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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沽酒人家

第二十二節(jié)

記得沽酒人家 蘇泠夏01 2380 2022-01-01 10:45:00

  “信?帶到清月宴?”

  云岫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已經(jīng)泥封的信交付于我。“此信需你親手交予親仁公主?!?p>  “親仁公主?”接過信,只見它裁剪工整,封泥完好,“云哥哥你何時認識這親仁公主?”

  “我不認識,此為九皇子所托?!?p>  “九皇子?可為何托于你?要說寄信,他兄妹間不該更方便?”

  “具體的事項,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前些日子九皇子到了江寧,與他本有一面之緣,便邀他到賀府品茶踏青,后受托轉(zhuǎn)交此信?!?p>  “所以,這是算好的?”

  “如何說?”

  “云哥哥你未見過那親仁公主,托人送信的九皇子自然知道,可他還是交予你,那定是算好的,算得就是參加’清月宴’比試的人吧?!?p>  云岫一笑,便是默認。

  “可為何選我嗎?”

  “因為妹妹你聰慧伶俐。”

  雖說這話是在夸獎,卻覺得里頭蘊藏著自己未曾想到的東西。可要說出個所以然,倒真不行。

  “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不答應(yīng)也是不行的,”將手中的信收好,“但我該如何將信交付于公主?想她千金之軀,見一面已是難上加難,更別說親手遞于?!?p>  云岫從袖口取出張紙遞給我,接過一看,只是幾句打油詩:

  紙鳶在云杯在水,

  秋千蹴罷嗅青梅。

  春濃月尋蝶雙舞,

  天上人間比翼飛。

  “可記住了?”

  心中再讀遍后,將紙還于云岫。“這詩格律可不對。”

  云岫一笑,“人對上就夠了。好了,該說的也就這些,可還有疑惑?”

  “全都是?!?p>  云岫又是一笑,“時辰不早,妹妹還是早些回院歇息吧。”

  “交代完事便趕人走了,這可不厚道?!?p>  云岫拍拍我額間,“說你大了,轉(zhuǎn)眼發(fā)現(xiàn)還是那般淘氣?!?p>  “可不是有人說,希望我永遠如此?”

  云岫不語,但對其雙眸,似有波光浮動。

  “好了,不和你鬧,回院了。”說完轉(zhuǎn)身便往爭晴館走,走了幾步回頭見云岫仍處原地,“別杵在那,快些歇息去吧?!?p>  “好?!痹漆峨m如此答,但還停在原地,似乎要等到背影遠去才會離開。

  如此,便不通他再說什么,一人悠哉悠哉地離去。因是知道云岫在身后,步子邁得都比平日小些。

  真是矯揉造作。

  自己內(nèi)心如此拆臺,但絲毫不影響心里的得意,雖說不上來是因為云岫的言語還是前那波光瀲滟的雙眸。欣喜,便這樣回蕩心頭。

  “姑娘可回來了,再晚點,我都要去瑯竹居討人了?!眲傔M屋,陶陶便一臉笑意的迎上來。

  “盡胡鬧?!?p>  “是是是?!碧仗展首髯藨B(tài)的搖搖頭,“姑娘說是胡鬧,那便是了。”隨后和其他幾個丫鬟幫忙梳洗。

  丫鬟收拾完后,全退出屋內(nèi),只留陶陶替我梳理頭發(fā)。

  “好了姐姐,你也去歇息吧。”

  陶陶點點頭離開,如此便只我一人坐于鏡臺前。

  從襟間取出信封,來回擺弄,將前邊與云岫的對話重新回憶。

  此前雖聽頡之說起,云岫與其二人同九皇子曾有過面緣,相互結(jié)識,后只是偶有書信。雖是同時相識,九皇子卻將信交與云岫而不是頡之,要么二人感情更甚,要么便是在陳府一敘后才定。

  雖與九皇子只有一面之緣,但行事不像是個草率之人。云岫向來多謀善斷,若是多加了解,信任他倒是不奇怪??蛇@最終遞信人選于我,就有些不符合常理。

  泠約、畫晴此次都是第二次參加,相比而言自是更熟悉地方和制度,就連比試的姑娘們認識的也比我來得多,與她二人相比,我能接觸親仁公主的機遇更少。

  況肯論機敏變通,泠約絕不輸于我,與云岫也是一同長大的族親妹妹,于情于理也比我來得方便些。

  如若是九皇子定的呢?

  這突然冒出的念想令我吃了一驚。順下而想,便已超出我能猜測的范圍。

  若九皇子來陳府不單單只是拜訪爺爺,與頡之一敘,而是另有所圖。那圖的該是什么?

  若一早九皇子便與云岫定好由我當著遞信人,那陳府相見是否是九皇子用以試探的事因?

  若真是如此,為何一定要將我拉入其中?

  怎么想來,我除了個陳府姑娘的身份便無其他值得夸耀的地方。

  莫非,是沖著陳府來的?倘若是為陳府而來,又為何選我這個閨閣姑娘?

  怎么想來都覺得奇怪。

  罷了罷了,如今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將信藏好,便上床憩睡去。

  恍恍惚惚進入夢鄉(xiāng)后,再次踏進此前所見的那番景象。

  依舊是荒蕪破敗的鄉(xiāng)野,依舊是不見日月的時辰。

  邁開腿往前走,每一步都輕柔的不著地。呼吸著空氣,只感受到風透過胸口到冷意。

  “是你。”有聲音于身后傳來,回過頭看去是位身形修長的男子,除了那逆著光隱隱呈現(xiàn)的輪廓,其余一概看不清。

  有種莫名的確信,這位男子與此前見過的是同一人。

  “這里到底是哪?”

  男子沒有回答,只是說:“往南一直走有座亭子?!?p>  說完,男子便往后離開。

  “等等。”想要追趕上去,但怎么跑都來不及,眼見他消失在視野中。

  按理說無論夢中所做何事,都不該有所感受,可停下來后那一陣陣喘息,好似自己真實所做。

  待到氣息平復下來,開始四顧張望男子所說有亭子的南方。

  可此地連日光都未有,如何分辨東西南北。

  右側(cè)。

  不知從哪冒出一種聲音,一直在耳邊輕喚,“右側(cè),右側(cè)。”但那聲音不似真人發(fā)出,更像是自己內(nèi)心所想。

  既然如此,不如聽信一回。便往右側(cè)慢慢走去。

  前邊明明眼見著是荒蕪鄉(xiāng)野,走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選擇的是片洼地。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膽,可水漬仍隨著步伐一層層濺染在裙角,雖看不出自己所穿何裙,但水漬卻清楚記得。

  越往右走,前方的景象反而更不清晰。不知何時,自己踏上的都不在是洼地,而是隨波逐流的河水。

  明明不會游泳,此刻在夢中卻毫不猶豫地踏入水中,努力不停地向彼岸游去。

  記不清游了多久才到岸,上岸的一刻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只能扶著岸邊的柳樹跪坐下來,得以暫時歇息。

  趁著空閑,四下打量,身前是一片柳林,枝葉茂密該是初夏時節(jié)。身后的河水也變得清澈平靜,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兩只天鵝在水中相伴劃行。

  一幅人間美景。

  感覺體力恢復,便繼續(xù)朝前,雖是漫無方向,但暖風習習,鳥語花香,也算是一種愜意。

  不多時,眼前出現(xiàn)了座亭子。

  對于面前這座亭子的感受僅有,不大,二字。雕刻彩繪的如何,因無法看清可拋置不談。

  “來了?!庇质乔澳俏荒凶?,他此刻坐在亭中心的石凳旁,“過來坐吧?!?p>  走到他對桌的石凳前坐下,明明只有一桌之隔,眼前所見的依舊是隱約模糊的身型。

  男子手伸出,示意著桌面。順著看去,本空無一物的桌面上出現(xiàn)了一張紙。

  剛拿起紙張,一陣輕喚沖擊而來。

  “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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