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傻瓜，我會一直陪著你呀（下）
“晚安。”
“好的，晚安。做個好夢?！?p> 和阿茶互道晚安后，我退出了QQ，關(guān)了手機屏幕，準(zhǔn)備睡覺。
“對了，有個事情差點忘了和你講。”
突然，屏幕又亮了，是阿茶發(fā)來的信息。
幽幽的微光在黑暗中掙扎著，我莫名地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就是，我以后夜自習(xí)不出來了，老是出來太危險了，就每天中午吃飯的那段時間你來找我吧，還有以后午休我也不出來逛了?！?p> “嗯，好的?！蔽毅读算?，然后回復(fù)了阿茶。
躺在床上，覺得有些失落，被突然通知我以后每天會蒸發(fā)掉三四個小時和阿茶相處的時間，而剩下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不到半個小時，一時間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輾轉(zhuǎn)反側(cè)間，突然一道閃電劃過我的腦海，一股莫名的力量刺激得我從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中瞬間清醒過來。
阿茶的狀態(tài)似乎有些不對勁，我記得曾經(jīng)和她在校園里閑逛的時候，我很擔(dān)心會被老師抓到，是她一直和我說不要怕，然后帶著我繼續(xù)逛的?，F(xiàn)在怎么會突然以“太危險了”為理由說不出來就不出來了呢？
我心中不好的預(yù)感，似乎變得更強烈了。。。。。。
————————————————————————————————————
又是一天當(dāng)中的午睡時間，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中午不睡覺，突然要嘗試午睡，真的是很不自在，總感覺怪怪的。
趴在桌子上發(fā)了好幾分鐘的呆，在確定了自己發(fā)呆的時間越久，人就越清醒之后，終于下定決心起身出去透透氣。
哪怕是一個人散散步，也總比在教室趴在桌子上發(fā)半個小時的呆來的要好。
打定主意之后，慢慢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盡可能地減少發(fā)出的聲音。
踮著腳尖一步一頓地慢慢磨蹭到教室后門，咬了咬牙，然后鼓起勇氣慢慢地把門拉開。
隨著一聲不算很響卻很悠揚漫長的“吱呀”聲，門外的世界，以慢鏡頭的形式漸漸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
“嘖，怎么每次一到中午就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坐不住嗎？”
我心里“咯噔”一下，連忙回頭，看見方才趴在教室后面辦公桌上午睡的語文老師正在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估計是被我吵醒了吧。
對不起了老師！
我伸了伸舌頭，趁她在揉眼睛，還沒有來得及看見我是誰的時候，一閃身到了門外。
——————————————————————————————————————
“果然還是外面的空氣讓人覺得舒服??！”
我微微揚起下巴，對著悠悠飄蕩的云，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
“嗯？那個人的背影，總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奇怪?！?p> 在我總算是享受完這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氣后，就準(zhǔn)備開始午后那獨屬于一個人的短暫旅程，卻在不經(jīng)意的一瞥間，看見了小廣場中間的那棵大樹下坐著兩個熟悉的背影。
我凝了凝神，目光緊緊鎖定在她們兩個人的身上，好奇地觀察著她們。
她們到底是誰？為什么我會覺得那么眼熟？
我開始沿著走廊慢慢移動腳步，鏡頭也跟隨著緩緩移動，坐在左邊的那個女孩子的側(cè)臉，隨之一點點出現(xiàn)。
那不是阿茶嗎？她不是說午睡的時候不出來了嗎？為什么她會和她閨蜜坐在樹下？
我的腦海中頓時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個問號，她是突然有什么心事想和閨蜜出來談?wù)勑?？還是。。。。。。？
我努力把自己雜亂的心緒撫平，站在樓上盯著阿茶的側(cè)臉看了很久，然后抬起腳，緩緩向樓下走去。
——————————————————————————————————————
我睜著一片茫然，看著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站在了樓下。
站在遠(yuǎn)處凝望著阿茶的背影，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抬起腳，徑直朝她們走去，卻又心思驟轉(zhuǎn)，向右側(cè)的過道走去。
我慢慢地從過道繞過去，經(jīng)過潮濕陰暗的廁所，走到了那兩排藝術(shù)教室的入口處，此時的位置，正好就在阿茶十二點鐘方向的不遠(yuǎn)處。
假裝沒看到阿茶，我沒有停下腳步，在我轉(zhuǎn)彎的瞬間，我快速地用余光瞥了一眼阿茶的方向，我看到她正在看著我的方向，我也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但我很確信，她是在看著我，從我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開始，一直到我轉(zhuǎn)過那個彎，消失在畫面里。
那么她為什么不叫住我，卻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經(jīng)過呢？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猜疑，不安，失落，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說不清，也道不明。
就這么沉溺在一片空洞中，也不知走了多久，突如其來的鈴聲把我拉回現(xiàn)實中來，我站在教室門口，站了一整個春夏秋冬，然后，推開門。。。。。。
————————————————————————————————————
“哎？你怎么會坐在這里，好久沒在夜自習(xí)的時間看到你在教室了，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吧？”趴在桌子上寫完一套試卷以后，我的同桌總算是抬起了頭，不經(jīng)意間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旁邊居然坐著我，自從和阿茶在一起以后，我就一次都沒有參加過晚自習(xí)了。
我將看著窗外的眼神，慢慢地轉(zhuǎn)到他的臉上，笑了笑：“沒有啊，就是她今天不太舒服，沒有力氣活動，所以今晚待在教室里休息。”
“女朋友不舒服你就讓她自己待在教室里休息？？？你這個男朋友真的是絕了！”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向窗外。
窗外，沒有月亮，沒有星星，什么都沒有。
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晚上，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看著一片空白，心中，沒有阿茶，沒有思緒，只有如夜幕般的黑暗。
不同的是，夜幕有繁星陪伴。
一夜無夢。。。。。。
——————————————————————————————————————
心很空，云很重。
我在去上生物課的路上，遇到了八班的趙弋博。
“哇，兄弟，好久不見，想死你啦！”趙弋博大步走過來給了我一個熊抱，而我，還沒有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等到被抱住了有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拍了拍他的背。
“下了課以后記得等我一下，我來找你聊聊天。哎？怎么看你有點憔悴，最近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是啊，有點煩，這節(jié)課都不是很想上了?！庇龅节w弋博都有好一會兒了，我才好不容易總算是說出了一句話。
“那走啊，哥們兒陪你嘮嗑去，這節(jié)課你們上生物，我上自習(xí)，翹了也沒人會管我?！?p> 我抬起頭，盯著趙弋博的眼睛，他笑著看著我，不像是開玩笑的客套話。
沉默片刻，我攔住從旁邊經(jīng)過的一個同學(xué)：“下了幫我把書帶回教室，我有點事，這節(jié)課不上了?！苯又桶咽掷锏臅剿氖掷铩?p> 沒有再多管身后一臉懵的同學(xué)，我和趙弋博朝樓下的操場走去。
——————————————————————————————————————
操場上，還是一如既然的熱鬧，我沒有心情去欣賞，對于那時候的印象，腦海中也僅僅記得球場人滿為患。
“我們先看會兒球吧，讓我理一理頭緒，想一想該怎么跟你講，或者你上去先打幾輪球也可以，我好了就叫你。”
我看著球場的方向，對身邊的趙弋博如此說道。
“那行吧，那我先過去了哈，你待在這兒好好的別亂跑哈！”聽我這么講，趙弋博也不催我，選擇了尊重我的意思，在囑咐了我?guī)拙渲螅傲艘宦暻驁錾弦粋€人的名字，然后就朝球場走去。
我盯著趙弋博打球的身影，眼神慢慢地不再清澈，漸漸重新迷失在思緒里。
我只記得，我站在原地發(fā)呆的時候，正處于激烈的籃球戰(zhàn)爭中的趙弋博，在打球的空檔，不時地往我的方向看了好幾次。
或許是因為雖然我自己不知道，但在他眼里，我的精神狀態(tài)實在不怎么好，所以作為好朋友，比較擔(dān)心我吧。
良久，我招了招手。
趙弋博和同伴打聲招呼，朝我跑過來。
——————————————————————————————————————
“What？你什么時候又找了個女朋友！”
我才剛說了幾句，趙弋博就跳了起來，也難怪他反應(yīng)這么大，我每一次談戀愛到最后的難受他幾乎都看在眼里，上一段感情以悲劇結(jié)束以后，他就表明態(tài)度說要好好守著我不讓我再受傷害了。
“算了算了，既然都在一起了，那我也只能盡力幫你，我們?nèi)ヅ艿郎侠@圈散散步，邊走邊聊吧?！?p> 四百米的跑道，我和趙弋博逛了一圈又一圈，終于，在逛完第四圈的時候，我總算是把我和阿茶從認(rèn)識到在一起再到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給趙弋博講了一遍。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綠茵場上撒著歡帶著足球狂奔的初中生們。
“我覺得吧，你是真的楞，哪有女朋友給你折了愛心，你就笑笑的，換我一巴掌呼過去了?！壁w弋博捶了一下我的手臂，“我覺得，你家那位怕是缺乏安全感，我女朋友之前就一直這樣，和阿茶現(xiàn)在的情況挺類似的，也是突然就冷淡，甚至連短信都不回復(fù)，就算是我打給她電話也是敷衍幾句就聊結(jié)束掛掉了?！?p> “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和她談戀愛，之前習(xí)慣了由女方主動，現(xiàn)在頭一次變成我自己主動，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而且她還沒什么感情經(jīng)驗，所以很多地方會讓我更加不知所措?！蔽铱聪蜈w弋博，我隱隱覺得，這次和他的談話，或許能夠為我指明一條道路。
“吶，你也都說了，對方?jīng)]有什么感情經(jīng)歷，那就更加坐實了我剛才說的她是缺乏安全感的可能性了。你先告訴我，在你眼里，男生談戀愛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
這一次，我沒有猶豫，這個問題，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認(rèn)真思考過，并且一直作為其中一條的做人原則記到現(xiàn)在：“我從小的教育，以及這么些年來所建立起來的人格告訴我，我應(yīng)該做到專一，保護(hù)，認(rèn)真，負(fù)責(zé)，而不是專注于不切實際的表面形式?！?p> “很好，這個回答在我意料之中，和你認(rèn)識了那么久，我印象中的你，就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你自己以為的，戀愛也是需要一些表面形式來維持的，你仔細(xì)想想，雖然學(xué)習(xí)是很重要也很值得花費精力的一件事，但又有多少人會喜歡讀書和考試呢？”
趙弋博講到這里，就沒有繼續(xù)往下講，只是沉默地看著我，似乎是在給我時間消化和思考。
“所以啊，你也是一樣，雖然你是個很好的男人，但有價值，不代表就會有人喜歡，你需要做的，是細(xì)心一點去關(guān)心她去愛護(hù)她，簡單來講，你可以嘗試往暖男那個方向靠一靠?！?p> “謝謝你，和你的這次聊天讓我很受用，自從和阿茶在一起以后，我一直都很迷茫，就像在一團霧里一樣，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繼續(xù)走下去，現(xiàn)在雖然還不算很清晰，但隱隱約約，也算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那就行了??！去找她吧，好好對人家。”
“行，那我明天再去找她，今天先理一理頭緒?！?p> “別明天，就今天吧，來來，你要是不敢去，我陪你一起?！闭f著，趙弋博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試圖把我?guī)ズ桶⒉枰娒妗?p> 我站著不動，看著趙弋博，很堅定地對他說：“不是我不敢，是因為真的有一些事情要理清楚，明天我自己去找他，你不用擔(dān)心，今天謝謝你啦，下次請你吃飯?！?p> “哎，那行吧，記得明天晚上和我講一下結(jié)果如何?！?p> 我與趙弋博道了別以后，就回了教室，一整個下午，就在我如影飄蕩的思緒中，悄悄溜走。。。。。。
———————————————————————————————————
晚上的夜自習(xí)時間。
在教室待了約莫一個半鐘頭以后，起身出門，然后走向熟悉的藝術(shù)教室，一個人。
一陣風(fēng)吹過，將一片樹葉送到我的面前，我看著它緩緩落下，想伸出手接住它，卻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只是靜靜地站著，站在那兒看著這片葉子，直到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然后，我繼續(xù)向前走。
—————————————————————————————————————
“喲！來了啊客官，昨天沒見你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怎么，今天沒把女朋友帶來？”卷毛給我開門的時候，總是不會忘了和我調(diào)侃一波。
“她說以后不來了，說是每天翹夜自習(xí)太危險了，但我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我打算明天再去找她談?wù)劊裢砭涂磕銈儙讉€陪我度過漫漫長夜咯？”
“哈哈好的，樂意奉陪?！本砻戳丝次遥朴詤s又止，沒再多問。
湊在卷毛旁邊和他一起看了一會兒雜七雜八的段子和朋友圈，我就坐到一邊去看自己的書了。
—————————————————————————————————————
“啊對，他在里面?！?p> 在我看書的時候，突然有一道與周圍環(huán)境不和諧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抬起頭，看見前門被打開了，卷毛站在門口，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他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我的視線：“那啥，來找你的。”
“找我？誰??！”我合上書，向門口走去，卷毛往回走，和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我看你女朋友怪怪的，希望是我的錯覺?！?p> 原來是阿茶，她不是說不來這里了嗎？怎么會突然來找我？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我走到了門口，看見阿茶站在門外，而她的幾個閨蜜，全部都圍繞在她的四周。
“怎么不進(jìn)來，外面多冷??？”我側(cè)了側(cè)身子，讓出部分空間，示意她們進(jìn)去。
“那個，阿茶有點話想和你說?！卑⒉璧囊粋€閨蜜，阮夢上前了兩步，對我說。
為什么她自己不開口，反而是讓她的閨蜜先站出來打破沉寂呢？
我狐疑地看向阿茶，原本隱隱的不安感，在這個時候，上升到了頂點。
“VIE，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說。”阿茶一直在看著我，在我轉(zhuǎn)過頭，將視線從阮夢身上轉(zhuǎn)移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和我對視了一秒，然后邊尷尬地笑了笑邊往后退了幾步。
我第一次覺得，我和阿茶之間這么有距離感，那種感覺，很陌生。
“沒事，你慢慢講，是我又做了什么不對的事情嗎？”
“不，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VIE，我。。。。。。我。。。。。?！?p> 阿茶蹲了下去，靠著墻角，一雙手臂環(huán)繞著膝蓋，頭埋在膝蓋里，哽咽起來。
我嘗試著想阿茶靠近，試圖安慰她。
“你不要過來，你就站在那兒好了，離我遠(yuǎn)一點，不然我講不出來。”
我定下了腳步，盯著阿茶帶著淚花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后抬起腳，重新退回原來的位置。
突然，門開了，那些藝術(shù)生們背著包一個個陸續(xù)走了出來，看到阿茶，再看看我，滿臉疑惑，卻沒有多問。
看來已經(jīng)快要到九點半了。
最后一個出來的是卷毛，他笑嘻嘻地大步走出教室，突然看見門外的場面，頓時停下了腳步，用口型問我有沒有事，需不需要他留下來，我苦澀地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離開。
卷毛再次看了看阿茶，又看了看我，沒有再多說什么。
阿茶的幾個閨蜜，也很識趣地退到了遠(yuǎn)處，給了我和阿茶空間，看起來是怕我尷尬。
但這讓我更加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會很糟糕。
“VIE，自從那天出去玩的時候你戴上耳機的那一刻，我第一次覺得我們之間那么有距離感，這幾天一直都覺得你很陌生?！?p> “可是，那件事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嗎？”
“你別講話，VIE，你就聽我說，好不好，我怕你一打斷，我就講不下去了?！?p> “好。。。。。。你講吧?！?p> 阿茶站了起來，開始以我為中心，慢慢地從我面前，往我身后繞，但始終與我保持著一定距離。
“VIE，我感覺我們之間好陌生，真的，好陌生。。。。。。”阿茶笑著說，眼里帶著淚花，邊說邊往后退。
那是我見過的，最凄美的微笑。
“我感覺，我們之間沒有那種感覺了?！苯K于，在講到這里的時候，原本倔強著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滴，順著臉頰落了下來，落到了地上，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我快步走向阿茶，但她卻快步后退了幾步，我停下腳步，看著她，而阿茶，邊后退，邊看著我，笑著流淚。。。。。。
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阿茶也不再往后退，我們隔著銀河，對望著，對望著。。。。。。
猛地，我轉(zhuǎn)身快步走進(jìn)教室，“砰”地一聲，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
但我沒有把門鎖上，因為我是故意重重地把門關(guān)上的，我感覺到阿茶在刻意壓著自己，她似乎還沒有把全部的話都講完，或許正是那部分還沒有講出口的話，才是問題最最關(guān)鍵的部分。
而我，則需要一個點，將她的情緒釋放出來。所以，我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我在賭，賭這樣子做能刺激阿茶釋放出自己的情緒，賭她會進(jìn)來找我。
我站在窗前，窗戶拉著簾，我沒有把窗簾拉上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在心中一秒一秒地默數(shù)著。
“吱”
是門開的聲音。
我心里懸著的石頭落了下來。
這是我第一次用這個心理技巧，在與對方心理作斗爭的同時，也是在嘗試戰(zhàn)勝自己的內(nèi)心。
很幸運，這一次，我賭贏了。
“VIE。。。。。。你。。。。。。對不起。。。。。?！卑⒉栎p輕關(guān)上門，然后向我走進(jìn)了幾步，最后在我面前的不遠(yuǎn)處停下，不遠(yuǎn)，不會有距離感，但是也不算近，看得見，卻碰不到。
“放心，我沒生氣，只是情緒有點激動，關(guān)門地時候手重了些?！蔽衣虬⒉枳呷?。
在我走了幾步的時候，阿茶開始以相同的速度往后退，我快速上前幾步，一把抱住阿茶。
阿茶開始劇烈地掙扎，但我沒有放手，一直到她平靜下來。
“阿茶，我感覺你有點不對勁，你剛才絕對沒有把話說完，講出來吧，講出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說。。。。。?！?p> “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說，你是沖破不了心里的那面墻，沒關(guān)系，我在這里，不管怎樣，我會陪著你！”我抱著她的手，又增加了些許力度。
繼剛才重重地關(guān)門以后成功刺激阿茶進(jìn)門找我，我又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之前學(xué)過的心理學(xué)技巧，不止可以用在社交和談話上，現(xiàn)在這個時候同樣可以鼓勵阿茶勇敢地說出她內(nèi)心深處的那句話。
“VIE，我之所以這幾天躲著你，是因為，我怕你會離開我！你知道嗎，從那天你戴上耳機我頭一次感覺到我們之間的距離感開始，我就開始害怕，害怕你沒有那么愛我，害怕你有一天說不喜歡了就不喜歡了，說離開就離開。因為我從小就很孤單，所以就好像有一層刺一樣保護(hù)著自己，越是親近的人往往傷害得越深，我很怕你有一天覺得累了就離開我。”
阿茶終于放開了，抬起手緊緊環(huán)住我的腰，開始哭了起來。
“吱”
門又開了。
“那個，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你們好了嗎，我們用不用在外面再等一會兒？”是阿茶的閨蜜，YT。
“沒事，你們先回去吧?！卑⒉枵f。
門又重新合上。
“阿茶，原來是這樣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承諾什么的，都是表面形式，但是希望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用行動。。。。。。”
“不，不一樣！”
我還沒說完，就被阿茶打斷了，阿茶把埋在我肩膀的臉抬起來，推開我，看著我說：“VIE，你的承諾不一樣，我知道，你是個很負(fù)責(zé)任的人，答應(yīng)過就一定會做到，我現(xiàn)在，只要一句你的承諾?！?p> 阿茶看著我的眼睛，閃爍著淚花的眼睛，充滿了希冀。
“好，阿茶。從小我就被教育男子漢要為自己的話負(fù)責(zé)，一個唾沫一個釘，所以我一般不給別人輕易許諾，但我現(xiàn)在愿意承諾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絕對不會主動離開你。”
我張開雙臂，阿茶笑了，很開心地笑了，撲上來緊緊抱住了我。
從天空中往下看，地上有那么一片黑暗之處，在這片黑暗中，有一點亮光，而在這一點亮光中，有一對男女，此刻，他們的青澀，在這寒冬臘月里，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