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白的眼睛,猩紅的徹底,如果不是因為怕嚇到林長安,估計這會,他已經就地處決了。
他說過會改,就一定會改。
只是,在她面前改,她看不到的地方未必。
“沒事,我會處理。”
“好?!彼龥]再看他,抱著貓,輕輕撫摸它的腦袋,“折耳吃東西了嗎?”
“沒有,你喂它吧?!?p> “你吃了嗎?”她問。
“沒有?!?p> “你吃面食嗎?”
“不挑食。”
問完,林長安就去廚房那邊做飯,食材很充足,她正好也有點餓,做了兩份面,然后給林折耳切了培根。
顧硯白吃東西的時候很安靜,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好像再平凡的食物到了他嘴邊都能吃出常人吃不起的高級感,這,就是貧富差距。
“深深,別看我?!焙斫Y上下顫了一下,聲線有隱忍和克制。
“你的眼睛真好看?!彼敛谎陲棇λ劬Φ南矚g。
“只是眼睛好看嗎?”他的聲音有點悶悶的,聽起來很不開心呢。
“欸……”除了眼睛,其他地方能看嗎?
當然,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說出來傷人自尊。
吃完面,顧硯白收拾碗筷,她還擔心他會把碗摔了,但后來才發(fā)現完全是多余的,他啊,顛覆了她對大少爺的認知。
原來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一個人,也會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原來真的會有這么一種人,身居高位卻格外溫柔。
天色不早,林長安該回去了,開的是自己的車。
顧硯白見識過她的車技,叫了個人跟上保護,拿著一個杯子,去了地下暗室。
那個臉上帶疤的男人關在了地牢里面,他現在是清醒的,以至于看到自家boss那張臉,快嚇尿了。
陰沉的雙眸凝聚著殷紅的血色,冷硬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微弱的光灑落下來,一半的臉陷入陰影,給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他拉攏下眼皮,出奇的安靜,“你有罪,但是今天,深深碰到我的手了,不能沾血,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斷自己一只手?!?p> “boss,我錯了?!?p> “沒聽清?”他不耐煩,語氣加重。
他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如有違背,下場會更慘。
男子顫抖著手撿起地上的大刀,看著自己的左手,用力刺了下去。
血,飛濺了滿地。
顧硯白沒有任何動容,事情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手指靈活的把玩手上的杯子,對上林長安喝過水的位置,輕輕貼合。
“深深。”他的聲音,溫柔又繾綣,好聽極了。
之后,這個男人,變成了啞巴,丟到了遙遠的國度。
深夜。
霍執(zhí)做完手術,去自己辦公室洗手,反復消毒,直到手指皮膚開始有了痛楚才停止。
“霍學長,你剛剛真厲害,要不是你來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新來的實習生,出自溫醫(yī)大,叫俞洮,是個萌妹子。
霍執(zhí)整理桌上的文件,說了一句,“醫(yī)者本分?!?p> 四個字,徹底劃清界限。
小姑娘也不蠢,沒有繼續(xù)糾纏下去,“霍醫(yī)生,我?guī)湍闶帐鞍?,算是你今天幫我解圍。?p> 她的手剛碰到桌上的文件就被霍執(zhí)用資料按住,“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東西?!?p> 這一點,外科的人都清楚,只是,她是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很正常。
一次失誤是不懂規(guī)矩,可是第二次失誤可就是愚蠢了。
她很熱心,說沒事,幫他收拾,一不小心,碰到了桌角那盆多肉。
“砰。”的一聲,瓷制的哆啦A夢,碎成了兩半。
霍執(zhí)的臉,風云驟變,變幻莫測。
“對不起,對不起霍醫(yī)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毙」媚锖ε聵O了,一點也沒有剛才的樂觀。
“出去?!彼麎旱吐暰€,努力隱忍著怒氣。
雖為醫(yī)者,按理說是溫文儒雅,性格溫和,但這個頭銜遮不住他身體里瘋狂的魔鬼。
小姑娘哭著跑出去了。
霍執(zhí)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的撿起地上那個哆啦A夢的小盆,即使整體能夠拼合在一起,可是他們之間還是缺了太多細小的碎片,也還是殘缺不全的。
就像現在的他們,即使,他把她留在身邊,無法改變的是,她和原來不一樣了,她不再需要他,只是偶爾的對他笑笑,然后若無其事。
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