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 傻瓜，我會一直陪著你呀（中）
自從那天正式踏足那個教室以后，我和阿茶幾乎每天晚上都待在那里。
————————————————————————————————————
那些藝術(shù)生，一般都是七點過來，九點二十走，所以我和阿茶六點半就到那里，一直待到九點五十五高三放學的時候，前后加起來就有一個小時左右的獨處時間，而中間的那一大段時間，則在一群人的嬉鬧當中，一眨眼就過去了。
————————————————————————————————————
我端著手里的酸奶，用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地送到嘴里，感受著那幾絲帶著些許酸甜的冰涼，欣賞著眼前的學生們在一片上課鈴聲中匆匆的模樣。
天空似乎又昏暗了幾許，眼前的學生也已經(jīng)寥寥無幾，把酸奶盒扔進垃圾桶以后，我就直接向著那間排練室走去。
今天不是很想回教室，最近睡眠不好，早點過去，一個人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也好。
我推開門，又關(guān)上門，打開燈，閉上了眼。
————————————————————————————————————
“咚咚”
突如其來的聲響把我從半夢半醒中拉起來，我定了定神，盯著門的方向看。
“咚咚”
又是兩下敲門聲，看來我沒有聽錯，確實有人在敲門。
讓我猜猜會是誰，這個時間的話，應該是阿茶沒錯了。
我揚了揚嘴角，大步從教室的角落，走過去開門。
我看見阿茶笑得很燦爛，在打開門的瞬間，原本冰冷滿是死寂的房間，便沖進來些許溫度。
或許是我天生就比較沉穩(wěn)，有或許是一早就猜到了來者的身份，所以沒有什么意外的感覺，我能想象到，以門檻為界線，這一邊面癱的我，與另一邊笑盈盈的阿茶，形成了多么鮮明的對比。
伸手把阿茶迎進教室，再順手把門鎖上，一氣呵成。
當我轉(zhuǎn)過身的時候，阿茶還在笑著看著我，我開始感到奇怪，或者說是有點好奇了。
“怎么啦？不過去坐著，看著我干什么？”
“吶，這個送給你，我折了好久才折好的。”
阿茶將原本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送到我面前，攤開手掌，在掌心有著一顆用糖紙折成的愛心。
我看著這顆愛心，愣神了幾秒。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里，我掛著一臉平靜的表情，內(nèi)心深處卻已翻過了好幾層風浪。
我能感受到阿茶的心意，我也能感受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起伏，但是很不幸，我是根不會談戀愛的木頭，縱然內(nèi)心有萬千愛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表達。
但是又不能不給阿茶回應，至少這點情商我還是有的。
我伸出手，接過那顆愛心，拿近看了看，然后淡淡地笑了一下。
“謝謝你，阿茶?！蔽以诎⒉璧念~頭上親了一下，然后順手把那顆愛心揣進了口袋里。
但在放的時候，我很慢很慢地松開手，怕把這顆脆弱的心擠傷了。
阿茶的眼中有一絲失望和落寞一閃而過，但走在她前面，拉著她朝著教室角落走去的我，卻并未注意到。
阿加莎的小說里有一句話：那些一直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眼里只有自己，這樣的人不會發(fā)現(xiàn)危險，他們只有目標，走著實現(xiàn)目標的路，而終點，注定是災難。
我自認不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相反，我更傾向于為對方考慮，但我確確實實是以目標為方向的，很理性的一個人。而不久后的終點，也恰好正是一片灰暗。
阿茶坐在我的腿上，似是平靜地刷著手機，
一切都仿佛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
不久之后，高二的藝術(shù)生們，以及阿茶的幾個閨蜜也都來了，接下來的時間，在三三兩兩的閑談中一點點度過。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從聲音大小和頻率可以判斷得出，這應該是一個性格比較外向的男生。
但是為什么會有敲門聲？明明應該來的人都到齊了?。∧敲撮T外的是誰？
原本嘈雜的房間頓時就安靜了，玩手機的都把手機藏了起來，我也輕輕拍了拍阿茶，示意她先從我腿上下來，先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去。
直到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之后，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個才起身去開門。
所有人都盯著門的方向。
門開了，原來是一個學生。我認識他，也是我們高三年級段的，叫皓文。
“我去，大晚上敲門都快把我們嚇死了知道嗎？”卷毛半開玩笑地拍了拍皓文。
“這不是大晚上的閑著沒事兒干，來視察一下你們的排練情況嘛！喲，您二位談戀愛都談到這里來了啊？”皓文說到一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坐在角落的我和阿茶。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阿茶一點事也沒有，落落大方地回敬了皓文一個玩笑。
整個房間，從嘈雜，到寂靜，再到嘈雜，只用了短短一分鐘的時間。
——————————————————————————————————————
不久之后，高二的藝術(shù)生們和阿茶的幾個閨蜜也都來了，接下來的時間，在三三兩兩的閑談中一點點度過。
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從聲音大小和頻率可以判斷得出，這應該是一個性格比較外向的男生。
但是為什么會有敲門聲？明明應該來的人都到齊了??！那么門外的是誰？
原本嘈雜的房間頓時就安靜了，玩手機的都把手機藏了起來，我也輕輕拍了拍阿茶，示意她先從我腿上下來，先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去。
直到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之后，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個才起身去開門。
所有人都盯著門的方向。
門開了，原來是一個學生。我認識他，也是我們高三年級段的，叫皓文。
“我去，大晚上敲門都快把我們嚇死了知道嗎？”卷毛半開玩笑地拍了拍皓文。
“這不是大晚上的閑著沒事兒干，來視察一下你們的排練情況嘛！喲，您二位談戀愛都談到這里來了??？”皓文說到一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坐在角落的我和阿茶。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阿茶一點事也沒有，落落大方地回敬了皓文一個玩笑。
整個房間，從嘈雜，到寂靜，再到嘈雜，只用了短短一分鐘的時間。
“哎哎，老哥，有打火機么？我有煙，但我沒打火機?！背弥⒉柙诤退拈|蜜們玩鬧，皓文偷偷湊到我旁邊問我，他知道我抽煙，但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戒煙了。
“打火機我可沒有，早就被阿茶強制把煙戒了，怎么，想抽煙了？那我回教室去幫你問我同學要個打火機好了。”
“沒事沒事，算了算了，不麻煩你了，我回家再抽。”皓文笑著擺擺手。
我點了點頭，剛準備轉(zhuǎn)身，眼睛一轉(zhuǎn)，突然不安分地想偷點腥嘗嘗。
雖說經(jīng)過阿茶和我基友的摧殘，我已經(jīng)徹底沒煙癮了，即使半個月不抽煙也不會覺得難受，但抽煙的那種快感我可還沒忘掉。
這次變成了我偷偷湊近皓文：“身上的煙，給我來兩根，半個月沒抽了，甚是想念?！?p> 皓文愣了愣：“你不是說你戒了么？”
轉(zhuǎn)而他又明白過來：“好啊，你居然想背著阿茶偷偷抽煙！阿茶，阿茶你快過來，VIE問我要煙，你說給不給，你同意我就給！”
我看著他欠揍的賤笑，活了十八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理解了“交友不慎”這四個字的意思。
“我去，你別喊，別喊！特么欠打是不是？”我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堵住他的嘴。
“快來啊阿茶，我不給煙他要打我！”這貨叫得更歡了。
“誰要抽煙？”第三道聲線突然插進我們兩個的對話之間。
我突然感覺到背后涼颼颼的，那種徹骨的寒意，仿佛由內(nèi)而外滲透著。
我顫巍巍地轉(zhuǎn)身，在轉(zhuǎn)身的過程中，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本嘈雜的房間不知什么時候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我，面帶不壞好意的微笑。
或許都已經(jīng)準備好欣賞我被家暴的畫面了吧。
我完全轉(zhuǎn)過身子，正好迎上阿茶冰冷的視線。
“你要抽煙？”阿茶邊說邊走向我。
“不是，我......我......哎哎？”我剛準備開口解釋，就被阿茶用力地拽到一把椅子旁邊，身體重重地撞在課桌上。
“你坐下?！?p> 看上去她不像是在玩鬧的樣子，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只能乖乖地坐下了。
“皓文，給我根煙?！卑⒉璞涞囊暰€從我的臉上轉(zhuǎn)移到皓文的臉上。
“啊??？”皓文加入了我不知所措的行列。
“沒聽見嗎？我說給我根煙！”
“啊啊，好的?！别┪内s緊手忙腳亂地打開書包，掏出一包煙，然后拔出一根遞給阿茶。
認識他這么久，我從沒見過皓文用這樣的手勢拿過哪根香煙，這小子，估計是被嚇得不輕。
阿茶接過煙，面無表情地慢慢走向我，很慢，慢得連空氣，都開始慌張。
“你想抽煙，對嗎？”
“不，我不想！”我急忙回答表態(tài)，盡可能地讓自己表現(xiàn)得真誠一點。
“既然你那么想抽煙，那你就抽吧！”阿茶把香煙一點點，慢慢地撕碎了，把那一把煙草，用力地扔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衣服上，旁邊的課桌上，周圍的地上，散落著零零碎碎的煙草。
不是啊，我明明都說了我不想抽煙了啊姑奶奶！
“你不是很喜歡煙嗎？”來，那這些都給我吃下去?！卑⒉枵f完，就轉(zhuǎn)頭走掉了，坐到了離我較遠的位置，不再看我。
我注意到，原本帶著笑起著哄，準備看熱鬧的一群人，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張張嚴肅臉，其中一個人還悄悄用嘴型問我有沒有事。
房間里，不再是單純的安靜。
沉重的氣氛，漸漸地凝固在空氣里。
說真的，我現(xiàn)在心很亂，有點懊惱，干什么要死不死地去皮這一波，也有點生氣，畢竟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我打算到門外去，一個人吹會兒冷風平靜一下。
“沒事，我出去上個廁所，等一下就回來?！蔽移鹕?，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門口，拉開門，然后，輕輕地關(guān)上。
——————————————————————————————————————
關(guān)上門以后，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身心充斥著無力感，抬不起腳，也不知道該去向哪里。
一點一點地磨蹭，才十幾步路的距離，我走了半分多鐘。
一道突如其來的亮光，從背后劃破了我眼前的黑幕。我轉(zhuǎn)過頭，正好看到阿茶在關(guān)門。
“他們說你好像生氣了，我出來看看你。”阿茶一路小跑到我面前。
我的心很久沒有這樣的顫動的感覺了，一股熱流夾雜著感動與委屈順著鼻梁試圖向眼眶沖去。
我笑了笑：“我沒生氣，就是覺得坐在里面太壓抑了，讓我很不舒服，出來透透氣?！?p> “對不起啊，剛剛不應該在這么多人面前對你那樣的，但我一聽到你又要抽煙，真的就控制不住自己?！?p> “哎呀，沒關(guān)系啦！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要抽煙，就是和皓文皮一下，誰知道這貨直接出賣了我。本來準備向你解釋的，但還沒來得及，就被你直接拽過去了?！蔽冶Я吮О⒉?。
“說真的，以后別開這種玩笑了。抽煙真的不好，我也是為了你身體好。哎呀，你怎么就不懂呢！”
說著說著，阿茶的聲音大了起來，慢慢地轉(zhuǎn)變成了吼，順帶著，也一把推開了原本抱著她的我。
“抽煙有什么好的！你本來身體就不好，還有哮喘病，抽煙對你的身體傷害有多大你知道嗎！你怎么就不能愛惜一下你自己呢！你出了事情那我怎么辦，??？你有想過我嗎！”吼著吼著，阿茶開始流淚。
這種場景，我只在電視里見到過，說真的，我一時不知該干些什么或者說些什么。就只能呆呆地杵在那兒，看著阿茶哭。
明明我是為了躲避房間里沉重壓抑的氣氛才出來的，但為什么剛出來沒多久，我周圍的空氣又沉重了起來？我這體質(zhì)，真是絕了！
沉默片刻，我覺得哪怕是隨便做些什么也好，總不能一直這么大眼瞪小眼吧！
我試探著，小心翼翼地重新靠近阿茶，伸出手，慢慢地抱住她。
阿茶掙扎了一下，但是沒有推開我，只是眼睛看著別的方向。眼淚，也依舊在流。
我努力擠出笑容，也不管前后兩個攝像頭正對著我們，湊上前吻了吻阿茶的淚痕。
“我答應你，以后沒什么事情不提煙了。”
說完這句話，我感覺原本松松垮垮放在我腰間的手，頓時摟緊了許多。
又是一陣長久沉默。。。。。。
但此刻，在這沉默的萬里冰封中，有一抹嫩綠在萌芽。
“好啦，這還有攝像頭拍著呢，回教室讓你抱個爽，好不好？”我揉了揉阿茶的頭，然后輕輕用力，嘗試推開她。
結(jié)果被抱得更緊了。
“不要，我就要在這里抱你！反正那倆監(jiān)控都拍了我們這么久了，不怕再讓它們拍一會兒！”
我無奈地放下了手，轉(zhuǎn)而又笑了笑，重新環(huán)住了阿茶的腰。
偶然間路過的兩個學生，用驚訝的眼光看著我們，即便已經(jīng)走遠了，我也看到他們回了幾次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等我們兩個像沒事人一樣回到房間的時候，每個人都認真地打量著我們，確認似乎真的沒事之后，教室，又漸漸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