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見那白雪晴過來,以為她看上自家哥哥,一把站在哥哥前邊,“你要干什么!”
顧蕭亦是好奇,他們與這白小姐素不相識,如此這般是何意?
“顧將軍、顧小姐安好,顧小姐行事磊落大方,雪晴想與顧小姐交個朋友?!卑籽┣缯驹陬櫷袂胺?,緩緩說道。
顧婉似乎并不喜這個陌生的姑娘,覺得這跟京中那些惺惺作態(tài)的大家小姐沒什么區(qū)別。
“交朋友?我顧婉可不交不舞之鶴,若你能贏過我手中的劍,我就叫你這個朋友。”
“嘶~”
眾人抽氣,這顧小姐真是欺人又狂妄,人家姑娘主動與之交好,不但不領情還仗著自己武藝了得欺辱人家。
唉,這怕是要傷了佳人的心了。
“婉兒不得無禮,人家白小姐一片心意,你怎的這番欺辱人家?!鳖櫴捵鳛楦绺缍家床贿^去了。
“你這人怎的如此無禮,我家小姐主動與你交好你竟出口辱人,就你這三腳貓功夫何須我們小姐出手,我就能將你擊敗?!甭犔m從未見過有人膽敢侮辱小姐,一聽顧婉的話,瞬間炸了毛。
“你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我就讓你瞧瞧本小姐的厲害。”顧婉亦是上頭,不服輸?shù)男宰由蟻砹司蓬^牛都拉不回來,一把甩開了哥哥,要上去與之決斗。
白雪晴眼見形勢不對,立馬制止道:“聽蘭,不得無禮。”
聽蘭聽到小姐的話,雖不服氣但卻不敢上臺了。
這下顧婉更是來氣:“白雪晴,你要么讓你丫頭上來,要么就你上來,攔著她做甚,莫不是怕輸?今日不論輸贏,你們不上來一個與我比試,就不許走出這宮宴!”
顧蕭見妹妹是鉆了牛角尖了,自小但凡有人質疑她的武功她都必要打上一架,只能上前勸導:“白小姐,舍妹從小就這性子,要不就讓小丫頭上去與她刷刷,點到即止,絕不會傷了你家丫頭的,可好?”
白雪晴亦是無奈,揉了揉眉眼,“你上去和顧小姐切磋切磋吧,顧小姐是我朋友,不可下重手不可傷人,聽到?jīng)]有!”
“是?!甭犔m一聽可以上去,瞬間興奮起來,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比武受傷亦是正常,必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不必禮讓,我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鳖櫷裨谂_上怒氣沖沖。
“婉兒,點到即止,切莫傷了人?!鳖櫴捫念^著急。
臺上二人風風火火,一番勢必要干倒對方,臺下憂心忡忡,生怕傷了人不好交代。
不一會兒,臺上二人便已開始了比試。
這一場比試,沒有了上一輪美感,兩劍交鋒,讓人生了寒。
這一場比試之后,許多少年見識了顧大小姐的威風凜凜和果敢殺絕,自此傾羨之人只敢對她遠觀卻不敢肖想分毫。
不過這是后話了。
臺上兩人同時將自身內力散發(fā)出來,舉劍逼向對方,交鋒之際,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臺下沒有內力之人,紛紛掩耳,面路難色。
雪晴與顧蕭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忽而,顧蕭發(fā)現(xiàn),身旁這個女子似乎沒有絲毫的異狀。
非但不懼這廝打的場面,還能忍受上面二人散發(fā)的內力,心想,莫不是這姑娘是個隱世高人?
但隨后他便摒棄這個想法了,這年紀比他還小,還是個官家千金,又怎會內力強悍到他都測不出來。
大約,是比較能隱忍,不露于表罷了。
“白小姐若是難受,不若先休息一會兒吧,我會看著婉兒,不讓她傷了那位姑娘。”顧蕭猶豫了一會兒,勸誡道。
白雪晴疑惑地看了看他,恍然大悟般笑了笑:“多謝公子關心,我不難受,我是怕聽蘭下手沒個輕重誤傷了顧小姐。”顧蕭似理解般點了點頭,心道:真是個要面子的姑娘!
在他們聊天過程中,臺上顧婉與聽蘭早已進入了激戰(zhàn)狀態(tài),二人勢均力敵,分毫不相讓。
在兩人近戰(zhàn)揮劍時,顧婉忽然低俯身子避開聽蘭的劍,竄到了聽蘭背后,朝她身后揮了一劍。
眾人屏氣凝神,生怕一個呼吸影響到她們,沒想到女子打架竟也能這番凌厲。
顧蕭更是心慌意亂,這丫頭怎的這番不懂事,說了比試歸比試,切莫傷了人。
正欲出手,忽而聽蘭回身側身避讓,劍從身旁劃過,雖不曾傷到身子,但劃破了臂上的衣服,斬斷了一小戳頭發(fā)。
頭發(fā)隨著晚風,輕輕飄揚,漸漸散落在地。
聽蘭無心理會,手腕一轉,立馬又揮劍向前。
兩劍再次相撞,此次更是激烈。
劍與劍碰撞之時,聽蘭執(zhí)劍的手一個扭轉,繳了顧婉的劍。劍受外力而脫手飛出,顧婉因痛一聲悶哼。
隨后聽蘭一個回身旋轉,刺向顧婉。顧婉武器已被繳飛,還未從疼痛中反應過來,就看見劍鋒凌厲的朝她而來,她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
眾人亦是一聲驚呼,嚇得忘卻了動作。
“聽蘭!”白雪晴一聲喝住。
聽蘭聽到小姐的聲音,知曉小姐必是生了氣,趕忙停下手中動作。
顧婉閉著眼睛,感覺到劍風已撲向她,但刺痛感仍未傳來。隨之睜眼一瞧,劍鋒已到達胸前,堪堪停在了一厘之距,心中默默呼了一口。
顧蕭看見妹妹危機解除,遂放下心來。
“白小姐身旁能人輩出,顧某佩服,感謝白小姐手下留情。”顧蕭鞠了一躬。
白雪晴見狀亦退一步與之行禮:“聽蘭能耐不如顧小姐,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顧將軍過譽了?!?p> 聽蘭看著白雪晴心顫顫的,忙與顧婉行禮便垂著腦袋下來了。
丞相看了這一幕幕,心想:他不過與幾個同僚聊了幾句,這怎么就又打上了?
匆忙趕到白雪晴和顧蕭身旁,客套道:“小女第一次出門,不識得顧將軍,若有得罪將軍和令妹之處,還望海涵。”
顧蕭亦是謙虛的回應:“丞相嚴重了,是舍妹頑劣,想要與白小姐的人切磋,驚了丞相實在抱歉?!?p> …
白雪晴看著二人客套,實在是無語至極,還是喜歡顧婉的干脆利落。
回身再度走向顧婉,只見顧婉在一旁揉戳著手腕。
“聽蘭下手不知輕重,可是傷了顧小姐?”白雪晴抱歉的對顧婉笑了笑。
“無事,是我技不如人,也沒傷到我哪兒。”顧婉放下衣袖,無所謂道。
“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顧小姐切勿大意了?!?p> 顧婉看了她一眼,不以為意。
片刻后,白雪晴實在不喜這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便與丞相道:“爹,子晟許久未歸,我且去找他一找?!?p> “你在這宮里不大識路,還是不要亂走的好,不然出了什么事,你讓爹怎生是好?”丞相心中憂慮,立馬反對。
白靈玉看著白雪晴盛世的容顏,心中著實驚羨,而在場所有男子對她無一不是贊美與傾慕,心中更是嫉妒。
心想若她不在場,那些王侯公子說不定還能注意到自己,還有結識貴人的機會。
于是立馬挽著丞相的胳膊,甜美的笑道:“爹爹,二哥哥許久還不回來,難道您不擔心他嗎?他向來只聽姐姐的話,姐姐去找他定能將他找回來?!?p> 丞相猶豫了一會兒,但仍是不放心。
“若爹不放心,可派人與我一起去找子晟。”白雪晴知曉丞相是動搖了。
“罷了,你快去快回,莫要在外邊逗留,稍后我們就回府了?!必┫嗨焱鈫玖诵P一塊陪白雪晴去找人。
白子晟在離開宴席后便跑到了不遠處的湖泊旁坐著發(fā)呆,覺著此處著實安靜舒適,那宴席簡直煩人的緊。
忽而看見湖泊旁似乎有個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著,月光下,風驚動了湖面的平靜,那東西隨著波紋晃動現(xiàn)出異樣的光芒。
“文書,你快來看這是什么?”白子晟看著這發(fā)著亮光的東西,似乎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文書不曉得?!蔽臅鴵狭藫项^,對此很是疑惑。
“這還有個尾巴,你且去那邊瞧瞧,小心些拽住它的尾巴,看看是什么東西。”白子晟忍不住好奇。
但文書確實慫了,畏縮著小身板:“少爺,文書不敢去,你看這天色如此黑,這什么只得我們兩個人,要不我們快些回去吧,我們出來也許久了?!?p> “別廢話,你快些去,若是這東西跑了你看我抽不抽你。”白子晟揚起了手,惡狠狠道。
文書不敢多言,匆忙跑到另一頭去瞧那東西了。
正當他們在琢磨的時候,身后在外邊待了許久的慕容軒,聽見歌舞聲漸息,正準備回宮宴。
路過此處時,小蚊子看見二人在鬼鬼祟祟的低頭,似在撥弄著什么東西,以為是哪個宮里的奴才在做什么壞事,正欲開口呵斥。
慕容軒揚手制止住了小蚊子的舉動,這個人他怎么可能不認得,不就是那個事事與他作對的白子晟嘛!心想:上次打架害得他被爹懲戒關了禁閉,這回自個兒送上門來了,那可就不客氣了!
慕容軒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后慢慢的摸過去,就在他到了白子晟身后,剛一伸出手欲將其推下湖泊……
白子晟忽而感覺身后怪怪的,側身看見余光有個人影,以為是膽小的文書又跑回來了。
“文書,你個膽小鬼怎的又跑回來了?”白子晟發(fā)覺余光的身影慢慢靠近。
“少爺我還在這邊啊。”不遠處在湖泊旁倒騰的文書疑惑的開口道。
子晟聽到文書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頓了一下,馬上便反應過來了,迅速回頭。
慕容軒被白子晟忽然發(fā)聲嚇得頓住,想要推人的手架在半空,還未來得及收回來。
“好你個狗熊,竟敢趁老子不注意,想推我下去!”
白子晟一眼便看出來慕容軒的意圖,瞬間扔下手中擺弄的樹枝,勁直站起來朝對方走去。
落葉知梧
不舞之鶴::舞:舞蹈。不舞蹈的鶴。比喻名不副實的人。也用來譏諷人無能。(顧婉起初對白雪晴很是不喜,有偏見,故而如此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