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風(fēng)見到了蘇眠月,便對她說道:“妹妹可知近日朝上之事?”
她身處這深宮之中,又不曾過問政事,怎么會知道楚國近日來所發(fā)生的事情呢?只見她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接著說道:“不知?!?p> 蘇眠風(fēng)嘆了口氣,便接著說道:“今永殤駙馬出征失陷沙場,陛下得了相思之疾,想將皇位禪讓給你,不知你是何等想法?”
蘇眠月?lián)u了搖頭,只是回道:“兄長是知道我的,我本無心這些尊貴之位,我只想有朝一日,兄長功成身退之時,能與兄長隱歸信安,再釀些桃花酒、再做起賣酒的買賣?!?p> 蘇眠月說到這般了,聰慧如他怎么不知道她話里的意思。蘇眠風(fēng)便也告辭了,內(nèi)官領(lǐng)著他出宮去了。告辭出宮,他要去哪里呢?
還能去哪里,去駙馬府唄。國不可一日無主,他這一去駙馬府,是鐵了心要將得了相思病的陳萱勸回來。
蘇眠風(fēng)到了駙馬府外,門口的衛(wèi)士進去通報。他也隨著進去了,未見陳萱,卻見了懷孕的拓跋暮雪。蘇眠風(fēng)看拓跋暮雪的眼眶依舊紅著,仿佛是得了張初失陷沙場的消息,她也剛剛哭過。
拓跋暮雪看見他來了,便說道:“蘇都督,請來里面奉茶?!?p> 蘇眠風(fēng)卻直直地跪在了庭院之中,對她說道:“拓跋夫人,駙馬爺失陷沙場,在下也十分傷心,可是這國不可一人無君,望拓跋夫人止住悲傷,請出陛下,在下有幾句話語相告?!?p> 拓跋暮雪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回屋內(nèi),迎出陳萱。但見那陳萱依舊拎著那張初的畫像,從屋內(nèi)緩緩地走出,嘴上胡言道:“夫君,蘇都督來了,說要見你。”
陳萱走到庭院之中了,蘇眠風(fēng)見她出來了,便趕緊說道:“陛下,臣有幾句肺腑之言要對陛下言講,望陛下暫收心性,靜聽臣言?!?p> 陳萱依舊在對這畫像說話:“夫君,蘇都督說有言語對你言講?!?p> 蘇眠風(fēng)聽罷她言,眼中也流下了淚水,嘴上卻依舊說道:“陛下,我大楚自開國以來,四方擾攘,傳至陛下,已是不易。今天下初定,塞外吐蕃依舊虎視眈眈。想我大楚出征吐蕃已失兩員大將,士兵幾萬,聞言誰人不痛苦流涕?可吐蕃之勢焰卻依舊未減,為國祚綿長計,望陛下暫收悲傷,勵精圖治,也好讓微臣領(lǐng)兵出征,能為駙馬爺報仇。陛下三思!”
陳萱似乎沒有聽進去,嘴上依舊在胡言:“夫君不是在這里嗎?關(guān)那吐蕃什么事情?”
蘇眠風(fēng)聽她這么說,淚流滿面,又說話了:“陛下,駙馬爺死了,為國捐軀了,陛下!”
“胡說!不準(zhǔn)你胡說!”
一霎時,庭院之內(nèi)哭得天昏地暗,陳萱、吐蕃暮雪痛哭,蘇眠風(fēng)也暗暗地抹眼淚。
眾人在庭院之中正哭,駙馬府外來了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初。他終于從樓蘭城下回了京師之中,到了自己的府門之前。只是他身上沒有銀錢,因此將自己的盔甲、防身寶劍都當(dāng)了,一路不知道騎死了幾匹馬,連夜趕回京師。
他遠(yuǎn)路而來,自然是一身的塵土,臉上也是十分骯臟。門口的衛(wèi)士沒有認(rèn)出來張初來,以為是乞丐,便上前去轟:“哪里來的乞丐,知道這是什么所在嗎?敢來這里?”
張初也回了他一句:“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你是甚等樣人,讓我看你!去!去!去!休要在此放肆!”
張初本想和他好好說話,聽他這一句,便也惱了,直直地朝他喊道:“大膽!你連你家爺都不認(rèn)識了嗎?”
那衛(wèi)士聽他這么說,便趕緊上前去仔細(xì)一看,好像是認(rèn)出來了,便趕緊問道:“家爺?真是家爺?您不是失陷樓蘭了嗎?”
張初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對他們說道:“死里逃生??!趕緊進去通報!休要問了!”
那衛(wèi)士應(yīng)了一聲,便趕緊跑進去了,一邊跑著,一邊喊道:“家爺回來了!家爺回來了!”
庭院之中的三個人聽見了,便止住了哭聲,急急地朝外看去。只見門外的張初正在往院子里走。
雖然他的身上骯臟,拓跋暮雪卻也認(rèn)出來了,直直地向他跑去。張初見拓跋暮雪跑來,便趕緊去迎,一邊迎她,一邊說道:“夫人小心腳下!”
兩人相擁,張初輕輕地拭去拓跋暮雪臉上的淚水,說道:“夫人,我回來了!”
陳萱也看見張初了,將手里的畫像一扔,也徑自跑到他的身邊。張初也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問她道:“今日,你為何不在皇宮之中啊?”
拓跋暮雪笑了笑,回他了:“夫君你可不知道,那樓蘭戰(zhàn)報說你失陷沙場了。她就得了相思病了,天天拿著你的畫像兀自胡言,也不上朝,也不梳妝,活脫脫像個瘋子?!?p> 張初也輕拭陳萱臉上的淚水,問她道:“陛下,可是這樣嗎?”
陳萱卻還嘴硬,也回他道:“休要聽她瞎說,孤何時得了相思?孤只是離家日久,今日回來看望拓跋夫人罷了。”
張初也只笑了笑,對他們說道:“哎!死里逃生啊!”
蘇眠風(fēng)看張初回來了,懷中抱著兩位夫人,也不敢說話,低著頭,站在旁邊。三個人終于放開了,張初也看見了旁邊的蘇眠風(fēng),便對他說道:“蘇都督!出師不利?。”疽詾槟芷茦翘m,卻誰知樓蘭城外起了風(fēng)沙,又有流沙,所有的兵馬都失陷流沙之中。我是踩著軍士們的尸體才爬上來的。哎!可惜了我大楚的將士啊!”
蘇眠風(fēng)也回道:“駙馬勿憂,我已想好破敵之計,只望陛下回宮料理積壓之事,我隨駙馬再次出征吐蕃?!?p> 張初看了看陳萱,陳萱低著頭,臉都通紅了。張初看她這般,也問道:“陛下,幾日未上朝、批改奏章了,都有積壓之事了?”
蘇眠風(fēng)回他了:“駙馬爺,你可不知,自你一走,陛下便不再上朝了?!睆埑蹩戳丝搓愝?,陳萱也將頭低得更加低了。拓跋暮雪也笑了,說道:“蘇都督,你可不知。當(dāng)初這駙馬爺身為夏國君主之時,來了個和親之人,他也便不再上朝了??磥磉@兩人倒是相像??!”
張初和陳萱知道拓跋暮雪在說自己,便也不說話了。
有下人來報說,說是備好了酒宴,一來是給張初接風(fēng),二來是陳萱也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三來也好接待蘇都督。
眾人飲罷了酒宴,陳萱回到皇宮之中,料理國事了。蘇眠風(fēng)也回家了,張初幾夜沒有合眼了,休息去了。
張初回來了,一切似乎都恢復(fù)正常了。幾天之后,楚國再次點起兵馬。這次是由蘇眠風(fēng)帶領(lǐng)著兵馬再次出征吐蕃,張初也隨著去了。相信這次出征吐蕃應(yīng)該能攻克樓蘭,進而消滅吐蕃的囂張氣焰。
只是樓蘭城險,吐蕃兵狂,須要細(xì)細(xì)地想計策才好。蘇眠風(fēng)足智多謀想來應(yīng)該是可以的,況且張初與他們也是交過手的,料他也是有了經(jīng)驗。別的不說,就單單那樓蘭城外城內(nèi)的情況,這楚國之中還有誰更加清楚呢?
一個足智多謀之人帶著一個經(jīng)驗豐富之人,想來應(yīng)該是能攻克樓蘭的。蘇眠風(fēng)臨行之時,也發(fā)下誓言:不破樓蘭誓不還。陳萱也相信他們能夠馬到成功,便也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