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頭處,在臨時畫上去的橫向黃色停止線前面,一輛豪華跑車正處于怠速工況。
車主正在熱車,熱車主要目的是提升水溫,提高機油溫度,讓發(fā)動機進入到工作狀態(tài)。
正式開始之前,熱車是很有必要的,它能夠讓機油達到最佳的潤滑效果,但時間不用太長,“1分鐘”已經(jīng)是極限,再長都是浪費燃油。
“都給我提點兒精神,我們這次是認真的!”唐向大伙喊道。他不知什么時候打完了電話,此時站在跑車的一邊,看樣子是由他發(fā)布比賽開始號令。
楊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是由誰進行這次比賽,就是剛才那個趕走路人的豪車車主,難怪他不讓別人按車子的按鈕,這類改裝車許多裝置都是經(jīng)過調(diào)試的。
直升機已經(jīng)啟動引擎,拌著轟鳴聲在上空待命。
“bi——”
短促的電笛聲響徹天空,橋頭的跑車在這一刻咆哮起步,后輪扒起的揚塵飛了幾米遠,而直升機趕忙緊追上去。
眾人歡呼著車手離去的背影,這輛車勇猛無畏地飛馳而去,前方毫無阻擋,隨著速度的提升,沒一會兒就變成指甲蓋大小了。
唐看著筆記本的畫面緊握拳頭,他內(nèi)心也和在場的其他人一樣,激動萬分。
在這同一時間,有輛小型貨車從后面駛來,然后在橋沿處穩(wěn)穩(wěn)停住。
從貨車里出來一個女人,她手腳麻利地打開后備箱,接著搬下來一個又一個大木桶。就是那種釀酒用的橡木桶,桶身箍著三道鐵絲。
楊仲只看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人不正是在陽光沙灘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喬嗎。
那些木桶實在是太大了,小喬搬得滿頭大汗,她的肩頭披著一條汗巾,這時正扶著腰擦汗呢。
“需要幫忙嗎?”
小喬只聽見一道男性聲音從身后響起,她回過頭一看隨即認出了楊仲,驚喜地問:“嘿,你怎么也在這里?”
“這也是我想問的,你不該在東海岸那邊嗎?”
小喬苦笑一聲,“我只是想拿點提成?!?p> 原來小喬是在完成她的工作,她有一份酒吧傳送員的工作,主要配合服務(wù)員出品,也就是服務(wù)員點單后,她幫服務(wù)員送到所在臺面,有點像餐廳里送菜的。
但實際上她的工作范圍不止于酒吧的整體里面,只要誰有能力消費酒吧特別調(diào)制的酒水,只需要打一個電話,老板就會叫人派送過去。
“所以你就跑了一百多公里?”他有點驚訝地說道。
“老哥,掙錢嘛,”小喬聳了聳肩,忽然她看到從楊仲身后走過來幾個人,頓時變得慌張起來,“靠!麻煩來了?!?p> 沒等楊仲反應(yīng)過來,后面的人就把他給推到一邊去了。
他定睛一看,面前這人正是馬仔,而且他身后還站著4個人,看來馬仔有屬于自己的小隊伍啊,但是他過來干什么?
“你最好給我滾遠點!”馬仔指著楊仲說道,隨即扇了小喬一巴掌,“我都躲你那么遠了,你就這么饑渴嗎!”
“我把酒放下,然后就走了!”小喬捂著臉,她的聲線有點顫抖,但更多的是生氣。
楊仲想都沒想,直接用手一扯就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他們是你什么人?”
“他叫范建……”小喬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馬仔原來是她的前男友,原名叫——范建。
范建在前些日子拋棄了她,跟一個站街女跑了。小喬因為這件事產(chǎn)生自卑心理,但經(jīng)過楊仲的開導(dǎo)之后,她的心理狀況改善了許多,只是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遇到范建。
“范建?”楊仲對馬仔說道:“你配得起這個名字,為什么沒見你的女朋友?她在誰的床上?”
“你把事情說給這家伙聽了?”馬仔打量了一下楊仲,忽然抬起腳就朝他大腿踹了過去。
“撲!”這一腳力道不小,楊仲本來也沒想躲開,就被踹得后退了一步。
小喬扶著他,著急地說,“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快走吧?!?p> “你離遠點,不然我還得被打。”楊仲對她說道,小喬反應(yīng)過來便后退了幾步。
馬仔冷哼了一聲,“這就是你新男——”
沒等他話說完,楊仲一拳頭就是朝他眼窩子砸了過去。
馬仔連連后退幾步,身后的人趕緊幫他穩(wěn)住身子。
“我告訴你!這女人我玩膩了,但你今天有本事就帶她走!”馬仔雙手一揮,“給老子干死他?!?p> 他話剛說完,幾個人立刻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其中一個身材明顯是最壯實的,他沖的也最快,驟然間就湊到楊仲身前,握起拳頭對準頭部就要打下去。
楊仲處理這個直拳顯得游刃有余,只見他頭往左邊一側(cè),那個拳頭刮起呼嘯的風擦過他的右耳——這一拳打空了。
而楊仲做出閃避動作的同時,右手也握緊了拳頭朝對方的頭部打去,這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臉上,對方鼻血頓時噴涌而出,倒在地下捂著鼻子哀嚎。
幾乎是同時,又有人沖了上來,對方朝他使出一記強而有力的擺拳,從右向左循弧形打向他的臉腮。
臉腮是下巴的下方輪廓,也就是面頰的下半部,要是這個地方被擊中,身體很容易就失去平衡。
楊仲迅速向前邁進一步,面對擺拳不能退縮,因為想要破這招并且把對方揍趴下,最好的方式是近距離用左手格擋,利用右手反擊。
他就是這么做的,只見他用左手擋住對方拳頭,右手驟然作出一個手刀的姿勢——大拇指向內(nèi)彎曲,其余四指伸直繃緊掌面,利用肘部以極快的速度打擊對方的太陽穴,緊接著上半身后傾,再用左腿的膝關(guān)節(jié)攻擊對方肋骨。
楊仲使出的是橫肘和頂膝,因為他右手發(fā)力之后,身體自然偏向左側(cè),而此時利用腰腹力量帶動左腿頂膝,就能發(fā)揮出頂膝的最大威力。
“啊,媽媽!”對方向后倒去,身體卷在一塊,疼的直叫喚。肋骨是極其脆弱的部位,跌打醫(yī)生又有生意了。
“嘗嘗這個?!睂Ψ接稚蟻硪粋€人,雙手握著一把活扳手。
楊仲肯定不能再使用身體任何部位去格擋,這把扳手能直接砸彎一條鋼筋。
“你過來呀?!睏钪僖贿吅笸艘贿吿翎吽?。
小喬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訝,她肯定感到十分意外,“你太能打了,小心!”
只見這邊,那人很快沖到楊仲身前,他抬高肩膀,雙手握著扳手朝楊仲頭頂就砸了下來。
“呼——”這一擊伴隨著風聲,如果被砸中那不得當場癱瘓。
楊仲趕緊朝自己的左側(cè)閃避,讓他砸了個空,緊接著用右腿蹬向?qū)Ψ礁共?,踹完他就后悔了,面對手持武器的敵人,他?yīng)該抓住機會把他放倒的。
他在老家的那些日子,讓他對自身的技法生疏了許多。他剛才使出的叫做正蹬,該技巧是用來測量與對手之間的距離,或是阻止對手逼近的。
對方被踹得踉蹌幾步,也拉開了些距離?!昂俸?,傻子!”他此時正一臉壞笑,拿著扳手拍打掌心,欲要重新靠近過來,看樣子又要出手了。
忽然只聽那人頭部傳來pong一聲悶響,在笑容凝固的同時也直直朝地面倒了下去。
原來是小喬拿著一把木錘子陰了這個混蛋。
“這,這是用來開木塞的,”小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沒想在這派上用場了?!?p> 只見這邊,馬仔僅剩的手下跟馬仔招呼了一句“哥,我先走了!”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
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你做得很好!”楊仲給小喬點了個贊,這女人有點魄力。
說實話,楊仲很欣賞她臨事的膽識和果斷作風,就好比剛才讓她后退時,她沒多想就照著做了,這其實也是信任他的表現(xiàn)。
她當時要是優(yōu)柔寡斷,猶豫不決的話,假如在想這個男人會不管不顧嗎?或者我留下是不是可以幫到他?就會讓事情變得很復(fù)雜,楊仲必須拉開與她的距離,要是拉開距離后她還跟過來,那會讓人瘋掉的。
又有不少路人圍過來了,雖然這場打斗只持續(xù)了幾分鐘,但矛盾激化速度遠比楊仲想象得快。
“有人掏槍了,趕緊拍下來!”路人拿著手機說道。
馬仔赫然掏出一把手槍,他把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楊仲?!安皇呛苣艽騿?,小子,認得這是什么東西嗎?”
小喬不自覺地用手拽著他的皮夾克衣角,“我們該怎么辦?”
“你別把我衣服抓皺了?!?p> 小喬低頭一看,連忙松開了手。忽然只聽“嘩啦”一聲,他右手一甩皮夾克,這一舉動把馬仔給嚇了一跳,轉(zhuǎn)眼只見他手中已然握著一個——打火機!
“你身上有煙嗎?”他向小喬問道。
“有?!敝灰娝龔亩道锾统鲆话肯銦煛?p> “還是算了吧?!睏钪僖灰娕肯銦煹耐獍b頓時沒了興致。
“看著我!”馬仔大吼一聲,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掌控全局,卻沒想到被面前兩人直接無視,這任做是誰都會怦然大怒。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楊仲向小喬問道:“那邊職位還有空缺的沒?”
在這同時,這邊唐山把注意力都放在直播畫面上,里面那輛車看起來狀態(tài)很不好,因為過度輕量化,加上速度過快與海邊風流的影響,車身開始左右搖擺不定,就像一束落葉。
唐的眉頭緊緊皺起,目不斜視,頗有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風范。
“靠!”他突然大吼一聲,差點把筆記本電腦給砸了。
“唐哥,”從他身后跑過來一小弟,“車子翻到海里去了!”
唐連做了幾下深呼吸,氣息這才平穩(wěn)下來,“我看見了,快去把人救出來?!睂λ赃@次賽事實在太重要了,成功與否直接影響到汽車愛好者的未來命運。
“砰!”突然一聲爆炸聲響徹天空,唐認得這絕對是槍開火的聲音,他尋聲望去,只見那邊橋沿的小型貨車處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