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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無劍仙

第二章 寒酥城內(nèi)有雙絕

世間無劍仙 那塊鍋包肉 3111 2020-03-20 13:05:50

  “說那劍一當時,那可謂是,仙風道骨,風流倜儻,說他有兩物從不離身,一為一柄一戰(zhàn)成名的銀鞘寶劍,一為刻有明月二字的桃木簪子,說起這寶劍,不在劍仙榜,誰也沒見過此劍出鞘,見過的人啊,也說不出來了。說起這木簪啊。。。。”

  “哎哎哎,別走啊,這故事都在簪子里呢?!?p>  “散了吧,散了吧,講來講去就這幾十年前的事。那劍一將近幾十年年未曾露面,天知道是不是早就死了”

  周圍的人一哄而散,漏出了空曠的場地和地下遍布的果皮,零星的銅錢。

  自天下最大的帝國覆滅后,勢力四分五裂,此處便是號稱東極之都的寒酥城內(nèi)。

  同日,因天下最大的仙宗,縹緲的動蕩,天下或妖或人,皆開始躁動,天下群雄鼎立,若多宗門林立,大妖更是興奮不已,虎踞一方,妖稱王,人稱皇。

  傳言,劍一重傷未死,也有傳言,劍一重傷閉關(guān),就連那當時僅存的千年妖王,桃花仙子,一去縹緲,都是音信全無。

  或人或妖,更愿意相信后者,畢竟那劍一二字實在響亮。

  寒酥城內(nèi),平日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近日卻空曠的很,小販沿街叫賣的嗓門倒是大了幾度,價錢卻是便宜了不少。

  易塵弓著身子一個個拾起那地上的銅錢,蓬頭卻不垢面,一身衣服破爛像是碎布縫起來,卻漿洗的十分干凈,他知道,怕又是哪家的大人來了。

  寒酥城有雙絕,一是這雪,綿綿不絕,素裹千里,雪花晶瑩剔透,二,便是這城角的酒館,當今東極圣上親筆題字,顧瀟。

  喝上老板年親手釀的酒,哪顧得明月幾時,瀟灑幾何

  這醉生夢死之地,少不了王侯將相,遠道而來的公子哥,為這一口夢回九轉(zhuǎn),更為一睹老板娘的絕世容顏。

  每月初六,圣上都會來這酒館飲上一杯。

  想要見這老板娘一面,須得飲下十樽酒,對上老板娘留下的字方可。老板娘終日以面紗示人,就是當今東極圣上來到此地,便只能夠見上面紗未曾掩蓋的一雙眼眸一眼,僅此而已。

  字數(shù)不多,唯有青絲二字。

  十余年卻未曾有一人對上,圣上也只出了顧瀟二字。

  卻有一少年,年僅十五便是對得相思二字,甚入其心,自此,那無家可歸的少年便是在這風雪之中落了腳。

  五年有余,未曾問何處來,也不曾問何處去。

  “世人都說,何必留戀我這杯中幾盞,卻不知,我這杯中,自有萬里江山。”美人卷珠簾,端坐捻玉杯。

  “不嘗我這烈酒,怎能體會焚身的滋味”修長的雙腿,玉足輕動,一絕美美女匍匐,飲下杯中烈酒。

  “老板娘,你喝醉了。今日,是初六”易塵隔著紗簾說道。

  “初六有何不可,那人來了,攆走便是。”

  吞吐之間,酒氣濃郁。

  易塵無言。

  “你這小子,倒是聰慧。”

  老板娘伸了個懶腰,臉上掛著紅暈,看著杯中酒,波瀾之中漸漸浮現(xiàn)穩(wěn)定的面容,老板娘伸出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印記。

  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凄厲。

  玉碎,木裂的聲音從簾子后傳出,越來越大,打碎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老板娘一喝醉便是如此,那桃花印記如此可人,易塵怎么也想不通為何老板娘如此厭惡,以至于房間之內(nèi)連一銅鏡都不曾立。

  那王侯將相送來的雜役,更是沒有一個能在此地堅持三天。

  易塵未曾問過,更是連老板娘那絕世容顏都未曾多看一眼,他痛恨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子。

  門外甲胄碰撞的摩擦聲,馬蹄踏地聲滾滾襲來,易塵知道,他該退下了。

  此處,便是靜了下來。

  片刻,老板娘的聲音飄入耳中“縹緲山上,通天寶祿,長生大道”

  易塵一頓,瞳孔放大,片刻,緩緩轉(zhuǎn)身,作揖,退去。

  老板娘峨眉蹙起,“你廢我千年修為,我便找另一個人習得我一身妖術(shù)?!?p>  “你終生致力人和妖共處,我偏要人習得妖道,人不像人,妖不像妖。”

  “你拼死護你縹緲周全,我偏要你這仙宗變成一片火海,燃盡的殘骸,我要你宗門弟子,尸骨無存?!?p>  垂落青絲,寒夜中的月光昏暗的灑在萬千青絲之上,卻顯得尤為溫柔。

  老板年一改猙獰,眼淚汪汪,楚楚可憐,輕輕摘下木簪,青絲萬縷,隨意垂落。

  “如今,我算是十惡不赦,怎配得你清風明月”

  木簪靜臥錦盒之中。

  以人身習得妖道,壽命何止折損一二那么簡單。

  老板娘自是知曉,她亦知,那易塵更是知曉。

  自見易塵一面起,她便聞到這少年身上血腥的氣息。

  她眼神微瞇,初見這少年時,這少年有時還會笑。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老板娘”

  “哦?這世上盡是些普通人,為何,我不普通”

  “我能聞到,你身上有氣味”

  “什么氣味”

  “和我一樣的氣味”

  。。。。。。

  少年,可以說是毫無機緣,根骨更是普通,體格孱弱,無道根,劍心,唯有壽命倒是硬朗。

  “我知道,我拿不起劍”

  望著少年的右手,她沉默。

  的確,被斬斷手筋的人別說劍修,做那翱翔九天,來去自如的劍修,連一把像樣的劍都提不起來。

  “你能教我道法么,我見到了,你釀酒的時候,很不一般”

  這少年,根骨極次,眼力確實非常人能及。

  “咯咯咯,小子,你抬頭看看,這滿天星辰,多得是腳下騰云駕霧的飛劍,你卻要學我這道術(shù)”

  她剛要向下說,望著這少年的眼神,她一頓,這眼神,充滿死氣,卻又一種堅毅,就像是垂死之人那不甘的眼神。

  “人類,你們終于讓一個孩子,變成如此”

  “可我,為何教你?學了之后又有何用?”

  “筆墨只能書寫春秋,學這道法,以退萬敵,學了,我便是要名揚天下,我要讓這地下幽冥,聞我名,喪膽,我要這陰曹惡鬼,見我,魂飛魄散?!?p>  “咯咯咯,好大的口氣,你莫不是要做那天妖。。”

  老板娘盯著面前的少年,一時出了神,仿佛看到了當年紙扇輕撫的書生,說要以詩文止戈的傻書生。

  那樣一個書生,提起劍來,該死的倜儻風流。

  “小子,你可知,我是妖,人類學妖道有什么后果你可知?以百種妖獸換血取髓,這鉆骨粉身之痛,你可承受的?。俊?p>  “不知,無非是一死,死之前,我還有多久”

  “運氣好的話,三年”

  “我運氣一直不好,足以。”

  這換骨之法,換骨之人非但不能享常人之壽,每月圓之時,便是要忍受百妖蝕骨鉆髓之痛,遭反噬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我又有什么好處?”

  “隨你說”

  “好,我便是要你幫我取來一物”

  望著少年佝僂的背影,她喃喃道“我便是要這世間天翻地覆,你會再出世么,那把劍,是我見過最耀眼的劍。你真的,死了么”

  “你說啊!”她一手打飛錦盒,又小心翼翼的拾起,撣落灰塵。

  。。。。。

  “?!?p>  百余雙腳整齊的合攏,發(fā)出“咔”的聲音

  銀色的馬車停在了酒館的外面,耀眼的銀色照耀著周遭有些布滿裂紋的土房。

  馬車之后浩浩蕩蕩的銀甲士兵恭敬地半跪在馬車周圍,放下了隨身的銀槍和盾牌。

  兩名隨扈拉開卷簾,珠寶碰撞嘩嘩作響,一名銀甲士兵上前趴在地上,擦得锃亮的銀甲被一只紋有銀絲冰龍的皇靴踏上。

  “民,拜見東極圣上,老板娘今日玉體不適,望陛下體諒,請回”

  易塵作揖,面對這東極圣上竟是毫不客氣。

  “大膽!”一名銀甲士兵亮出長槍

  “你,見朕為何次次不跪”圣顏不悅。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被拒之門外,這皇帝打的算盤哪怕是隔壁小孩都猜得一清二楚。

  “陛下,草民不跪乃是陛下金口所言,在這酒館之內(nèi),無貴賤之分”易塵答道,心中已知,今日,便是別離。

  果不其然,這皇帝軟的不行,打算來硬的,今日帶來上百御前侍衛(wèi),便是要強奪這老板娘。

  “朕,是說在酒館之內(nèi),可今日,朕連酒館都沒踏進去,從來,釀酒之人分外清醒,今日,朕便是要請人去我宮內(nèi)釀得美酒,來啊!”

  一聲令下,數(shù)十名銀甲將酒館團團圍住。

  “呵”易塵輕蔑一笑,五年了。

  絲絲寒氣從易塵周遭散發(fā),這寒氣非比尋常,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士都感到心寒。

  “布陣,護架!”為首的將軍心知不妙,大聲喝道。

  銀甲士兵將皇帝團團圍住之時,大將軍手提長刀一個縱身,到了易塵面前。

  長刀毫不留情,一刀欲取首級。

  “鏘”

  易塵左手出三指,僅三指便夾住這長刀,右臂緩緩抬起,結(jié)出一道印節(jié)。

  “風將軍的封魔雙刀,就讓我再次領(lǐng)教一番”

  “妖法,明炎”

  一道鬼火自少年印節(jié)之中升騰而起,

  “不好”風將軍心中大驚,長刀在手中不能移動分毫。

  情急之下自斷長刀,以斷刀硬生生扛下了這詭異的火焰。

  “這是什么火”

  升騰的火焰附注之上,將這長刀融化,這火焰竟達到了此種高溫。

  “妖,妖火,妖怪啊”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

  “快,快請護法大國師”

  一道玉牌在袖袍中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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