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和楊氏在宏農(nóng)歡聚,歡歌笑語,另一邊的荊楚士族們,卻是憤慨激昂,相互串聯(lián)了起來。
帝都之內(nèi),高官門第以及門閥士族都準備著看好戲,甚至暗中開了賭局,賭此番劉氏在荊楚,能堅持多久。
幾日后,賭局因為有了某些大人物的坐莊,開始浮出水面。
“我賭劉氏撐不過一月,賭金一千萬”
“我賭劉氏至多撐過三月,賭金三千萬”
“我賭劉氏撐不過兩月,賭金五千萬”
……
賭局越開越大,門閥士族的子弟大都參與了進來,短短三日間,竟然集聚了賭資三百億之巨,甚至還在繼續(xù)增長。
隨后,皇室有人開始參與了進來,押金十億,賭劉氏撐不過七日,這名下注的皇室成員沒有表明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皇帝親弟,福親王。
因為福親王的參與,門閥士族大多下了場,時間剛過六日,賭資便翻了三千億,由幾個最強門閥聯(lián)手坐莊。
隨即,楚王贏亦與趙王贏川盡皆下場,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第七日,東宮參與了賭局,太子清空內(nèi)庫,聚集獨資兩千萬金,壓劉氏勝。
此消息一出,朝野震動,東宮隨即傳出了一道聲音:本宮賭劉氏勝,不為金銀,只為荊楚歸心。
此話一出,楚王和趙王隨即變色,這次賭局,無論東宮輸贏為何,太子都贏了。
帝都隨即沉寂無聲,眾多參與賭局的官員無不像吃了一只廁所里的蒼蠅一般,滿臉苦色。
押注的,自然退不回來了。
而那些未押注的,卻不愿肆意揮霍兜中金銀,所有人都篤定劉氏必輸,何必浪費呢!
就算真對皇室忠心耿耿,也不必用這樣兩敗俱傷的方式。
可在第七日午時,兩則消息傳遍了帝都。
“三才之一的王才女參賭了,押金二十萬,賭劉氏勝”
王府的大公子王守仁為此發(fā)聲:舍妹王嬙乃劉長卿未婚妻,自然希望劉氏能勝。
二十萬金,是王府這些年的所有積蓄了。
“三才之一的另一人,孟家女公子也參賭了,押金千萬,賭劉氏勝”
孟居易未曾發(fā)聲,讓所有人都猜測這是否是內(nèi)閣釋放的信號?
為了不讓父親為難,孟昭姬站了出來:我就是單純的看好劉氏,不帶一絲任何其他色彩。
孟閥財大氣粗,豪擲千萬金就跟玩兒似的。
幾家坐莊的門閥暗中商議,孟家女公子少不更事,他們自然不能與其一般見識,加之孟閥在儒家地位尊崇,他們決定,等賭局結(jié)束之日,便退還這千萬賭金。
劉執(zhí)隱居于府,無面人不斷為他傳回各種最新消息。
第八日,天策將軍府終于變賣完家中所有資產(chǎn),得金二十萬,賭劉氏勝。
隨即,劉婧拖家?guī)Э谶M入了鄴國公府。
“虎崽兒,姑姑連嫁妝都變賣了,只能回娘家蹭吃蹭喝了”
“哥哥,你給團團的零花錢,團團也都給娘親了,以后哥哥要養(yǎng)團團和娘親哦”
劉執(zhí)開懷,將團團抱進懷里,請姑父王猛坐下后,這才道,“好,以后團團和姑姑,都由哥哥來養(yǎng)了”
隨即,鄴國公府府門大開,百輛馬車魚貫而出。
“奉我家小公爺命令,押金百億,賭劉氏勝”
馬車上裝的,自然不全是金銀,絕大部分都是各家商譽最高的錢莊金票。
嘶~
所有人倒吸涼氣,這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筆賭金。
等坐莊的門閥查收完畢,無不黑臉。
這些金票,盡皆是那幾家被滅門的士族門閥和豪族所有,如今卻全在劉氏手里。
“無恥”
這是門閥士族的集體喝罵,
“很聰明”,這是杜謙的贊嘆,“劉氏必敗無疑,手中再有如此金銀,勢必引得所有人圍攻,現(xiàn)今全數(shù)拿出,會讓劉氏以后平白少去無數(shù)目光”
以他看來,這是劉氏的自保之道,如此巨金一出,往后劉氏必定不會為太多人覬覦。
如果劉執(zhí)知曉他如此想法,鐵定會告訴他,“杜尚書,你想多了,小爺不過就是想要大賺特賺而已”
當然,劉執(zhí)現(xiàn)在沒機會說了,因為他現(xiàn)在正滿府地抱頭鼠竄。
“小王八蛋,你這不是敗家嗎?姑姑我這么多年省吃儉用,這才積攢下二十萬家產(chǎn),你倒好,百億家產(chǎn)想也不想就往外拋出去了”,劉婧手持藤條,在后邊數(shù)落著,邊努力攆上他。
劉執(zhí)面色發(fā)怵,額頭冒汗地在前狂奔著,“姑姑,您聽我解釋啊”
“我不聽,也聽不進去”,劉婧心痛如刀割,那可是百億金,不是石頭。
團團被他父親抱著,慢條斯理地在后跟著。
“爹爹,百億金是多少?”
王猛沉吟了下,“很多”
“很多是多少?”
“夠團團買全天下的棉花糖了”,王猛舉了個例子,覺得形容得不夠恰當,又補充道,“包括團團想買的任何東西,團團一輩子也花不完”
團團這才對百億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任何東西?一輩子?
團團小嘴鼓了起來,“娘親,加油,狠狠揍”
劉執(zhí)聞言一個趔趄,我家小寶貝怎么叛變了呢?你剛剛不是還在給哥哥求情了么?
鄴國公府雞飛狗跳,外面也是熱鬧非凡。
天下商行也參賭了,賭金十億,壓劉氏勝。
“我家大掌柜說了,荊楚歸心,乃是天下所望,愿以十億金,為大秦博取一個好兆頭,無論劉氏勝負,都權(quán)當支持皇室了”
天下商行這般說,叫人挑不出理來,還得好接好送。
看罷,我來給你們士族門閥眼巴巴地送錢來了,雖說是支持劉氏,可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區(qū)別。
天下商行的聲音,一下傳遍了帝都,皇帝也因此不得不下場了。
天下商行如此力挺,皇帝要是不表示一下,真的好嗎?
隨即,胡厚恩代表皇帝出宮,押金一億,賭劉氏勝。
“朕愿荊楚,勿負皇恩,早日迷途識返,重歸中央懷抱。”
劉執(zhí)聽得皇帝下場后,差點笑暈在廁所。
皇帝下場,看誰敢昧掉爺?shù)馁€金。
天下商行出手,自然是他的命令,不然無法逼得皇帝下場,那他即使贏了,別說贏的賭金,恐怕連本金也無法拿回來。
千萬別相信門閥士族的節(jié)操,不然他們也成為不了門閥士族,早就因為節(jié)操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了。
卑鄙,是卑鄙者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銘。
這句話,他一直深有感觸。
“虎崽兒,咱們家真的能贏?”,劉婧有些難以置信,如此局勢,劉氏若是勝了,整個天下都會跌倒下巴吧!
劉執(zhí)耐心地點頭,“姑姑,您放心,這次穩(wěn)賺不賠”
劉婧信了,不是因為劉氏有多么牛掰,而是相信自己的虎崽兒。
可不多久,她又抓狂了,“王猛,你個王八蛋,都怨你”
王猛呆立,怎么又與我扯上關(guān)系了?
劉婧滿面凄楚,“你要是再爭氣一點,多往家里賺些金銀,按照現(xiàn)在一賠一百的賠率,咱們家會多賺多少?”
“可現(xiàn)在呢?二十萬金的賭注,害得老娘只能收益兩千萬”
王猛赫然,自己確實是有些不爭氣,和外甥的百億身家比起來,自己真是乞丐了。
“虎崽兒,你要是贏了,那些門閥士族賠得起嗎?”,劉婧轉(zhuǎn)瞬又開始替劉執(zhí)擔心起來,要是哪些門閥士族賠不起,或是不認賬,她的虎崽兒豈不是要吃大虧?
劉執(zhí)搖頭,答案是否定的,按照一比一百的賠率,那些門閥士族鐵定賠不起。
“那怎么辦?一萬億金,夠咱們老劉家吃一百輩子了吧”,劉婧撇眉,這錢賺多了,確實讓人頭疼。
劉執(zhí)剛要開口,她又自顧自地道,“不行,可不能讓那些卑鄙無恥下作的門閥士族昧了我家虎崽兒的金子”,說罷,她提起裙子,就要便門外走去。
劉執(zhí)慌忙拉住她,“姑姑,你干啥去?”
劉婧白了他一眼,“給你找靠山去,只要有了靠山,不怕那些門閥士族不給你金子”
“靠山?誰???”
“團團她爺爺,我公公”,劉婧回著,邊上的王猛面色卻是一苦,低下頭數(shù)起了螞蟻。
劉執(zhí)這才知道她說的是誰,出身瑯琊王閥的稷下學宮書院院正,半步宗師,王獻之。
他在最初知曉王猛他爹是王獻之時,最是意外,后來才知姑姑年輕時,王猛對她一見鐘情,死追不舍,為了表示自己對武人一系的尊敬,棄文從武,這才終于打動了姑姑。
可他卻惹惱了從小對他寄予厚望的父親,父子兩雖同在帝都,卻自此再未相見。
而瑯琊王閥最恐怖的,還是閥主王羲之,儒宗修為,就是皇帝遇到,也得執(zhí)弟子禮的存在,天下無人不敬。
“姑姑,這世間,還有比皇帝更大的靠山嗎?”,劉執(zhí)調(diào)皮地沖她一眨眼,劉婧隨即回過神來,“對哦,如今皇帝也下場了,這無形中就是一座大靠山啊”
團團聽到母親提起了爺爺,“娘親,團團也有爺爺嗎?”
她天真的話語,卻讓王猛和劉婧心間都是一酸。
劉執(zhí)走近前,將團團抱起,“團團,等哥哥身體恢復差不多了,哥哥就帶你去見爺爺好不好?”
團團開心地笑起,脆生生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