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天地間一片蒼茫。
三個人身披蓑衣、頭戴笠帽,身后是幾排深深的腳印,延伸至無邊的風(fēng)雪之中。
“這鬼天氣,偏生又不肯御劍?!?p> 小蝶抱怨著,“如此這般走下去,要找到何時……啊呦……這有個坑!當心莫踩進來了。”
菱兒扶住小蝶,繼續(x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替林一解釋道:“這般風(fēng)雪天氣,飛個四五丈高便看不清地面了,也只有這般找法了。”
林一摘下斗笠,拂掉上面的積雪,說道:“再走恐怕就要出了飛雪嶺了,折往北邊去碰碰吧?!?p> 他戴上斗笠,轉(zhuǎn)身往北,又從懷里取出一塊兒玉璧,邊走邊揣摩。
“那是什么?”小蝶忍不住發(fā)問?!霸醯乜粗蒙凼臁!?p> 林一撫了撫,道:“這時云青魔留下的玉璧,今日無端地總是發(fā)熱。”
“給我也看看。”小蝶與小蝶與菱兒二人湊了上來。卻見那玉璧清透通亮,一股及其微小的熱氣緩緩散開。
似是感受到了幾人的目光一般,那玉璧竟開始泛起了微微紅暈,一些密密麻麻的怪異花紋圖案顯現(xiàn)出來。
“這是……”小蝶皺眉思索,卻又實在想不起來曾在哪里見過這些圖案。
突然,一張可怖的臉龐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
那是……
她脫口而出:“快丟掉……”與此同時,林一手中的玉璧驀然爆裂,化作一團濃煙。三人沒來得及反應(yīng),眼前均是一黑,癱倒在地。
一處巖洞之內(nèi),被黑霧包裹纏繞的人自言自語道:“老道,這一切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
小蝶醒過來時,屋子里的燭光晃得厲害得很。
她坐起來,見自己正在一張軟塌上,旁邊還躺著菱兒,睡得正香。房間里很暖和,她無意攪醒菱兒,便披上大氅,輕聲下床。
轉(zhuǎn)過屏風(fēng),見一白衣公子正拿一個酒盅敲著額頭發(fā)呆,正是林一。
小蝶連叫兩聲,林一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道:“你醒了?”
小蝶啞然失笑:“若是沒醒,我豈不是在夢游?”
林一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不禁窘然。
小蝶問道:“這是哪里?”
林一朝著屋子角落處揚了揚臉,小蝶看去,這才看到角落的陰影處正躺著一人,她正要過去看那人時,林一拉住了她:“不用看了,那是風(fēng)大哥。”
“我們又回到白猿寨了?”小蝶滿是疑惑。
“不錯,這里確實是白猿寨,至于我們是如何來的,就不得而知了?!?p> “興許是白猿寨的人在外發(fā)現(xiàn)了我們?nèi)?,將我們帶了回來??p> “有可能。”
“你沒有問過風(fēng)大哥?”
“他睡得實在太沉,叫也叫不醒?!绷忠豢嘈?。
小蝶起身,打開屋門,只見外面風(fēng)雪俱停,一輪圓月高懸夜空,整個寨子寂靜以及。
她復(fù)又關(guān)上門,回到桌旁坐下,撫著心口道:“不知怎的,越是這般安靜,我心里越是慌,好似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一般?!?p> 她拿起一把小剪,將蠟燭冗長的燭芯剪得短了些,燭光登時亮了許多,燭光也不是那么搖晃了。她再次看向林一時,竟嚇了一跳。林一的額頭上,赫然腫起了一大塊兒。
“你這是怎么了?”等小蝶輕撫林一額頭時,林一這才感覺到有一陣疼痛自腦門上傳來。
小蝶拿起桌上的一個酒盅,滿臉不可置信:“你就是拿這個敲自己的腦門,給敲腫了?”
林一點了點頭。
小蝶又好氣又好笑,回頭翻出一小瓶傷藥,倒在指頭肚上些許,給林一輕輕涂上:“想不到本姑娘竟然會連著兩次給同一個男人涂傷藥?!?p> “還有,你在想什么呢,能發(fā)呆到這等境界?”
過了一會兒,見林一還未答話,小蝶去看林一臉龐,竟見林一眼中隱隱有淚光泛起。她登時慌了,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林一忽然抓住她手,道:“我們?nèi)o人的地方,再也不要管這勞什子的白毛巨猿、云青魔了,好嗎?”
小蝶噗嗤一聲笑了,道:“你這是怎么了,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飛雪嶺,此時要走,豈不半途而廢?”
林一垂下眼簾,呼吸急促,握著小蝶的手也不住顫抖,過了許久,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是啊,豈不半途而廢……”他喃喃自語著,放開小蝶的手,支頤發(fā)呆。
小蝶坐了回去,道:“莫要多想,我們只需設(shè)法阻止云青魔,先他找到白毛……”
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角落處似乎有些什么異動,她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正熟睡的漢子的手上、脖子上、臉上,密密麻麻的白色毛發(fā)正瘋狂生長。
“白毛、白毛……風(fēng)大哥……”小蝶被駭?shù)谜Z無倫次。
林一也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