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女公子
“呼,呼。才走了不到兩里路吧?累成這樣,這身體素質(zhì)沒誰了。不行了,得歇會?!?p> 官道早上冷冷清清,許宣走了好久一個人沒碰見,身體還虛,累的要死。
這會兒在路邊碰到個山泉,也不勉強自己了,把手里的魚往泉下水坑一扔,干脆在這里休息一陣。
他昨天吃了林家的大魚大肉,現(xiàn)在嘴巴難受,正好折下一條柳樹枝,就著山泉剔牙洗臉。
洗漱完畢,又喝了點水,學著后世老家老人往山泉附近折幾根草,綁成雞頭模樣,扔到山泉水上。
經(jīng)歷了這么些東西,他也開始變得迷信起來。
正歇著呢。
官道忽然聽到車馬聲,許宣趕緊拎起魚往道上看。希望能遇到前段時間商隊那樣的人馬,可以搭個便車。
可一看到馬車,便失望了。
那是輛裝扮十分秀氣的馬車,駕車的還是個男裝打扮的女公子,馬車側還有個帶兵器走路的雄壯男子護衛(wèi)。
之所以能立刻知道駕車的是女公子,自然不是許宣眼力驚人,隔老遠就能看到別人衣服下的凸起或喉結,而是人家根本就沒掩飾,架馬的聲音就是女聲。
許宣料想馬車里是什么大家閨秀出行,搭便車是無望了,于是提著魚干脆在路邊石頭坐下,靜靜看著馬車走過。
許宣到底不是什么目不斜視的正人君子,見那駕車的女公子模樣生的好看,不免多看了兩眼。
心里不禁想到:女子穿男裝就是別有韻味,颯爽且可愛。
看著駕車的女公子,他腦子里不禁浮過那次夢中所見那一想之美的女子身形。
心跳不禁一滯。
許宣趕緊挪開眼睛,暗自深吸了一口氣。
不會吧,只是那鬼怪的一次幻術,對他影響居然這么深!
總不能以后心里泛起點旖旎,那個身形就浮出來?
那豈不是為了防她,得當個清心寡欲的苦修士?
“噠噠噠”的車馬走到了近前,帶起一陣香風。
許宣不禁正坐。
隱隱察覺到視線。
回望過去,駕車的女公子正側過臉來看他。
女公子眉目如畫,一張俏臉明艷動人,她膽子也大,竟朝著許宣眼睛對視過來,不閃不避,嘴角微微扯動,竟對許宣露出一個撩動人心的微笑。
熱情洋溢,英姿颯爽,落落大方。
許宣腦內(nèi)浮起這幾個詞來,他看的是女公子,腦子里浮起來的卻是那個揮之不去的幻影。
馬車終于走過去。
打?。。?!
許宣蹬蹬蹬跑回山泉處,掬水洗了把臉。
該死,那個影子仿佛已經(jīng)刻在腦海里了,竟揮之不去!
許宣干脆就地端坐。
從胸前摸出秦荷兒給的那張帛書,在野地上就地打坐,五心朝元,平心靜氣,感應天地真氣,納入體內(nèi)跑一圈,再感應那空空如也的元陽氣息。
呼!
這門道法雖然練不了,但是用來平心靜氣還是可以的。許宣發(fā)現(xiàn),用這門道法來感應氣機,吐納呼吸,能讓他十分容易進入平靜狀態(tài)。
呼出一口氣,散掉吐納的氣機,許宣趕緊整理心情,掃視全身。
可惜并沒有找到外顯的鬼怪黑氣。
也許在體內(nèi),可他沒有元陽,無法修煉,練氣入體都做不到,更不用說更高深的內(nèi)視。
難道真的要當苦修士?
許宣想,按照經(jīng)驗,如果這是正常的欲念,那應該是會慢慢消卻的。前世看過那么多美女圖片,電影,福利圖,就算再心動,也不會持續(xù)很久,總會忘記。
只希望這次也只是如此。
“駕!”
“駕!”
官道上突然的快馬打斷許宣的胡思亂想,抬眼望去,四名短褐騎士快馬加鞭在官道上疾馳,仿佛有什么急事。
許宣奇怪,馬匹在鎮(zhèn)定這邊官道上這么常見嗎?一小會就見到一輛馬車,四匹快馬。
這四名騎士速度極快,很快就追上了遠方慢行的馬車。許宣遠遠看過去,數(shù)百米外,四名騎士追上馬車后,策馬將馬車圍堵。
他們竟是奔馬車去的。
許宣悚然一驚,難不成鎮(zhèn)定城外治安這么差,是馬匪劫道?
他看到了,會不會被滅口?
正想著,眼見那邊騎士拔刀了。
許宣將別在腰間的桃木棍趕緊拿出,悄悄從官道繞進旁邊林子里,靜悄悄的朝前方摸過去。
剛才四名騎士路過都看到了他,而他記得馬車邊有個看模樣像高手的護衛(wèi)。
他現(xiàn)在往林子里摸,如果雙方打起來,護衛(wèi)被秒了,他就往林子里跑,如果局面僵持,他可以試著幫下忙,如果護衛(wèi)秒了對面四個,他再回大路上。
計劃很完美。
直到許宣繞著林子一大圈,到離對峙雙方不到50米的矮坡上,戰(zhàn)斗仍然沒有打響。
到這里,許宣發(fā)現(xiàn)自己當真是想多了。他發(fā)現(xiàn)這里離鎮(zhèn)定城居然只不到一里開外。
矮坡下對峙雙方的位置和鎮(zhèn)定城門在官道上就是一條直路的兩頭。
若真是劫道,那這群土匪也太猖狂了,在城門都能看到的地方打劫。
既然不是劫道,許宣也沒必要再在林子里待著了,趕緊找了個斜坡,繞過底下對峙的雙方,再度走上官道,朝鎮(zhèn)定城走去。
果然,許宣沒走多遠,后面對峙的雙方各自收刀。
許宣看到那四名騎士引馬朝鎮(zhèn)定城來,后面的馬車才慢悠悠的起步過來。
等到了城門,那馬車才再次趕上許宣。
許宣難免去看,卻見先前駕車的女公子不在車前,現(xiàn)在駕馬的是個女裝丫鬟。
許宣正詫異間,馬車從身側超過他。
“呵?!?p> 女子的呵笑聲從馬車里傳出來。
許宣猜車里的女子大概是在笑他剛才的舉動,但他臉皮夠厚,只當沒聽見,面不改色的繼續(xù)前行。
馬車終于徹底越過他。
一眼掃過去,看到馬車上的遮蓋上刻著倆字。
“滿香”。
許宣莫名覺得熟悉。
忽聽得門口守衛(wèi)曖昧的竊竊私語。
“看到?jīng)],滿香樓花魁的車?!?p> “趙老太爺真是有艷福啊,那滿香樓的花魁我見過,那模樣,那身段,嘖嘖,若是能……”
“想得美,五兩黃金,你付得起嗎?”
“屁,付得起人家也看不上你,你們可知滿香樓別人是客選人,人家花魁是人選客……”
……
許宣想起來了,滿香樓,城南第一家。
難怪,原來是花魁啊。
知道那女公子的職業(yè),許宣略有唏噓,但也僅此而已,他倒沒什么別的心態(tài)。
萍水相逢而已,就像游戲展上遇到波多老師站臺,愿意的話上去合影留念一下就行,別的什么念頭都沒有必要。
湯師爺說得好:賺錢嘛,不寒磣。
逼良為娼和勸人從良一樣,都不是什么好事。
兜兜轉轉回到城隍廟里。
不出意外,羅文問他的也是有沒有找到記憶的線索。他也不是真的很關心,相較而言許宣帶回來的四條鯉魚反而更受關注。
正好今天羅文家的二郎也在——擺了把椅子坐在側門,一刻不停的掃視路過神婆家門前的可疑人員。小伙子倒是精神,初次見面就叫上了許哥。
今天晚上的菜就是鯉魚了。
只可惜許宣沒趕上早飯,又跑去外面買了兩個饅頭。
吃完早飯,喝了小半杯酒,燒水洗澡換衣服,又試著練了會功,始終沒有效果。
正好想起一些事,懷疑心痛是壯陽酒喝多導致的,干脆又去把大夫開的藥煮了一罐捏著鼻子喝掉,感覺累了就往床上一躺。
一覺醒來,精力總算恢復了些。
許宣又開始新的奇思妙想。
開始用太一正氣訣功法測試。
城隍廟里的或者說城里的天地靈氣比城外就少了許多。
而且城隍廟里的氣息都帶著城隍老爺?shù)耐咙S色靈氣,許宣發(fā)現(xiàn)他要吸納,就是在搶城隍老爺?shù)撵`氣,盡管他根本吸收不了。
于是作罷。
再試驗發(fā)現(xiàn)以前隔一會喝一次酒的方式?jīng)]有引發(fā)心痛,于是又開始飲酒廁所來回折騰。
經(jīng)那兩道士動手,許宣料想那個入夢的鬼怪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這下松懈下來,竟真的開始動了隱居的念頭。
他當然能意識到這是王道人對他施加的影響作祟,可他一直在城隍廟也不是辦法。
一來,城隍老爺并不搭理他。
二來,他也不好在廟里進行道法修煉各種測試,吐納城隍老爺聚過來的靈氣。
三來,王道人在他記憶里,在北橋村給他設定了父母留下的遺產(chǎn),三十畝地,一頭牛,兩條漁船,埋在廚房地底下不知道具體有多少的老婆本。
雖然他很想拒絕接受,但是如果真的拋棄王道人給他設定的東西,他就得馬上考慮如何面對那個一見面就要置他于死地的胡道人和胡道人要維護的鬼怪。
他隱隱覺得,王道人讓他去隱居,意味著王道人代表的東西和胡道人代表的東西在維系的某種平衡。
鎮(zhèn)定城不是他能久待的地方,為了不讓他惹人注目,兩個道人直接把他從林家的案子里踢了出去。
這意味著,惹人注目對許宣來說是個威脅。
他需要低調(diào),低調(diào)的將精力恢復到一定程度,將頭肩三火燒旺,不再那么吸引野生鬼怪,然后回去北橋村。
在他還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隱忍才是王道。
他現(xiàn)在并非一無所有,精力系統(tǒng)是最大的依仗,已經(jīng)自由的鬼怪秦荷兒是他可以考慮的外援,還有一門有待試驗如何與精力系統(tǒng)產(chǎn)生反應的功法。
他的未來還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