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見她接了家里來的電話之后,就一直捧著手機發(fā)呆,便從背后悄悄靠近,斜眼去偷瞄她的手機。
“干什么?”
武者的警覺性,張曉菲在許安安靠近的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即轉(zhuǎn)過身,與許安安來了個對視:“鬼鬼祟祟,有什么企圖?”
“我能有什么企圖,就是想看看你發(fā)什么呆。”
聽到許安安問起,正迷茫的張曉菲想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媽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我分手了,跟我安排了一場相親,還說我要是不去,就要跟我斷絕母女關(guān)系?!?p> “阿姨,知道你跳天橋的事情了?”
一記刀子眼掃向許安安。
“我錯了,我錯了,不是跳,你是被撞下去的。”
張曉菲見許安安十分上道兒,也就繼續(xù)把事情說給許安安聽:“她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跟我那網(wǎng)友約我的地方在一處,萬一碰到了,會不會尷尬啊?”
敏銳地嗅到有瓜吃,許安安一改往日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眼珠亂轉(zhuǎn)地笑道:“你擔(dān)心個網(wǎng)友的感受干什么?難道你喜歡上他了?”
才見過一面,連他的個人簡介都不知道,又何談喜歡。
張曉菲搖了搖頭,心里卻有一絲異樣。
“既然你不喜歡他,又跟他生活不會有交集,那你還顧慮那么多干什么?!背怨喜慌率聝捍螅S安安慫恿張曉菲,“去,你必須去,不然哪天那對狗男女邀請你參加他們孩子滿月兒,你身邊連個男伴兒都沒有?!?p> “我和那幾個網(wǎng)友鬧他們的婚禮現(xiàn)場有點兒嚴(yán)重,郭詩文她爸爸已經(jīng)當(dāng)場宣布他們的婚事黃了,而且不許郭詩文再跟梁薄聯(lián)系。”
“天~我竟然錯過一個億?!痹S安安扯著張曉菲的手,就一頓搖晃,“這么勁爆的事情,怎么能不帶上我?!?p> 被搖得天旋地轉(zhuǎn),張曉菲連忙喊停:“再晃我就要暈了,這事兒我能解釋。”
“你要解釋不通,大刑伺候?!?p> 許安安笑嘻嘻地將一雙手湊到了張曉菲的胳肢窩前,躍躍欲試。
“頭一天咱們就約好了的,是你自己早上起來晚了,沒有跟我一起去,這錯過一個億,也不能把責(zé)任推到我身上?!?p> 聽到張曉菲說這話,許安安一臉不認(rèn)同,就要去咯吱張曉菲,卻又聽張曉菲說給她發(fā)求救消息了,她這才一臉懊惱地消停下來。
室內(nèi)安靜片刻,便在許安安攛掇張曉菲去相親的聲音里,又重新熱鬧起來。
“相親就跟市場上選白菜似的,無非就是價格合適賣相好便可以交錢買貨,這實在是太過草率了?!睆垥苑齐p手搭在許安安的肩頭,認(rèn)真地說道:“結(jié)婚嫁人,我奔著一輩子開心幸福去的,不想太草率了。”
這話許安安認(rèn)同,卻又不認(rèn)同。
她扒拉下張曉菲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陳述起自己的觀點:“相親也不一定都是價格品相合適的買賣,也可能會有一見如故再見傾心的愛情,別把自己的思想框在一處。戀愛都是在為婚姻試錯,萬一試到了你這輩子對的人呢?”
“那我去看看?”
張曉菲回應(yīng)的聲音有點兒發(fā)虛,也不知道是怕遇到厲鵬程,還是怕相親對象是個憨逼。
“去,我陪你去!”許安安胸脯拍得響亮,嘴角的笑容也十分真摯。
想起母上大人電話里最后的警告,張曉菲看著許安安堅定地點了點頭,起身尋了件還能穿的出手的衣服,兩人便攜手出了門。
只是,她們才一進了第五大道的知途咖啡廳,一直堅說要陪著她的許安安就想見了鬼似的扭頭跑路了。
臨走之前,那妞還不忘一記偷襲,把她推到了知途咖啡廳的正中央。
張曉菲尷尬地抬眼將咖啡廳里的卡座掃了一遍,見沒有人注意到她,便轉(zhuǎn)身打算緊追許安安的腳步悄悄離開,然而……
“張曉菲,你來都來了,離開未免有失禮數(shù)?!?p> 是厲鵬程的聲音。
距離很遠(yuǎn),但是該死的清晰。
張曉菲尷尬更甚,拔腿,就要跑離這間咖啡廳。
才拉開咖啡廳的大門,錢程就擋住了她的去路,手里還拿著她和她媽媽的合影,笑著說:“張曉菲小姐對嗎?我姑媽說,你是我的相親對象?!?p> “你、你、你……”
“我、我、我就是你的相親對象,你這是要去哪里?”錢程眼里的笑意更濃,還將指尖移到了她媽媽的臉上,明晃晃的威脅。
到了這個時候,她要是還不清楚許安安為什么會突然跑路,就真是個大傻子了。
深吸一口氣,將怒氣壓了壓,張曉菲一把奪過錢程手里的照片:“我沒相中你,相親結(jié)束?!?p> “那我就跟阿姨說,我沒在這里看到你?!?p> “相片我都要回去了,我媽不會相信你?!睆垥苑谱炖镄攀牡┑?,但是心里并沒有底。
錢程看得出她心里所想,也不過于為難她,只說:“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制定個作戰(zhàn)計劃,順便我跟你相個親?!?p> 一聽相親只是順便,張曉菲的情緒起伏倒是沒有那么大了。
“為什么不在微信上制定?”還買通了許安安。
錢程撓了撓后腦勺,半晌憋出個理由:“我姑媽讓我來這里相親,我一看照片是你,就想著咱們相親的時候順便制定個戰(zhàn)術(shù),面對面的講,要比微信上講要清晰。”
“真的?”
“千真萬確?!鄙聫垥苑撇幌嘈?,錢程賣力地點頭。
陰謀的味道過重,張曉菲有點兒打退堂鼓。
這個時候厲鵬程走了過來,對錢程說了一句“我跟她說吧”,錢程就樂顛顛地溜了。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厲鵬程紳士地睨看了一眼張曉菲,就徑直走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等著她過去。
既來之則安之,她倒是要看看厲鵬程這個戰(zhàn)隊隊長到底有什么樣的戰(zhàn)術(shù),居然能夠在隊友不全的情況下講得出來。
然而,她跟著一坐下,這才發(fā)現(xiàn),厲鵬程還真的就是跟她講戰(zhàn)術(shù)的。
他的戰(zhàn)術(shù)只有一點,在開戰(zhàn)之后,做為全隊輔助的張曉菲只要跟著他的打野就行了,既不用游走,也不需要探草叢。
“這算什么輔助?跟傻圍著射手的輔助,有什么區(qū)別?”
厲鵬程喝了口面前的咖啡,微微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說,但是他又似乎什么都說了。
“你確定,這套方法可以?”
輔助從來都不是某個隊友的輔助,而是全隊的共有財產(chǎn),哪里有脆皮隊友,哪里就會有輔助的身影。
“打野不也是脆皮么?”厲鵬程把嘴里的咖啡咽下了肚子,單手擦去了嘴角的咖啡漬,“再說,輔助跟打野跑,也是正常的戰(zhàn)術(shù)?!?p> 他們將要打的是全國性的戰(zhàn)隊賽,打野帶輔助這種戰(zhàn)術(shù)鉆石溜達(dá)還行,王者局的時候節(jié)奏明顯比鉆石局要快很多,打野帶著輔助很容易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下面。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自從又重新改版之后,射手位就更為突出了。
射手開局被打殘,那也就直接從開局進入后期了,勝敗連懸念都沒有。
厲鵬程看著張曉菲滿臉義憤填膺的反對,他沒有再提起游戲,反而開口問她:“你還記不記得我?”
“厲鵬程,精英戰(zhàn)隊的隊長?!?p> “我不是問這個。”失望的目光一閃而過,厲鵬程將自己一直盯著張曉菲的眼睛默默移到了手上的咖啡杯,“十年前的寒冬,這座城市的城改區(q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