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劍相碰,發(fā)出噌噌響聲,動作雖看似溫婉柔和,暗里卻用了實(shí)勁兒。
顧婉的每一劍每一招都用了內(nèi)勁,但外行人看來卻似花拳繡腿般無力。
顧蕭很是熟知妹妹的武功套路,一眼便瞧出了顧婉的內(nèi)勁,著實(shí)為白雪晴捏了一把汗。
而身在其中顧婉很是疑惑,每次出招她都使了內(nèi)勁,為何這白小姐都能如此湊巧的避開將她的招式套路化解掉。且這白小姐的招式從未見聞,看似胡亂應(yīng)對,但出招又很是流暢毫無違和感。就像是每一招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力不從心,很是怪異。
伴隨著二人劍技表演的愈加激烈,杜雯的琴聲漸漸從輕柔婉轉(zhuǎn)變得激昂高亢。
初始,杜雯還是應(yīng)對得游刃有余,但逐漸她被二人的表演搞得懵逼了,每次顧婉的招式那么輕快凌厲,但是到那白雪晴接招時又轉(zhuǎn)化得輕柔平和。這一會兒凌厲一會兒柔和的招式讓她很是難以跟上步調(diào),逐漸跟不上節(jié)奏的她音律亦變得混亂,遂只能停了下來。
琴聲雖停,但比試中的白雪晴和顧婉卻難以分開。
顧婉的招式愈加激進(jìn),她習(xí)武多年從未遇過這種情況,勢必要將白雪晴擊落弄清個緣由。
顧蕭見琴聲已停,但臺上二人仍在比試難舍難分,看著顧婉的招式愈加雷利風(fēng)行,不禁開口:“婉兒,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快停下!”
……臺上二人動作不停。
他實(shí)在忍不住,雙手撐桌,身子一躍到了臺中央。只見他左手一伸,抓住了雪晴的手腕,用力一抵,將顧婉的劍震開。
顧婉和白雪晴被迫分開后,白雪晴皺眉,立馬抽開手退到一旁。顧蕭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握住姑娘的手腕,趕忙松開,“白小姐,抱歉,無意冒犯,望海涵。”
顧婉被震開后,一皺眉,“哥,你干什么,我與白小姐比試得正歡暢呢!”
“這是宮中晚宴可不是你的試煉場?!鳖櫴拕γ家回Q。
而在一旁的白子晟見狀飛身沖過來,他可不管什么場所,有人欺負(fù)他姐姐就是不行。
“你們干什么呀,兩兄妹欺負(fù)我姐姐,是不是想打架?”白子晟沖過來一把推開顧蕭站在姐姐旁邊,雖然明知自己打不過那武將,但是其實(shí)不能輸,男子漢大丈夫就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姐姐,可不能被人欺負(fù)了。
白雪晴汗顏,就那三腳貓功夫還敢與人宣戰(zhàn),無奈的看了眼自家弟弟。
丞相看著這一個兩個的沖上臺上,皇上和皇后正在上方看著,心中又驚又怒:“晟兒,胡鬧,快回來。”
皇上見著這幾個小年輕著實(shí)有趣,忍不住大笑:“哈哈,這場舞劍實(shí)在精彩,啟悅,你覺得這兩個小娃舞得如何?”
被點(diǎn)了名的平定侯慕容啟悅點(diǎn)點(diǎn)頭,笑意不減:“顧婉小姐藝高強(qiáng),每一招式都瀟灑清晰,吞吐自如,分毫不失男兒風(fēng)范。倒是白小姐的劍術(shù),臣弟聞所未聞,其招式輕柔平和,擅以柔克剛,不難看出此乃劍法上乘之術(shù)。二者剛?cè)嵯酀?jì),著實(shí)讓臣弟大開眼界?。 ?p> “哈哈哈,如此精彩的表演,該賞。你二人既善舞劍,朕便賞賜你們承影、純均劍。”皇上龍顏大悅。
臺下一陣嘩然,紛紛驚羨。
承影與純均為上古十大名中的其二,相傳唯有此二名劍被收入國庫中,其余早已失去蹤跡。
沒想到皇上竟如此大方,將此劍贈予她們。要知道,幾年前平定侯世子苦苦哀求皇上,皇上都不曾允諾贈劍呢!
一旁不遠(yuǎn)處雙手撫琴的杜雯著實(shí)憋屈,原本想讓白雪晴出丑的,沒想到竟讓她大出風(fēng)頭,還得到如此高的獎賞。而如今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們二人,完全忘乎她的存在。
顧婉聽聞,主動伸手牽著白雪晴的手,與之上前謝恩。
雪晴一眼邊看穿了顧婉的想法,并沒有阻止,左右她也發(fā)現(xiàn)不出問題。
顧婉內(nèi)心里實(shí)在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抓住白雪晴的手時,感知對方并無內(nèi)力,但為何在比試時卻能輕巧的避開她的內(nèi)勁。
來不及思索過多,二人便跪在臺上方,恭敬地說道:“民女顧婉(白雪晴),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p> “起來吧,不必多禮了?!?p> 待白雪晴與顧婉起身,皇上才慢慢道,“這一場表演你皆是戴著面紗,這是為何?”
白雪晴福一身子,“回皇上,民女從前大病不得受風(fēng)吹,如今雖病好了,但戴面紗卻已成習(xí)慣,故而外出時都會戴著。”
“原是如此,你且揭開面紗,讓朕你看看?!被噬蠈?shí)在好奇,想要瞧上一瞧,畢竟當(dāng)年丞相的夫人亦是美如仙謫。
白雪晴應(yīng)聲將頭上的白色面紗緩緩揭開,面容逐漸露出,眾人目光如炬,很是好奇。
面容漸顯,席中靜默無聲,皆為其容顏所驚。
白雪晴低眉垂目,靜靜地站立在臺中,涼涼清風(fēng)襲來,她白衣翩翩,宛如冰山上遺世綻放的雪蓮,圣潔高貴。
亭亭玉立的女子,面上肌膚如玉,挺立的鼻尖下,微抿的櫻桃小嘴不點(diǎn)而赤,眉間細(xì)眉微蹙,顯露出她略微的不耐。
砰!
一個宮人看著白雪晴出了神,不小心將斟酒的杯子打碎,驚醒了眾人。
“奴才罪該萬死,求,求皇上饒命。”
“退下吧?!被噬匣剡^神來,繼而望著白雪晴,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捋了捋胡子,贊嘆道:“果真是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記得當(dāng)年白夫人亦是貌若驚鴻,白小姐這副容顏堪稱國色!”
“謝皇上夸獎?!卑籽┣绻蛑x便回席。
經(jīng)此風(fēng)波,宴席照常繼續(xù)。許久后,皇上與皇后回宮歇息,場內(nèi)官人子弟再度熱鬧起來。
眾年輕子弟紛紛議論著白家小姐的容顏,偶有大膽的偷偷觀望,這引得場內(nèi)姑娘們的不喜。
此一宴席隆重,誰不是精心裝扮,憑什么就讓那突然冒出來的白家小姐隨意的就搶了風(fēng)頭。
白子晟亦是不耐煩的,一個個的覬覦他的姐姐,著實(shí)可惡。
實(shí)在無法忍受卻又無可奈何的白子晟,忽然砰的站起來。
看著他那不善的目光,眾人被嚇了一跳。
“臭小子,你干什么?快些坐下?!卑棕┫嘁啾粐樦耍杆俜磻?yīng)過來訓(xùn)誡白子晟。
“我去吹吹風(fēng),在這悶得慌?!卑鬃雨烧f罷抬腿便離開席位,離席時還不忘瞪了一眼那些個花癡小子。
白子晟不是第一次入宮參加宴席,丞相知道他不會到處亂跑,留他在此指不定還會跟那些官家子弟吵鬧起來,便也放心讓他出去了,嘴里仍不忘叮囑他:“別走太遠(yuǎn)了,過會兒快些回來?!?p> “知道了。”白子晟不耐煩的應(yīng)答道。
白子晟離席后,初始大家還有有點(diǎn)忌憚那兇神惡煞的家伙,不敢再明目張膽看白雪晴。
白雪晴有些不耐,復(fù)而又帶上了面紗。
但過了許久,仍未見白子晟回來,那些個男子卻又忍不住偷偷瞄這個美若天仙冷若冰霜的女子。
更有大膽者竟還走來搭訕。
“久仰白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令人刮目相看?!?p> 一名身穿暗紫色蘇繡如意錦衣的男子手執(zhí)一把九天攬月扇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和煦的笑容,眼里滿是欣賞和贊揚(yáng)。
…
然,白雪晴無動于衷,眼睛看著一個方向,絲毫不受影響。
那名男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卻仍不放棄道:“白小姐,本宮這廂有禮了?!?p> 白雪晴仍無動于衷。
“大膽,這可是咱們二皇子,白家小姐你竟見了皇子不行禮!”一旁的小宮人看到白雪晴桀驁的態(tài)度,怒斥道。
“誒,小盒子,不得無禮,白小姐只是不知本宮身份罷了,不知者不罪。”二皇子溫和的說道,生怕驚到了眼前的姑娘。
眾人看著二皇子上前搭訕,羨慕又嫉妒。羨慕他能如此親近的距離與之交談,有嫉妒他獨(dú)自搶占了姑娘的注意力。
而被擋住視野的姑娘,此刻皺著眉頭,瞪了一眼這聒噪的二人,站起了身子。
被姑娘迷了心神的二皇子此刻倒是有些難以自持,那一瞪眼,仿佛帶著嬌嗔,讓他好生心癢。
他理了理衣著,擺好姿勢正欲與姑娘暢談時,白雪晴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
二皇子身形一頓,愣在當(dāng)場。
白雪晴路過便直奔那顧將軍的坐席,這讓周邊的小生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