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好了——”二狗子腳步踉蹌的跑來,頭上染著血,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江東流還處在宴琦劫走茴香的憤怒當(dāng)中。
驟然就聽到這么一句話。
一腳就踹了出去。
正中二狗子的胸膛。
二狗子吐了口血,跌倒在地,“老大……”
江東流眼眸微動,有些懊惱,但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煩躁的擺擺手,“扶他起來?!?p> 大柱子立即小跑過去,將自己弟弟扶起,“怎么回事?”
二狗子沖江東流拱拱手,“寧大人跑了……”
“救他的人都是一頂一的高手,看守的弟兄全死了?!?p> 一邊說著,眼眶就開始往外流血。
身體顫抖起來。
然后撕裂的大吼起來。
抱著腦袋,滿地打滾。
大柱子根本制止不住他,“二狗子,二狗子——”
聲音顫抖著,眸子發(fā)紅。
江東流攥緊了拳頭,調(diào)虎離山,好一個調(diào)虎離山!
“慕北!”
他喉中滿是狠厲。
“老大!我?guī)б魂犎巳グ矊幩?,干他丫的!”眼見著二狗子進氣多出氣少的,大柱子眼中怒火上涌,鏗鏘就跪下地沉聲請命。
江東流看看那間人去樓空的廂房,又看看還在抽搐抖動的二狗子。
最后目光定格在大柱子身上,一咬牙,“都抄家伙,神威大將軍也帶上,不去安寧水寨,咱去踏平了南陽王府!”
總歸是打出來了亂臣賊子的名號,不坐實了都對不起他自己!
?。?p> “殿下高招,安寧水寨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了,哈哈。”寧開笑得溫和,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上官騫莫低低一笑,跟著落下一子,“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連楊勇當(dāng)年都斗不過我,慕北又算得上什么東西?!?p> 寧開點點頭,給上官騫莫斟了一杯茶,拍了個麻溜兒的彩虹屁,“殿下天縱奇才,運籌帷幄,世間又有幾人能與您比肩。”
上官騫莫扯開唇角,眉眼一抹化不開的愁緒,“世間還是有一人能與我并肩的,只可惜……”
終究不是一路人。
誰要擋了他的路,便是走絕了自己的路!
寧開顯然也想到了上官騫莫所說的那個人,眼中是遏制不住的陰鷙和厭惡,“如今也不過死人一個!無足掛齒?!?p> 上官騫莫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中神色被裊裊茶霧所遮掩,看不清晰,“是啊,終究只剩了我一人……”
高處不勝寒。
終究是孤獨。
有時候他也會問自己,他后悔嗎?
殺死了那個光風(fēng)霽月般的少年,那個他此生唯一認(rèn)可為棋逢對手的少年。
或許還是有一點。
過往的種種相處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鉆出來。
夢中驚醒,他總會喚出那么一聲“小辰”。
但他也清楚,假使事情重來,他的決定也不會有分毫的改變。
他是上官騫莫,是北風(fēng)三皇子,天生帝皇命。
天下六合,四海歸一,才是他的路。
任何阻擋他前進腳步的,都惟有滅亡一途。
帝王無情,那個讓他有了牽掛的少年,更是該死!
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那個慕北,不用繼續(xù)留著了?!?p> 語氣清淡,仿佛不是決定一人生死,而只是感嘆一聲茶水的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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