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郁被這個熊抱搞得很疑惑,她只不過發(fā)了個呆,結(jié)果這傻逼跟死了爹媽……啊呸!
差點出言不遜。
她費勁推開他:“你干嘛?”
這一看不得了,付司哲這個臭小子眼睛都紅了!
“付司哲你不至于吧……”
談個戀愛經(jīng)驗把自己給感動哭了?
付司哲對著臉胡亂一抹,南郁卻瞇眼看他:“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p> “就那啥……挺有感觸……”
他瞎話還沒開始編,手臂忽然被南郁抓住,她的臉色有些冷然:“繼續(xù)說話,隨便說,別停。”
付司哲微怔,壓低聲音:“怎么了?”
她拉著他鎮(zhèn)定自若朝前走著,眼神卻不經(jīng)意的看向前方商品櫥窗的玻璃,就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有一個穿著淺咖色風衣頭戴黑色禮帽的男人正在偷偷打量著他們。
南郁:“有人在跟蹤我們?!?p> “什么!”付司哲差點叫出來。
不會這么倒霉吧,雖然豪門子弟被綁架勒索什么的經(jīng)常在新聞上看到,但他可不想自己也上新聞啊!而且,南南還在邊上!
付司哲反抓住南郁的手,視死如歸:“南南,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那你能不能別抖了……”
“……”
付司哲欲哭無淚:“我害怕呀,能不抖嘛!”
南郁無聲的嘆息著:“等會到前面的巷口,你一直朝前走,我拐彎……”
“不行不行,”付司哲顫抖著打斷她:“我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的!”
“不是讓你丟下我,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目標是誰,只有我們分開才能弄清楚?!?p> 她慢慢松開了付司哲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如果他跟著你,我過會兒就從背后偷襲他;如果他跟著我……”
付司哲舉一反三:“我就從背后搞他!”
話糙理不糙。
“……對?!?p> 櫥窗玻璃反射了男人跟隨的動作,果然是沖著他們來的。
一切按計劃行事。
到了巷口,南郁果斷拐彎,付司哲也假裝一直向前。
禮帽下,男人似笑非笑。
南郁進的是個死巷子,盡頭只有一堵墻,照進巷子的光線逐漸被人影擋住,陰暗中她慢慢抬眼。
看來,是來找她的。
等南郁轉(zhuǎn)過身,男人才緩緩取下頭上的黑色禮帽,聲音渾厚:“小花兒……”
獨一無二的稱謂。
借著微弱的光,南郁才勉強分辨出那個人是誰,肅殺的氣息立刻被驚喜代替:“你是!”
“呀啊啊啊啊啊,不許欺負南南?。。。?!”
男人背后,付司哲正舉著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鋼管,朝這邊殺過來!
“付司哲!”
“南南別怕!我來了!”
鋼管已然被掄起!男人紋絲不動!
南郁喊道:“他是大舅舅!”
“我和他,不一樣?!?p> 司星闌先被自己這句話逗笑,眼角的淚痣隨笑聲而動:“你肯定覺得我很矯情?!?p> 沐辭:“我為什么要這么覺得?!?p> “有些人就會說,你司星闌和司宴陽同一個爸媽生的,還長著同一張臉,生活在同樣的家庭,還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他自己解釋著,忽然斂了笑意低聲喃喃:“就是不一樣。”
“為什么他是陽,我是星;為什么他活得自由自在,我卻要逼著學各種東西;為什么他總是很快樂,我卻要裝作很快樂的樣子?”
男孩情緒激動,眼中有了淚:“……為什么?”
似自言自語:“真奇怪,我為什么跟你說這些。”
分明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卻好像早就熟悉。
“可能是因為司宴陽?!?p> 雙胞胎的共鳴。
除此之外,沐辭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是啊,”司星闌釋懷笑著,眼中哪里還有淚光的影子:“你不會把剛才的話告訴他吧?”
“你不就是想讓我告訴他嗎?!?p> 說這么多,不就是想讓司宴陽從他的嘴里知道“可憐”弟弟的苦。
平靜地對視,各自的心思早已心知肚明。
司星闌又笑,這次是真的:“司宴陽怎么會和你說得上話?!?p> 沐辭轉(zhuǎn)移視線看天:“可能是因為我和你很像?!?p> 都是心思齷齪的人。
“你是在罵我還是罵自己?”
“誰知道呢?”
要不是因為在公共場合司星闌差點就要對沐辭拍手叫好了,他自詡從小到大演藝精湛,除了南郁他還沒在誰身上認栽過,看來這個沐辭確實不簡單。
既然面具被戳破,司星闌就沒什么好端著的:“其實今天我們也不是偶遇,宴陽發(fā)的信息昨晚我看到了,打游戲也是我拉著他的,那傻小子定了鬧鐘,只不過都被我關掉了?!?p> 見他完全沒有驚訝的表情,司星闌反而有點生氣:“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你很誠實?!?p> 不痛不癢的稱贊。
司星闌皺眉:“你特么是不是在罵我?”
沐辭搖頭:“沒有,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有人告訴過我,司家的小孩都是有一說一,我以為你是那個例外,結(jié)果往往出乎我的意料?!?p> 司星闌發(fā)出一聲冷哼:“那還真是不好意思?!?p> 他傲嬌的樣子忽然讓沐辭想到了南郁,她也是這樣,有時豁達地不成樣子,有時又把所有事憋在心里,別人順著她反而難受,一激她就瞬間炸毛……
困擾的難題一下子得到了解決。
沐辭:“我大概知道要買什么了?!?p> 經(jīng)過一場無厘頭的鬧劇,三人才穩(wěn)當當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
司邵忠早就脫去了那件猥瑣的風衣,精神的國字臉威嚴而不可侵犯。
付司哲這一輩子除了怕老爸,最怕的人還屬這個大舅舅,雖然他常年在部隊很少回家,但童年的陰影一直是不可磨滅的噩夢。
你見過當長輩的把幾歲的奶娃娃扔樹上就是一天一夜嘛!
“司哲倒是長高不少?!?p> 突如其來的點名讓付司哲挺直了腰桿。
“可惜光長個子了,”司邵忠一雙眼睛似迸發(fā)著刀光劍影:“掄鋼管的手臂一點勁也沒有!”
身為大將軍渾厚如鐘的聲音可不是唬人的,付司哲都快跪下了。
南郁真是想起那一幕就想笑,明明就鋼管差一點就要砸在司邵忠身上了,結(jié)果這男人的背后像長了眼睛一樣,徒手一抓,就把付司哲的鋼管拎在了手里。
男人的訓斥還在繼續(xù):“小的時候就喜歡欺負宴陽星闌,罰你爬樹過夜還是一點記性不長!要是部隊里人人都像你一樣空有一副花架子,戰(zhàn)場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現(xiàn)在可是和平年代……”付司哲小聲囁嚅著。
司邵忠:“大點聲!”
付司哲渾身打了個激靈,愣是沒敢再重復,他感激朝南郁投向求救的眼神。
“大舅舅……”南郁開口轉(zhuǎn)移司邵忠的注意力:“您怎么突然回來啦?”
男人的臉色瞬時柔和了很多,看著南郁的眼神和看付司哲時大相徑庭:“當然是回來陪你過生日了,怎么,你不開心?”
“當然開心了!”她笑靨如花。
整個司家,南郁對司邵忠比南秋山還要親。小的時候南郁曾在司家住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可以說是司邵忠一直帶著她,可司邵忠終究是個糙老漢子,自己又沒有孩子,完全是將南郁當男孩子帶,兩個人,一老一小爬樹捉蟲無惡不作,把付司哲和雙胞胎嚇哭都是家常便飯。
男人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南郁的頭,眼中似在追憶過去:“真是長大了,跟你媽媽越來越像了……有沒有去別墅看看她?”
“嗯!昨晚去看的。”
自司敏年去世后,許多和她有關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只有那一副畫是司邵忠特意掛在別墅的。
“好……”司邵忠笑著:“看了就好,那個丫頭在這個世界上沒什么掛念的,就是放不下你……”
“那媽媽要是知道我都把她給忘了,怕是很傷心吧?”
一旁的付司哲聽到她的話,只慢慢低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司邵忠神情嚴肅起來:“花兒,不管以后誰跟你說了什么,你只要記住一點……”
“你的母親,在離開的時候,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