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1510……”
溫涼覺得這個有點簡單了。
畢竟照著念還會念錯的話就太不應(yīng)該了。
當他“背誦”到第一千五百位的時候,停了下來。
畢竟那人的記憶里,只有一千五百六十位。
“可以,”那人淡淡地評價,“不過這說明不了什么,也許你專門去背過這個數(shù)字。剛才只是我自己臨時想到的一個小游戲,真正的測試,現(xiàn)在才開始?!?p> 一團模糊的霧氣在溫涼的腳下翻騰而起,最后形成一個小小的立方體,長寬高大約各一米。
“這就是你剛才所待的屋子!”木老師的手中拿著一支能放出紅色光束的筆,在立方體內(nèi)指指點點。
“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回想那件屋子內(nèi)所有的細節(jié),越詳盡越好?!蹦纠蠋熣f到,“這是一個念頭的投影裝置,只要你想到的東西,確定了,它就會反映出來。當然,那些雜念什么的,它也會自動過濾,不過需要你盡量控制,如果雜念太多,也會影響你的成績?!?p> 溫涼試了一下,只見霧氣翻滾之間,凝結(jié)成了一百零九個人影。
溫涼看了一下身前的那個投影,暫時排名第一的是一個叫做易陽的人,得分是36分。
“我想問一下,那個易陽能記憶到什么程度?”溫涼問。
“每個人的外形都有10萬個關(guān)鍵節(jié)點,屋子里一共有一百零九個人,當然,非人的物體也有一萬個關(guān)鍵節(jié)點,你要是能符合其中的1%,那么你的得分就是1分?!蹦纠蠋熃忉尩??!耙钻柭?,這個得分也稀松平常?!?p> 溫涼先勾勒了一個大概。這就跟繪圖一樣,要憑著記憶,將那間屋子里的人像都繪制出來,越細節(jié)越好。
“白水園的歷史上,有得滿分的嗎?”溫涼問。
“怎么可能得滿分?”木老師譏笑到:“人是會動的?!?p> 溫涼笑了一下。
沒錯,人是會動的。當你關(guān)注某一個時間節(jié)點的特征的時候,另外一個記憶中的特征往往和他處于不同的時間。比如說,你記得某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也記得另外一個人站在角落里。但是當那個人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的時候,另外那個人也許正在踱步往那個角落的路上,還未到達。
這兩個特征如果同時出現(xiàn),那其中一定是有一個不符合的。
那個立方體內(nèi)屋子的顏色首先變得清晰起來。地面是大塊的灰白色方磚,方磚上有形式各異的云紋,每塊方磚看上去都一樣,但其實各不相同……
屋頂是白色的,有些地方有皸裂的痕跡,因為光線的原因,每個地方的白都是不一樣的白……
墻面上的沒有明顯的花紋,但是可能在粉刷的時候,傀儡人用的涂料濃淡不同以及涂刷的力度不同,仔細看的話,依然能看見每一寸地方,都是不同的……
“這一次的學(xué)生中,有人提前知道了題目?!蹦纠蠋熣f到:“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很難過,所以想拉著大家一起下水。不知道你有沒有受他影響?”
“你是說燕喜嗎?”溫涼問到。
“是的?!蹦纠蠋熁卮鸬?。他的眼睛看著那個正逐漸變得清晰的立方體,竭力掩飾著自己的震驚。
測試記憶能力的這個裝置,就是他發(fā)明的。
里面的每一個節(jié)點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雖然眼前這個才三境的學(xué)生剛剛才勾勒出了那件屋子,他就已經(jīng)覺得不可思議了。
地面、屋頂和墻面上的八千個節(jié)點,完全符合。
之所以還有兩千個節(jié)點沒有結(jié)果,那是因為那些節(jié)點都被人遮擋著而已。
“影響他人,也是一種能力?!睖貨稣f到:“我不知道白水園有沒有一門專門訓(xùn)練影響力的課程?”
木老師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但是溫涼知道是有的。
人影漸漸的變得清晰,人臉上的表情,衣衫上的褶皺,影子相互交融后的明暗……都在一一呈現(xiàn)。
“木老師?”
“怎么了?”
“白水園歷史上,真的沒有人獲得過滿分嗎?”溫涼問。
“怎么?你覺得你能獲得滿分?”
溫涼笑了一下,“如果我都不能獲得滿分,那就不可能有人能獲得滿分了?!?p> 溫涼沒有絲毫藏拙的意思。
“請木老師調(diào)出錄影,回放到30分鐘前,我們從那時候開始吧!”
木老師將信將疑地看著他,伸出手來在空中撥拉了幾下,在他的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屏幕。
溫涼當然只能看見它的背影。
“開始!”溫涼說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面前的那些本來已經(jīng)清晰無比的人像頓時便活了起來。
有人聲傳來,甚至連聲音的語調(diào)都分毫不差。
是從燕喜似乎無意間挪動腳步到溫涼的面前開始的。
……
“嘿,你好!”燕喜挑了挑下頜?!拔医醒嘞?,你呢?”
“我叫溫涼!”
“我來自第七大道,喜樂巷。”
“哦。我也來自第七大道,平安巷?!?p> “真的嗎?那實在是太好了,我們可是鄰居。”燕喜靠了過來。
……
木老師面前的屏幕,恰好比溫涼面前的投影快了3秒鐘。
所以,用不著那個投影裝置做出判斷,他自己就能判斷出,投影的內(nèi)容和自己面前的屏幕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
他看了足足10分鐘,一個字也沒有說。
最后他默默地關(guān)上了屏幕。
“怎么了,木老師?”溫涼問。
木老師嘆了一口氣,“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我的測試裝置出了問題,一種是你在作弊?!?p> “都不是的,木老師!”溫涼將面前的投影揉成了一團漿糊,“我的記憶力真的很好!你不能因為我優(yōu)秀得不敢相信,就真的不相信。圖門說,奇跡總是會發(fā)生的!”
“你是圖門教徒?”木老師驚訝地看著他。
“我只是對衪的教義有一點興趣而已。”溫涼回答到。
“撒以!”木老師伸出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口中低吟了一個音符。
“木老師,我會得到滿分嗎?”溫涼問。
“我不知道,我得看看后面的測試者……再說……”他的語氣有些游移不定。
在他身后的得分排名上,溫涼被放在了第一位,但是得分一欄,卻是空白。
顯然他還沒有想好,應(yīng)該給溫涼多少分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