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試煉場的時候,溫涼甚至覺得曹歌會比林恪走得更遠(yuǎn)。
但是現(xiàn)在,他知道,這個少年已經(jīng)毀了。
“滾滾滾!”
曹歌拉著溫涼走進(jìn)那間敞開的屋內(nèi),將那幾個收拾杯盤的人給趕了出去。他扔了一把靈石出去,“再找?guī)讉€小妞過來,豐滿的苗條的都要有!”
他在試煉場寧愿死都不肯花出的靈石,現(xiàn)在被他像泥土一樣扔了出去。
“曹歌!”溫涼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了一個趔趄。
“你這樣,對得起還在競技場為你們拼死的虞淵嗎?”溫涼問到。
曹歌扭過頭,臉上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他摸了一下臉頰,竟然笑了起來:“打也打了,你的氣也出了,等下讓你先選!哈哈哈……”
屋子內(nèi)的角落里,竟然響起了“啪啪啪”地鼓掌的聲音。
“打得好,打得好哇!溫涼!”角落里響起一個聲音。
溫涼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沙發(fā)角落里還躺著一個人。
只見那人扶著沙發(fā)站了起來,晃蕩了幾下才站穩(wěn)。
“都他媽是要死的人了,還在乎對不對得起誰?”那人大著舌頭說到。
溫涼認(rèn)識那人,名叫韓爽,也是曾在試煉場拼死鏖戰(zhàn)的同伴。
“我們還有希望!”溫涼說到:“虞淵還在為我們爭取時間,我也還在努力……”
“別廢話了,溫涼!”曹歌癱坐在沙發(fā)上,叫腳翹在了面前的玻璃矮幾上。他抓過一瓶未飲完的酒,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氣,然后將酒瓶隨意地扔在地上。
“你在努力,你在努力什么?”韓爽說到:“努力地求別人收留你嗎?有人愿意收留你嗎?”
“我們……”溫涼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在以往的時候,他的話可以直指人心,說服一個又一個對手。
但是對著這兩個心已經(jīng)死了的人,他卻發(fā)現(xiàn)無論說什么,都好像沒有意義。
“……還有希望……”他沉聲說到。
“還有什么希望啊?溫涼!”曹歌說到:“我們本來就是他們制造出來的玩具,你什么時候見過玩具還能反抗自己主人?”
“就像這個傀儡人一樣,你覺得他能反抗什么?第三區(qū)就是一個玩具屋,我們只是被挑選出來的比較好玩的玩具而已!”曹歌繼續(xù)說到。
“來吧,一生就這樣放縱一回,從此以后,便身不由己了!”韓爽大著舌頭說到。
酒并不能醉人,讓他渾渾噩噩地,是他身邊那個摔碎了的玻璃器皿里發(fā)出的煙氣,現(xiàn)在只剩下些許黑色的殘渣了。
“你說你在努力……努力掙扎……這不還是到了牡丹樓來……”曹歌說到。
“你知道嗎?你這樣苦苦掙扎……最后卻不得不屈服的樣子……好滑稽……哈哈……”韓爽說到。
“像是一條被摔上岸的金魚!”曹歌補充說到。
“說得好,等下讓你先選!”韓爽從沙發(fā)上撲了下來,上半截身子趴在沙發(fā)上,下半截身子坐在地上。
“你可以建造晶壁來抵抗猛獸,但你用什么來抵抗他們啊!溫涼……”
溫涼轉(zhuǎn)身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恰好一群花紅柳綠的姑娘們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嘻嘻哈哈,嬌笑一片。
每一個都是真人。
她們望著他,有意無意地展示自己的身體,誘惑著他。
他徑直走上了12樓。
***
12樓的廊道入口站著兩個又粗又胖的大漢,兩個人幾乎就將門口給堵住了。
溫涼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迎上了他們兇狠狠的目光。
“這里已經(jīng)包場,不歡迎外客。”說話的胖子穿著黑色的開領(lǐng)上衣,衣服下方的扣子沒有系,內(nèi)里的白色襯衣包著鼓鼓囊囊的肚皮。
“我有事找田栩。”溫涼說到。
“有預(yù)約嗎?你是他的……朋友?”說到“朋友”兩個字時,這個大漢著重咬了一下音調(diào),聽起來怪怪的。
“沒有預(yù)約,我也不是他的朋友?!?p> 溫涼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成四四方方的紙來,遞給這個胖子。
胖子打開,狐疑地看著上面。那上面寫著“奧托計劃”四個字。
“你只要將這張紙給他,他會決定見還是不見我?!睖貨鼋忉尩健?p> 不等這個大漢開口,溫涼又接著說到:“你也可以將這張紙直接交給你們的安全主管費理先生,由他來做決定也許更好?!?p> 那個大漢和他的同伴互望了一眼。
“等著!”
然后他便離開了,留下他的同伴虎視眈眈地看著溫涼。
過了一會兒,一個帶著黑色眼鏡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剛才那個去報信的大漢跟在她的身后,面色嚴(yán)肅。
那個女人看了一會溫涼,似乎要將他看透一樣。
溫涼也笑著看她,沒有說話。
“跟我來!”她開口說到,聲音里有一股濃郁的沙啞味道。
兩個大漢讓開道路,溫涼從縫隙里擠了進(jìn)去,跟著這個女人朝走廊內(nèi)走去。
道路兩旁,每隔幾步就有一個身著黑色正裝的男人垂手站立,衣服下面都是鼓鼓囊囊的,看起來格外地強壯。
谷梁三千一被命令呆在外面。
女人推開一扇門,率先走了進(jìn)去,溫涼毫不遲疑地跟在她的身后。
“啪嗒”一個響指的聲音,燈光亮了起來。
屋子里什么都沒有。
門在溫涼身后自動關(guān)上。
“你是從哪里聽說奧托計劃的?”女人問到。
“我是一個剛剛進(jìn)入白水園的新生,我的背景很簡單,你很快就可以查清楚?!睖貨稣f到。
“我已經(jīng)讓人在查了?!迸苏f到。
“但是我保證你只能查到別人讓你查到的東西,你可能會覺得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沒有什么特別的?!睖貨稣f到。
在那個女人的眉頭還沒有皺起來之前,溫涼繼續(xù)說到:“但實際上,我不但知道你們的奧托計劃,我還知道你們在昨天晚上九點一十九分到的這里,你一共帶來了兩百三十個人,里面有三十個,外面有兩百個,你們計劃在明天上午七點鐘的時候離開,走的青竹街這條線路?!?p> “我還知道你們的堡壘計劃、鷹計劃、懲罰行動計劃,黃色計劃、白色計劃……太多了,說不過來。”
“我知道田栩現(xiàn)在還沒有來?!睖貨隹戳艘谎圻@個女人,說到。
“而且我也知道,他大概會在……”,溫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那是在谷梁三千一的建議下買的。
“他大概會在五分鐘后到來!”溫涼說到。
“現(xiàn)在,你可以決定要不要讓他見見我了?!痹谡f出這句話的時候,溫涼便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