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姝擦掉臉上的血,起身看著楚琰離去的身影,眼眸中一片漆黑,眼神深沉又平靜,像是一潭死水一般,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夜深,楚云廷正準(zhǔn)備寬衣睡覺,卻突然聽見宮門被打開的聲音,那些侍衛(wèi)說著:“司長大人請?!彼鹃L大人?這機(jī)樞院什么時候竟然多了個司長大人?楚云廷又穿上衣服,正準(zhǔn)備出去看看那個司長大人,他剛打開門,就看見一身黑衣的林洛姝。
楚云廷挑眉,驚訝的問道:“你?司長大人?”
林洛姝輕咳兩聲,說道:“咳咳,本大人接手了五皇子去大司馬府縱火一案,特來審問。”
楚云廷好笑的看著她這幅樣子,說道:“那大人進(jìn)來審問吧?!?p> 林洛姝跟著他進(jìn)去,剛關(guān)上門,楚云廷就將她抵在門上,邪魅一笑,低聲說道:“想不到郡主對我如此情深,竟然愿意為了我去求陛下給你司長一職?!?p> 林洛姝想推開他,誰知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推不動他,她氣的伸手揪了幾把楚云廷腰間的軟肉。楚云廷疼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他突然狠狠的瞪了林洛姝一眼,嚇得她默默的咽了咽口水,不對啊,她怕什么,是楚云廷輕薄她在先的!林洛姝這樣一想,心里有了幾分底氣,她抬頭氣呼呼的說道:“誰對你情深?。∥抑皇菆蟠稹怼?p>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楚云廷突然壓住她的手,薄唇印上了她的嘴上。
林洛姝瞳孔猛的放大,男人一直堵著她的嘴,她好像忘了怎么呼吸,逐漸失去了意識,腦中一片空白。
正當(dāng)她感到肺要爆炸了的時候,楚云廷才放開她來,林洛姝趕緊大口呼吸著空氣,看著楚云廷嘴上的口脂印,愣了好久。
楚云廷突然將她抱進(jìn)自己的懷里,輕聲說道:“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教你怎么呼吸嗎?”說完,輕輕揉著她的發(fā)頂,卻聽見懷中人兒低低的抽泣聲。
“你又輕薄我!”
楚云廷看著她哭的微紅的眼睛,還有被自己蹂躪紅腫的嘴唇,心里升起愧疚。他剛剛看到林洛姝被氣的像個炸毛的小兔子一樣,心里就像有羽毛撩撥著,癢得不行,再加上她那涂著口脂的嘴唇,水潤又柔軟,他心里一時沖動就親了上去,竟不知會惹哭這個小姑娘。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真誠的說道:“昨天說心悅你是真的,我喜歡你,想擁有你,想占有你,看見你時即使風(fēng)雨交加也歡喜,不見你時即使晴空萬里也煩悶?!?p> 林洛姝聽著他說這些話,眼淚掉的更厲害了,心里想到他昨天對自己那個態(tài)度,一時委屈,撲進(jìn)他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胸口,楚云廷看著她這委屈的樣子,默默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任由她哭著。
她哭了大半晌,才停下來,本來臉就哭的紅紅的,當(dāng)她看見楚云廷白色的里衣上那一片濕漉漉的痕跡的時候,臉紅的更厲害了。她拿出自己的手帕手足無措的給他擦著胸口的眼淚,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那你,你昨晚……”
楚云廷想起昨晚對她那個冷漠的態(tài)度,現(xiàn)在只想抽自己兩耳光,他無奈的說道:“昨晚墻外在有人,我怕那時表露了我對你的心意,會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p> 那想來,楚云廷還是擔(dān)心她的,林洛姝這樣想著,心里甜甜的。
楚云廷又問到:“那你怎么會任司長一職?怎么又把這縱火案接到手了?”
林洛姝聽他這樣問,便老老實實的將她今日怎么去求緒帝的事告訴了他,唯獨(dú)略了她母親的那件事,她說成是緒帝答應(yīng)她父親三件事,如今便應(yīng)允了她這一件事。
“你可知怎么查?”
林洛姝搖頭,她父親重來沒教過她這些,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查,這也是她今晚來找楚云廷的原因。
楚云廷取下腰間的龍鳳玉佩,分成了龍鳳兩塊玉佩,將鳳的那一半遞給林洛姝,說道:“這玉佩你戴上,明日找個時間召容霖過來,你將這兩天的事說給他聽,他會幫你查,他若是不信,你便將這玉佩交給他看,他自然就知道了?!?p> 林洛姝點點頭,拿過那玉佩,此時門外的侍衛(wèi)說話了。
“大人,大人你審問好了嗎?”
“好,好了?!绷致彐艔埖幕卮鸬?,她朝楚云廷使了個眼神,轉(zhuǎn)身便推門出去了。因為走的太急,袖間的那只青鸞釵掉在了地上,楚云廷拾起那只青鸞釵來,想提醒她發(fā)釵掉了,但是楚云廷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外已經(jīng)沒人了,他沒辦法,只能自己先替她收著了,也算是個能睹物思人的物件。
鳳祥宮今夜怕是無眠,偌大的宮中只有戚顏如的寢殿里點著一盞燈,擱在了床邊,她半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只普通的銀簪子把玩,卻突然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
“琰兒。”她溫柔的喚道。
楚琰看著床上那個消瘦的女子,走上前去,跪在床邊喊道:“母后。”
戚顏如側(cè)身看了一眼跪在床邊的楚琰,說道:“何時恢復(fù)本宮的自由之身?”她說著緩緩的起身坐在床邊,伸腳勾起楚琰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沒有絲毫剛才的溫柔,昏暗的燭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她像厲鬼一般。
平時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機(jī)樞院院長,東楚四公主楚琰如今在戚顏如的面前,就像一只見了貓的老鼠一般。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已經(jīng)和秦云鳶商量出對策了,我?guī)退幚砹粟w凡,只要她的兒子繼承了趙允灝的位子,她就會傾盡全力來幫我們!這一次只要母后在父皇面前受一點刀傷,喚起父皇心里的那一點憐惜之情,便能解了母后的禁足。”
戚顏如看著面前這個老鼠一樣的女兒,頓時心生厭惡,使足了力氣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楚琰瞬間向后倒去,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流出來。
戚顏如冷冷的看著她這般作態(tài),不耐煩的說道:“你還算有點用,今日本宮乏了,你滾出去吧?!闭f罷便滅了燈,上床睡覺了。
楚琰在黑暗中踉蹌著起身,忍著胸口的劇痛一點點的挪了出去。
稀薄且蒼涼的月光射下來,她抬頭看著天上的皎皎明月,咧嘴生硬的一笑,月光襯著那笑容顯得無比凄涼。楚琰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笑過了,以至于她如今竟然連笑也不會了。
笑著笑著竟直直的向后倒了過去,在倒地的那一剎那,夙云從黑暗中走出來,穩(wěn)穩(wěn)的抱住了她。
楚琰沒有觸及到冰冷的地面,相反卻落進(jìn)一個柔軟的懷抱。她輕輕的喊到:“夙云。”
夙云一把抱起她來,說道:“公主,你累了,屬下送你回府休息。”
楚琰伸手抱著她脖子,安心的閉上眼,一陣?yán)б庖u來,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