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里,男人坐在窗邊,江邊的天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似將要下雨了,而男人那張俊美的臉此時也陰沉的很。
“她們一直沒有回來?”
那守船的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擦了把汗,半跪著,低著頭回道:“是,微臣沒有看錯,的確是一直沒有回來過?!?p> 在這酷暑炎夏,卻覺得寒冷刺骨。
“給朕找!把江州城翻遍了也要給朕找出來!”
“是?!?p> 似乎,有種暴風雨將至的感覺。
而另一邊,江似錦跟隨著孟蘭來到了一處舊巷子,走至最深處,便看到一間破敗不堪的小木屋,房頂許是木板年久失修,繼而腐敗不堪,只好拿茅草蓋住,勉強能遮風擋雨。
“這里比較臟亂,你們可以不用進去?!?p> 孟蘭臉色有些尷尬。
江似錦倒是不在意,誰便的擺了擺手,笑著道:“沒事?!?p> 說著率先踏過門檻。
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擺著的一張木板床上躺著個人,身下鋪的稻草,身上蓋著薄薄一層麻布。
“額娘……我把大夫請來了!”
無人回答。
孟蘭一下子就慌了,走到床邊,看著眼前閉著眼,沒有絲毫血色的蒼白面容,顫抖著聲音又喚了一句:“額娘……”
依舊是沒有回應。
那大夫上前探了探鼻息,嘆了口氣,搖著頭道:“節(jié)哀吧。”
震撼,還有訝異……
孟蘭瞳孔一縮,眼里的光霎時溟滅,整個人都猶如跟抽了魂兒似的,一直盯著王芳安詳?shù)哪?,一語不發(fā)。
“請問大夫,你可能看的出來她死于何時?會不會有什么蹊蹺?”
江似錦嘆了口氣,理智的問。
“這個……夫人的身體冰冷,但還沒有完全僵硬,應該是一個時辰前?!?p> 那大夫也是很無奈,畢竟病沒治成,自己還白跑一趟,提著箱子便要走,倒是小莊子有眼力見兒,給了他一兩銀子,那大夫立馬樂呵了,臨走前又說了一句:“那夫人可能并不是身上的傷未好病死的,雖說面容挺安詳?shù)?,可夫人的雙手一直緊握著,不過到底是怎么死的,老夫就不知了,告辭?!?p> 說罷,快步離去。
可這一語,猶如石破天驚,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不是因傷而死的……
“是孟家!一定是孟家!是他們殺了我額娘!”
一直沉默的孟蘭此時神情有些癲瘋,眼底血色深重,大聲喊道。
怒意充斥著胸膛,她現(xiàn)在就像一只熊崽子,雖恨意滔天,卻沒有反抗的能力。
“現(xiàn)在的確孟家的嫌疑最大?!毙∏f子一本正經(jīng)的道。
江似錦低頭沉思了一會,轉(zhuǎn)身正視著孟蘭的眼睛,平靜的道:“你一個人對付不了孟家,不過我可以幫你。”
孟蘭的眼睛很清澈,不過也是,本就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罷了。
不過她江似錦就喜歡眼睛干凈的人。
“姐姐,你能怎么幫我?”孟蘭的眼里滿是期待,還有驚喜。
江似錦和藹一笑,輕言道:“叫我似錦姐吧,我說過,我是知州的女兒,孟家我阿瑪早就想動了,如今也抓到了不少把柄,對付孟家還是容易的?!?p> 孟蘭破涕為笑,眼眸似星辰,灼灼其華,耀眼的很。
“若是似錦姐能幫孟蘭報仇雪恨,孟蘭他日必好生相報!”
是個心思澄靜又堅強的。
江似錦將脖子上的玉飾摘了下來,是藍田玉雕的梅花,小小一片,卻栩栩如生。
“我出生于寒冬時節(jié),那時臘梅開的正盛,我阿瑪便親自刻了個這個,我一直帶在身邊,如今我身上也沒有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不過這個剛好可以,我阿瑪和額娘看到一點會幫你的?!?p> 孟蘭小心翼翼的接過。
“似錦姐,是讓我?guī)е@個,去知州府嗎?”
“是?!?p> 江似錦嫣然一笑,又言道:“保管好它,日后有機會再歸還于我。”
孟蘭的眼里噙滿了淚水,聲音哽咽:“孟蘭謝,謝謝似錦姐……”
“好了,不必謝我,好生安葬你額娘吧。”
江似錦看了眼這陰沉的天,心底的不安涌上心頭,嘆了口氣,離開這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