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兄,季兄?!标惙蜃訂玖思疚某蓛陕曀呕剡^神來。
“你們兩個的畫作可謂別出心裁,詩、樂、畫渾然一體,且選題虛實結(jié)合、既有美感又充滿生機,沉穩(wěn)大氣樂觀積極,堪稱上品佳作?!奔疚某山o出自己的評價。
“那老夫宣布,此次獲勝者為林澈、肖韻,并將二人的《天地人間》圖收錄鳳華山,入載。”陳夫子的話讓眾學子很是羨慕,畫作能被鳳華山入載收錄真是莫大的榮幸,可遇而不可求。
“謝先生?!毙ろ嵑土殖寒惪谕?。
“此畫當真新意十足,意境可嘆。尤其是這巾帕上的丹頂白鶴,仿佛是仙鳥銜畫送入人間。此外畫工十足,琵琶技藝超然,配合也十分默契,是難得一見的場景。”陳夫子也點評幾句,他著實沒想到能看到這一幕,一幅名畫便在他眼前誕生了。“你二人去畫上落款吧。”
“是。”林澈和肖韻又是動作一致。
“夫子,判他們?yōu)榭?,我不服?!笔琴苡碌膬鹤?,佘家人真是到哪兒都不安生?p> “哦?為何?”陳夫子問。
“一,我們的畫作都是按照夫子的要求提前做好,他們即時作畫雖討了巧,但不符合夫子的規(guī)矩啊;二,肖韻僅僅談了個琵琶,她一沒作畫二沒題詩,夫子要求的是一組兩人一人作畫一人題詩,所以他們于規(guī)矩不符。所以這作品做不得數(shù)。”他一本正經(jīng)的胡攪蠻纏。
陳夫子提出“一人作畫,一人題詩”的本意是要求同組的人合作,而不是一方出力或者分而做之,這倒是成了攻擊肖韻林澈二人的依據(jù)。“對于質(zhì)疑,你們二人有何解釋?”
肖韻本想開口,但平日少言的林澈搶先了,“夫子只說每二人結(jié)組,一人作畫一人提詩,再對所有畫作進行評比。并未申明需提前做好,再拿出來品鑒;方才作畫時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力被琵琶聲和畫吸引,未曾注意題詩是如何顯現(xiàn)的。”
這時眾人才回憶起來,真是這么回事。都只顧著聽琵琶賞畫了,當真沒在意題詩是何時出現(xiàn)的,都以為是林澈邊畫邊題的。聽這話的意思,不是林澈寫的。
“老夫可以作證,這些詩句是肖韻放下琵琶后,前去查看畫作墨跡時所題。不過那時他們已將平畫放到桌上,又背對著眾人,那時你們有的還在陶醉、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只顧著盯著琵琶美人,有幾人能注意到肖韻是在題詩。”陳夫子說。
“老夫也可以作證,你們將落款的字跡與題詩對比,一切便可明了?!奔疚某烧f。
仔細一看,當真如此。
“所以,佘公子,我們并未違反任何規(guī)矩。你可還有疑?”老子欺負肖韻,兒子還來欺負她,真當她是軟柿子?。?p> “你!你一個玄門弟子,就算是樂修也該修琴,彈什么琵琶!琵琶這等下賤的樂器,奏出來的都是靡靡之音,壞人志氣!”道理說不通就開始人身攻擊了。
“此言差矣,靡靡的是人,樂器何其無辜!方才我彈得第一段曲子是《霓裳羽衣曲》,此曲是一位皇帝為獻祭玄門先祖而做,雖說通常不用琵琶演奏,但方才你可聽出了靡靡之意?”肖韻反問。
用來獻祭玄門先祖的樂曲,諒他佘雨再嘴硬也不敢說這曲調(diào)的不是。“自然,沒有?!?p> “那便是了。樂器不分貴賤也無個人的主見,它能奏出什么樣的樂曲,全憑它的主人的才藝心境了?!毙ろ嵳f。
宋言拍手稱贊,“肖姑娘言之有理,宋某認同?!?p> “對,我也同意?!背酚謥頊悷狒[。
“既再無異議,那此番便是肖韻、林澈獲勝。”陳夫子再次宣布。
“聽說第一有賞,老夫便也添個彩頭,許你二人一個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事,皆可提出來。不知陳夫子要賞你的學生什么?”季文成說。
“哈哈,既然季兄許一個心愿,老夫便也隨之吧。正好你二人一人可許一個,有什么想要的?”陳夫子捋著他的小胡子說。
林澈和肖韻相互看看,誰也沒想過獎賞這事兒,肖韻回答:“二位先生,我們暫時沒想到,可否留待他日兌現(xiàn)?”
“自是可以?!标惙蜃踊卮?。“好了,說完獎賞,該說說懲罰了。看看究竟是誰要去掃院子。”
這句話可著實把幾人嚇得心驚肉跳。楚鄯、沈梁、宋言幾人自是不會淪落到打掃庭院的名次,但佘雨可就慘了,第一組被公布要去掃院子的就有他。剛才還大聲喊著不服,轉(zhuǎn)眼就被眾人評判去掃院子,他那張本不怎么讓人高興的臉憋得通紅倒是增添了幾分滑稽之感。
品鑒大會散后,楚鄯走過來要將胳膊搭到肖韻的肩膀上,但是她閃身躲開,兇巴巴的對他說:“今日這身裝扮我可是肖姑娘,你給我放尊重點。”
“今天是肖姑娘,那你平時還是個大老爺們不成!”楚鄯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倒不至于,但你平日把我當過姑娘嗎?”肖韻反問他。
楚鄯一時語塞,最后聳聳肩說:“還真是沒有。你在我眼里就是肖兄,那里是什么姑娘!”
“滾,有多遠滾多遠?!毙ろ嵖炊疾豢此妥吡?。
沈梁這幾日也和楚鄯熟絡(luò)起來,他抱起肖韻的琵琶跟上去,路過楚鄯的時候還可以擺弄著說:“我阿姐可是個姑娘!哈哈……”
一干人都走了,就只剩林澈和宋言。
“林公子當真奇思妙想,同肖姑娘默契配合贏了這場比試。”宋言這話聽不出其褒貶之意。
“承讓?!绷殖褐徽f了兩個字也走了,只留宋言一人在原地。
楚鄯雖說被罵了,但他還是跟著肖韻去了她的院子。路上他叨叨著,“本以為你和林澈一組會是你沾他的光,沒想到啊,出彩的是兩個人!你說你們有這想法都沒提前透露,太不夠意思了!你還說你字丑,小騙子!”
“你知道這幾日林澈按著我練了多久的字!本來我說自己字丑只是一個托詞,沒想到他卻認真了,非要我寫幾個習來看看。他看后說的確不好看,便一直教我寫!”肖韻想說的事你們只看到了我出彩的一面,哪里看到林澈折磨我的時候了。她不厭棄習字,但林澈是個嚴師,當真一絲不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