫抖。陳遠感覺到了害怕,兩只腿快速離開。

  來者何人?陳沙海自然認識,乃是索要自己性命的魔鬼,魔鬼都不能形容他的冷酷無情,不然方才宅院里的驚天伏火雷怎么解釋?

  既然是前來索命,陳沙海自知今日到了死期,所以方才才讓陳遠退下,以免將他也連累進來。陳沙海癱坐在椅子上,面如蒼白無力,神情恍惚,只是淡淡地問了句:“魏王派你的?”

  男子點了點頭,沒有做過多解釋。

  陳沙海又道:“李子成,你我相識一場,既然魏王要我的命,我自是給他就是,但不要傷及家人!”

  李子成便是男子,男子便是方才宅院中的老板,他與龔至成、陳沙海都有過交情,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他又點了點頭,相識一場,盡一份最后的情義。

  陳沙海靜靜地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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