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辛,帝乙少子。
繼位之后,加重賦斂、嚴(yán)格周祭制度、改變用人政策、推行嚴(yán)刑峻法,在外,子辛屢次發(fā)兵攻打蠻夷諸多部落。
在內(nèi),子辛沉湎酒色、窮兵黷武、重刑厚斂、拒諫飾非,在后世被稱之為與夏桀并稱的‘桀紂’典型暴君。
昏庸、暴戾,諸多不好的形容詞,早已加身。
既然如此,既然天下之人皆道孤是無德昏君,商子辛自然索性昏庸到底。
此刻,朝堂之上,龍椅之上,待曹正淳代宣圣諭,命姜文煥為新任東伯候,追封姬發(fā)為永西侯之后,商子辛獨(dú)坐龍椅之上,眼神略有玩味。
不見一絲因重臣被刺之后的悲痛。
也不見一毫要重視此國之大事的凝重。
只是赤果果兩個字甩在百官臉上……
昏君!
殿內(nèi),鴉雀無聲。
三大伯候微微沉眉,新晉伯候姜文煥臉上再有怒氣回潮,比干已經(jīng)半瞇著雙眼,商容臉上有糾結(jié)之意蕩漾,似正在考慮要不要再當(dāng)一次出頭鳥。
便在此時,龍椅一側(cè),曹正淳輕輕喝了一句。
“無事退朝?!?p> 無事?
怎能無事?!
東南伯候于面圣途中相繼遇刺,東伯候姜恒楚更是慘死黃河之中,尸骨無存。
如此大事,必定使得整個大商王朝迎來疾風(fēng)驟雨。
商容咬牙,便是準(zhǔn)備出列啟奏,但是,性情急躁的姜文煥,卻是先他一步出列,一掀甲袍,大聲開口道。
“啟稟大王,臣,有奏!”
像是一個小孩,喪父不久的姜文煥言語當(dāng)中竟是隱著一絲哭腔。
“準(zhǔn)!”
商子辛臉上很明顯的涌起不耐,已經(jīng)抬起的屁股,有些不情愿的又坐回了龍椅之上,大手隨意的擺了一擺。
“父侯于黃河桃花峪遇刺,刺客手持一柄長槍,真仙罡氣兇猛以至壓平黃河怒浪,萬人難敵?!?p> “臣以先王特賜屠龍刀,和此強(qiáng)刺短暫交手,雖不勝,但卻能夠確定,此人槍法簡潔樸實,槍勢皆是直來直往,少有花哨技巧,節(jié)奏鮮明,顯然是脫胎于戰(zhàn)陣殺伐當(dāng)中?!?p> 姜文煥的話語說到這里,一片低聲嘩然,在百官叢中悄悄迭起。
實在是這位姜恒楚愛子話語當(dāng)中的意思太過于明顯了,矛頭直指軍方人物。
加上昨日姜文煥和黃飛虎對峙政事堂門口,百官親眼所見,此刻看姜文煥于朝堂之上再提此事,看樣子又想和黃飛虎過不去,不由得升起嘩然一片。
“靜!”
商子辛虎目一沉,低喝了一句,壓過了百官嘩然。
然后,用頗有疑惑的目光注視著姜文煥,淡淡開口道。
“愛卿的意思是,刺殺孤重臣的槍手刺客,是軍中的健兒?!”
“是!”
姜文煥語氣無比篤定,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一個字,緊接著面上的憤怒瘋狂燃起,一股冰寒殺意更是從虎軀上面蕩漾而起,駭?shù)秒x他較近的一些官員,慌忙后撤躲避。
“我大商王朝八百萬里疆域,傭兵千萬不止,當(dāng)中使槍用矛者,不計其數(shù)?!?p> “但……”
“能夠一腳踏翻我父侯六十丈平海巨艦,能夠以一槍力壓我東魯四百剝皮精兵的至強(qiáng)者,卻是少有?!?p> “臣細(xì)數(shù)之下,不過區(qū)區(qū)一手之?dāng)?shù)。其中,武成王黃飛虎,西岐鱉頭南宮適,青龍關(guān)總兵張桂芳,冀州蘇全忠,北原崇應(yīng)彪俱在此列?!?p> 姜文煥確是個大傻逼。
剛剛晉升為東伯候,幾句言語,便是幾乎將八方權(quán)貴,得罪了個遍。
果不其然,姜文煥話語剛落,便是有人喝罵出聲。
“荒謬?!?p> 北伯候崇侯虎黑臉之上怒氣翻滾,就差指著姜文煥的鼻子呵斥了。
“我兒應(yīng)彪,代本侯鎮(zhèn)守天龍城,每日操演三軍,為我王鎮(zhèn)守北原門戶,豈能偷偷摸摸去殺你父?!”
“姜文煥,本侯念你是個晚輩,不想于你多做口舌?!?p> “但,若你執(zhí)意信口雌黃,言語蔑我兒應(yīng)彪,休怪本侯不給恒楚老哥面子,親自持兵教訓(xùn)于你?!?p> 崇侯虎一身武藝,也是脫胎于戰(zhàn)場殺戮,先天巔峰的境界,足以匹敵千人,且為侯多年,一身上位者的氣勢此刻涌起,立即壓得姜文煥身上的殺氣淡了幾分。
“我兒蘇全忠,亦是代我鎮(zhèn)守冀州,未離半步。”
“東伯候若是不信,可立即遣人去冀州一探,便知真假?!?p> 蘇護(hù)雖然性烈如火,但在朝中地位稍弱,又向來是無比敬重東伯候姜恒楚,因此此刻口中的言語還算是和和氣氣。
“我若出手,一槍之下,你活不到朝歌?!?p> 黃飛虎倒是比較直接霸氣了,輕飄飄一句話出口,立即壓過姜文煥氣勢。
說完這句話之后,黃飛虎臉色平靜,不再言語,看樣子是根本不打算多做解釋了。
百官也都熟悉這位武成王的超高武藝,更是深諳黃飛虎的一貫作風(fēng),自然不會有人再去懷疑,故而,漸漸地,百官的目光若即若離的飄到了西伯候姬昌身上。
其實……
百官的目光,也想飄到商子辛身上去的,只是不敢而已。
實在是在百官心中,要?dú)⒔愠南右扇藳]有太多,姬昌算得上是一個,畢竟東魯勢大,西岐姬昌被東魯姜恒楚壓了十年有余。
商子辛也算是一個。
姜恒楚老伯候為人正直剛勇,往昔歷年來的面圣,都會在朝堂之上公然反駁商子辛的很多話語,再加上東魯勢大到已經(jīng)震主,商子辛的確有嫌疑要?dú)⒔愠?p> “唉!”
便在百官的暗中注視之下,姬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若是本侯麾下南宮適出了西岐,我……我兒姬發(fā),又豈會被刺身死?!”
“文煥侄兒,本侯理解你現(xiàn)在喪父的心情。”
“但請放心,我王已經(jīng)下了圣諭,會嚴(yán)查此事,那膽敢行刺恒楚老兄,和刺死我兒姬發(fā)的幕后黑手,勢必難逃?!?p> 姬昌果然不愧是只老狐貍,是個老影帝。
此刻的輕嘆言語,此刻臉上剛好涌出的淡淡悲傷,立即無形之間擺脫了嫌疑,且以喪子‘姬發(fā)’為由,成功的躋身于受害者行列,暗中引得不少官員心中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