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對勁。”睚眥歪頭沉思。
蒲牢在一旁一蹦一跳:“哪些?哪些?”
“閉嘴,蠢貨?!?p> “你蠢,你才蠢,你全家——”
“再說,腦袋給你咬下來?!表{呲牙。
“蒲牢大人沒有腦袋,蒲牢大人的腦袋就是肚子,蒲牢大人再不吃東西肚子就要死掉了?!逼牙梧┼┎恍?。
睚眥抬爪捂臉,伊拉忍住笑:“1號,請告訴3號給呱唧準(zhǔn)備晚飯?!逼牙芜蛇山兄ゲ妥谰臀涣恕?p> “哪里不對勁?”伊拉轉(zhuǎn)頭問睚眥。
黑狗沉思,如暗夜般的眼睛透出些許疑惑?!昂谟蛟诠蕠鴮儆诙褥`體,一般來說在第一次被剝離實體之后,至少要等一個月左右才可以進行下一次實體契合?,F(xiàn)在距離黑域上一次剝離才不過兩天,這實在是不合常理?!?p> “也許不是一只黑域?”
“不會,黑域有很強的領(lǐng)地意識,一旦確定,不會輕易更換。據(jù)你所說,那個黑域應(yīng)該就是之前追趕你的那一只?!表{更加迷惑了。
“笨蛋,有了影的力量,它一晚上就可以恢復(fù)活力?!逼牙芜蛇山小?p> 睚眥看了一眼餐桌方向的蒲牢,表情明顯緊張起來:“蒲牢說的沒錯,看來故國真是要變天了?!?p> 伊拉問:“影怎樣?到底怎么回事?”
“影從———出來,帶來——,故國之風(fēng)會變——,所有異界——會涌出?!表{斷斷續(xù)續(xù)費力吐出幾個字。
“什么?”伊拉一頭霧水。
“算了?!表{放棄,“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危險就要到來就可以了?!?p> “笨蛋,早和你說了,那里的事情誰也無法開口,也不知道你費勁巴拉地干嘛?”蒲牢輕蔑地笑。
“閉嘴,蠢貨?!表{頂回去。蒲牢翻翻白眼不再說話,魚肉已經(jīng)端上來,只聽得一陣大嚼特嚼之聲傳來。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伊拉問。
“走一步看一步吧,伊布不是留了地圖給你?”
“你知道?你之前看過?”伊拉驚問,明明看地圖之時睚眥不在身邊。
睚眥輕笑,“還用提前看,這個家里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走吧,啟程去埃菲爾克?!?p> “現(xiàn)在?”蒲牢從飯盆中抬起頭。
“對,就現(xiàn)在。湖對面是什么樣子你應(yīng)該也清楚了,它們可不是為了觀光才集結(jié)的?!?p> “我也是這樣想,需要早點找到父親和哥哥失蹤的線索。”伊拉堅定的說。
“再多呆一晚不好嗎?蒲牢大人的魚肉還沒吃夠,呱呱?!逼牙翁_。
“不能,時間很緊?!表{抽動鼻子:“我能嗅出來,風(fēng)氣越來越不對勁了?!?p> 吃完晚飯,伊拉回房收拾行李。穿回之前的黑色膠質(zhì)緊身衣,女孩對著滿柜的鞋子開始發(fā)愁,蒲牢見她半天不動彈,蹦蹦跳跳地過來看。
“蝴蝶結(jié)那雙不好嗎?有點像蝴蝶魚的樣子,很美——啊——味的?!逼牙芜蛇山兄?。
“閉嘴,呱唧?!耙晾焓忠话淹崎_他。
“你個蠢貨,單鞋怎么走路?!表{斥到。
與1號爭論了半天,伊拉才來到地下室儲物間,從一個大大的箱子中各種旅行衣物中翻出一雙土黃色的小羊皮靴子。
看起來很合腳,伊拉使勁一吹,灰塵彌漫空中?!翱瓤瓤?,你怎么喜歡男人的東西?”蒲牢蹦跳著順臺階回跑。
伊拉很滿意,開心的擦拭起來。靴子十分合腳,還很柔軟舒適。長途跋涉最需要就是這樣一雙合腳的靴子,結(jié)實耐用且舒服,伊拉彈了彈皮面。
收拾好行囊,伊拉背起雙肩包。出了房門,伊拉回首,1號在門口擺手揮別。短短兩天的相處,伊拉對這里有了家的感覺。
她轉(zhuǎn)身,大步向著房子南面走去,草坪的盡頭停著一架青色的滑翔機。身后跟著一只精悍的黑狗,黑狗頭頂上蹲著一只蛤蟆。
湖水盡頭,是焦躁逡巡的黑犲與身后的一群兇獸幫手。見到伊拉從房子里出來,它揚天長嘯,身后的黑影如潮水般涌到岸邊齊齊吼叫。
滑翔機內(nèi),伊拉綁好安全帶,左右尋找。
“你找什么?”身后的黑狗奇怪?!斑蛇??!逼牙胃阶h。
“開關(guān)啊。”伊拉嘟囔。
黑狗兩抓捂臉,“笨蛋,你是令師,用你的令力,怎么每次都要我提醒?”
“呱呱。”蒲牢附和,“你簡直就是個元素銻!”
“哦,可是五令沒有風(fēng)?。?!”伊拉小心翼翼地問。
“笨蛋,火生風(fēng),用火令,我的天!你簡直是我見過資質(zhì)最差的令師了?!焙诠反蠛啊?p>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都教了十幾個了,怎么還這么個暴脾氣?”蒲牢慢吞吞地說。
伊拉摸摸木質(zhì)的滑翔機,有些猶豫:“萬一燒壞了呢?”
“笨蛋笨蛋笨蛋,火令不是非得火燒,那是最低級的方法。用火令之力加熱機翼下端空氣,熱脹冷縮,空氣形成流動,自然就會托浮升起。拜托,你肩膀上扛的是腦袋,不是屁股,動動腦子好不好,小姐!51號!”睚眥很是無奈?!罢媸俏医踢^最笨的,就這副腦子還做什么令師?”
伊拉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一眼睚眥,沒敢吭聲,掏出短笛附于嘴邊。
熱烈的聲音響起,空氣漸漸流動,機身漸漸顫抖不停。笛聲持續(xù)不斷,逐漸由低沉向高亢而去,四周空氣漸漸變得熾熱,攪動空氣開始旋轉(zhuǎn),機身慢慢被托起。笛聲急轉(zhuǎn)而下,一陣狂風(fēng)吹過,滑翔機快速向空中升去,半空中打了一個旋,風(fēng)力突然消失,機頭直直墜落。眼見就要墜入湖水之中,睚眥一爪子抓到伊拉的肩膀,伊拉吃痛,奮力一吹,一聲嘹亮的笛聲響起,卷風(fēng)飛速回轉(zhuǎn),機身擦著湖面急速略過,穩(wěn)穩(wěn)地飛向空中,穿越群山之間的縫隙漸漸飛遠。
身邊一團團水霧形成的云朵,偶有一只鷹略過,鄙夷地看著黑狗頭頂?shù)那嗤?。蒲牢長大嘴巴驚魂未定:“蒲牢大人還沒有吃夠魚肉,不想死,你能不能飛——穩(wěn)——些——?!”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伊拉迎著風(fēng)大聲說:“閉嘴,呱唧,剛才下面都是湖水,你是一只蛤蟆?!?p> “你是蛤蟆,你才是蛤蟆,你全家都是蛤??!啊——”吼聲漸漸遠去。
遠處,逡巡的黑犲撲通一下跳入湖水,追隨者滑翔機的方向而去。1號關(guān)閉房門,托爾雷克在黯淡的青光中閃了兩閃,突然隱去了蹤跡。靜靜的湖面波瀾不驚,夜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