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皇叔路長鳴
楊柳絮在齊忠面前一直都樹立成了與世無爭身世凄苦的苦命女子的形象,這樣的女子最是能得到男子的青睞與呵護。
可今日不行。楊柳絮從宋染出現(xiàn)開始,便毫無招架之力,甚至只能仍由她宰割。
不單她如此,就連齊忠,在宋染出現(xiàn)以后,作為一家之主的他又何曾拿到了話語權。甚至于從一開始的怒火滔天到現(xiàn)在的怒而不發(fā),哪一點不是被宋染拿捏得死死的?
想來今日就算沒有路長鳴在,這整件事情的走向也只會是隨著她的意愿。
宋染口中的程小將便是當初他選來監(jiān)視楊柳絮和張博嚴的人,同時也是齊忠信任的人。
此時程小將站了出來,憤怒的瞪了跪在地上的那人,然后抱拳,頗感為難的開口道:“回稟將軍……我二人奉夫人之命暗中監(jiān)視楊柳絮和張博嚴這對奸夫淫婦……………………”
他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敘述著所見所聞,毫無偏頗。
便見齊忠那一張臉由紅變白,由白變黑,最后坐在哪里,看著竟然還有些頹廢。
路長鳴聽完也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看向坐在一邊喝茶的宋染。宋染瞬間便感受到了眼神,目光習慣性的便帶著殺意回敬了過去。發(fā)生對方是路長鳴,瞬間又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般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就那么一瞬間的瞬間,路長鳴還是捕捉到了她眼神的變化。
有趣,這個將軍夫人可比整個將軍府都有趣。
楊柳絮和張博嚴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跪在哪里,張博嚴咬著牙,最后也不知道是害怕極了還是怎么得,竟然開始攀咬宋染。
“將軍……將軍明鑒,程小將早就被夫人收買,才誣陷于奴才我啊。奴才,奴才是柳絮的親舅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宋染冷笑一聲,道:“我可沒有本事同時收買兩個做一樣的證詞。而且很多事情將軍不查,你們以為旁人就不會知道嗎?”
齊忠顫了一下,抬頭看著宋染。那目光似是在問‘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宋染心頭覺得好笑,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才是她的報復風格,就是要讓齊忠一點一點的開始崩潰。
宋染這個人記仇,讓她活生生疼那么多天明面上是楊柳絮和楊博嚴所為??扇羰菦]有齊忠這個大豬蹄子的縱容,‘宋染’又為何會落得這般下場?她又怎么會疼那么多天?
還有楊柳絮和張博嚴,死,自然是要他們死的,但也不能讓他們死得痛快。
“這幾日我倒是沒閑著,順手便派人查了你二人的過去。張博嚴,你根本就不是楊柳絮的舅舅。當初楊柳絮淪落青樓,你便是那青樓的打手吧。一個娼妓為了保證自己不被大罵……”
“夠了!”楊柳絮咬著牙,滿臉悲憤的看著宋染,道:“便是因為我是一個娼妓,只是因為我曾經(jīng)是一個娼妓。姐姐你從未看得上我,這府中又有誰看起我?”
她說得凄慘無比,加之面容憔悴長相可人,這般雨帶梨花的模樣,瞬間便讓齊忠動容。
宋染心道:高手啊,在這樣必死的局面都能利用男人的同情心。看來這一招值得她學習學習。
只可惜,她的對手是她宋染。
宋染可不是一個有憐憫心的人。
不管是任務還是尋常的為人處世,她都奉行已最少代價獲得最大回報。對于要解決的敵人也絕對不會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
就像當年,若非她一時心軟,整個雇傭軍團十三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不會為了救她而亡。
那時候開始,宋染便發(fā)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她都要這些人加倍償還。
此時楊柳絮打算利用齊忠的同情心,瞧著這樣,就連程小將眼神似乎都有些閃爍,似乎也動了些許惻隱。
想輕松翻盤?做夢!
“二夫人當真是可憐得緊,因為是娼妓之身,便可目無尊長鞭打正房?因為娼妓之身,便可貪污受賄,置將軍名譽不顧?因為娼妓之身,便可背著夫君行茍且之事……”
“宋染!”楊柳絮豁然起身,也不知道是氣得發(fā)抖還是害怕的發(fā)抖,顫抖的指著宋染,道:“夫人,我一向敬重于您,您怎可信口雌黃?就算您要是我離開將軍,讓我去死,又何必編出此等謊言,污蔑我清白?”
宋染不以為然的冷笑,道:“你我共同服侍將軍多年?我若真要對付你,何必等到今日?若非是撞破你的丑事,被你逼得走投無路,我又怎會對付你?我身上的傷,大夫早已驗證,若非我命大,此刻不是被你們打死也是被你們餓死。對了,你們對外還說我是得了疫病吧?要不要將大夫和下人都找來?此刻還要狡辯,真是見了棺材都不知道落淚?!?p> “你,你……將軍,我,我……您信我,絮兒對您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是啊,將軍,我與二夫人絕對沒有行茍且之事……是大夫人買通了這些士兵,污蔑我們?!?p> 宋染冷笑,她還以為這張博嚴多聰明,這個時候說這等蒼白無力的辯詞,她甚至都有一點懶得搭理他的感覺。
“將軍,您可能也還不知道。二夫人背著您通過張博嚴收取賄賂,在軍中買官賣官吧?”
“胡說,我軍中賬下制律嚴明……”他說這話,眼神不由自主的便看向了路長鳴。
只可惜路長鳴依舊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依舊品著茶水,做一個合格的看客。
“你自然是制律嚴明,可楊柳絮是您最寵愛的人,她推薦去的人又有誰不殷勤的巴結(jié)些?將軍這些年也算是在朝中為官,當中關節(jié)難道想不透?”
齊忠轉(zhuǎn)眸,帶著殺氣,陰深深的盯著楊柳絮和張博嚴,一字一句的問道:“她說的可有此事?”
眼看張博嚴就要把持不住打算招認的時候,楊柳絮堅定的搖頭道:“沒有,沒有!”
宋染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沒說,重新坐回了主位,轉(zhuǎn)眸看著空空蕩蕩的桌面,還慢慢悠悠的說了一句:“哎呀,茶水有些冷了。”
楊柳絮此刻已經(jīng)冷靜下來,冷眼看著宋染,笑道:“大夫人當真是溫柔賢惠。您突發(fā)疫病,我好心好意擔心夫人疫病傳染他人才將夫人帶到了偏僻的小院治療,卻不想現(xiàn)在夫人疫病好了,卻記恨起我來。短短不到半月,大夫人說我與親舅舅……亂倫,又說我貪污受賄。這些罪名,當真是擔待不起?!?p> 楊柳絮說得倒是真情實感,生生叫人覺得她是被冤枉的。不去做那臺上的戲子倒是可惜。
“大夫人既然這般要置我于死地,那我楊柳絮便遂了夫人的意,今日便一頭撞死在這里,省得污了您的眼睛。”
宋染笑了笑,道:“既然不想臟了我的眼睛,便麻煩你死遠一點?!?p> 楊柳絮憤恨的看了宋染一眼,再絕望的看著一聲不吭的齊忠,幾乎是咆哮了一聲,道:“將軍,我們來世再見。”
她那么說完,后面的戲碼自然而然的便是她沖向柱子準備撞死,而齊忠也沖了上去,不出意外的攔住了她。
宋染看著一個說冷靜一個說要死的兩人,不由得搖搖頭。
能不能來點新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