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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緣訂制

第二十七章 靈啟

仙緣訂制 夜火通明丶 3226 2020-05-22 19:00:00

  五月中旬,陽臺縣的天氣卻有些變化無端。

  時不時白日里烏云密布,暴雨傾盆。

  即便如此,梁洛卻總是能從四周聞到一絲絲血腥味,又或許是心理意象。

  就好似老天爺?shù)难蹨I,也洗刷不凈城中人的冤屈。

  妖亂已經(jīng)結(jié)束將近一個多月,城里的人心才剛剛開始腐爛。

  今日,梁洛與父親從集市采買的路上,就看見三件爛事。

  井邊樹蔭下有一孩童,小臉紅撲撲的正在拿著樹枝掏螞蟻窩。

  突然被一過路的陌生女子,毫無征兆的扇了一耳光。

  那孩子大眼睛里含著淚水,一動不動的呆立當(dāng)場,仿佛再問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會無緣無故的挨打。

  守在孩子身旁的是一位老婆婆,還沒來得及發(fā)現(xiàn)惡意,已經(jīng)看見外孫被人傷了。

  孩童的家就在附近,老婆婆一喊,家中僅存兩個成人,一臉戾氣跑出房門,也不多問掄起拳頭,就砸在了那陌生女子的身上。

  有那么一絲遷怒與釋放情緒的意味。

  女子約莫二十來歲,神色枯槁,面如死灰,眼睛里沒有一絲生氣。

  梁洛連忙上前拉扯阻攔,“饒她一命,饒她一命?!?p>  這家人看見梁洛身后的梁憲,卻是認(rèn)識,“梁秀才家的,今日莫要管閑事。”

  梁憲上前拍了拍這人的肩膀,“她在尋死,莫要再死人了。”

  守著孩子的老婆婆臉色一苦,哭道,“冤孽啊,冤孽。孩子他爹,苦命人別為難苦命人了。”

  動手之人一拳錘柳樹上,留下一聲嘆息,抱著孩子回轉(zhuǎn)。

  還有兩件爛事,不提也罷。

  都說求不得是人間最折磨人之事,可是梁洛覺得悲傷才是侵蝕人心的利器。

  回到家中,梁洛與弟弟妹妹們玩了一會,就回屋拿起一本閑書,做著樣子,打算好好研究靈啟術(shù)。

  梁洛早已查看過靈啟術(shù)書頁上的文字,但是多次研讀卻不得要領(lǐng),無法深入。

  “···············”

  “明明德存于我,靈合須臾之間”。

  “風(fēng)動拂影在我,水染天色似真”。

  “心動入幻在我,千靈千念自生”。

  “·················”

  梁洛又讀了一遍,還是無所進(jìn)益。

  這篇靈啟術(shù),短短二百一十九字,晦澀難懂,充滿著哲學(xué)思辨之類的闡述。

  大體上是在講“靈”,“我”,“世界”,之間的關(guān)系。

  梁洛前世人到中年開始油膩的時候,也曾找來中西兩派的哲書,來追尋人生路途與職業(yè)閱歷中那些匪夷所思行為的內(nèi)在動因,也算對這些形而上的思考有些模糊的概念。

  但是,這篇靈啟術(shù)著實(shí)讓梁洛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難道不是形而上的思考,而是秘籍口訣?”,梁洛猜測道。

  這時,元二墨的聲音傳到梁洛的心神,“梁洛,梁洛,二墨餓的要死了,你該遵守契約寫文了?!?p>  梁洛一聽,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這才想起自己隨身還帶了一個催更的貨色。

  他靈機(jī)一動,尋摸著要不要把靈啟術(shù)讓二墨讀一讀。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二墨遵守契約,不鬧騰不添亂,雖然沒有什么大用,但是比起作亂的妖邪,真的可稱之為妖中之圣,妖界楷模。

  “就這么辦。”

  梁洛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因?yàn)閼胁拍贸檬值臇|西抄來應(yīng)付催更之妖。

  “二墨,你瞧瞧我這篇文章如何?”,梁洛將靈啟術(shù)謄抄在粗紙上。

  元二墨從草葉上幻化而出,顯形之后還是那副樣子,只是軀體看上有些干癟。

  也不知是餓的,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二墨氣鼓鼓的蹬了一眼梁洛,一把抓起粗紙,開始細(xì)讀。

  沒曾想二墨一讀,異變頓生。

  十來歲小孩般的軀體,開始向內(nèi)塌縮,塌縮點(diǎn)位于元二墨小腹的位置。

  在梁洛看來,就如元二墨進(jìn)入草葉棲身時被吸入旋渦時的場景差不多。

  不過,這次元二墨沒有可依附的東西。

  而且更加詭異的是,元二墨一直沉浸在研讀靈啟術(shù)中,似乎沒有察覺到身上發(fā)生著什么。

  “二墨,醒醒,二墨!”,梁洛一看不對,伸手拿住二墨的肩膀開始搖晃。

  元二墨像是失了魂一樣,任憑梁洛推搡搖晃都沒有反應(yīng)。

  沒過多久,元二墨全部身軀被塌縮的旋渦吸收,化成一顆石子大小的純黑色珠子。

  梁洛顧不得撿起飄落的粗紙,直接伸手拿起懸空的珠子。

  “二墨,二墨,你還活著沒有?”

  跟了自己一個月的元二墨,因?yàn)樽x了靈啟術(shù)之后,突兀的消散于空氣中,凝結(jié)成了黑珠。

  梁洛雖談不上與元二墨又多少交情,但是眼睜睜看著這個三觀未成的妖怪消散,還是有些不忍。

  “不行,還得在試試?!保郝逭f道。

  一個時辰之后,梁洛已經(jīng)嘗試過各種方法,試圖喚醒黑珠。

  火燒,水煮,刀劈,毫無作用,且傷不到黑珠分毫。

  就在梁洛將要放棄之時,元二墨的聲音從黑珠里傳了出來。

  “梁洛你個混蛋啊,不要再用火燒我了。”

  梁洛一喜,尷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油燈,訕訕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p>  元二墨又道,“梁洛快把你懷里那根發(fā)光的草,拿出來放到珠子前面。”

  梁洛一愣,猶豫了片刻,便將靈犀草從胸前取出,放在珠子前面。

  這根靈犀草梁洛在一個月內(nèi),也多次試驗(yàn),但是對其功效還是一頭霧水,沒有絲毫進(jìn)展。

  由于是草本類植物,他也沒用火燒水煮之類的狠招,還打算留待以后在說。

  哪知,元二墨今日居然需要這東西。

  絲絲縷縷的靈光,從靈犀草中析出,被黑珠一點(diǎn)點(diǎn)的吸收,直至靈犀草枯萎干癟,變得脆黃。

  用手指輕輕一碰,如灰塵般散落一地。

  梁洛也說不上心疼,他內(nèi)心還是傾向于二墨的。

  靈犀草雖然是任務(wù)獎勵,但是卻是死物。

  元二墨是一個智慧生靈,哪怕他有別于人類,但是能交流能學(xué)習(xí)不犯罪,就有高于死物的權(quán)利。

  靈犀草枯死,元二墨破珠而出,也就在一瞬間。

  這家伙一出現(xiàn),就大叫道,“梁洛,我的肚子里有一個好大的空間啊。”

  梁洛按住這家伙的腦袋,訓(xùn)斥道,“小點(diǎn)聲,慢慢說。”

  元二墨收起興奮之色,一一解釋剛才的變化。

  據(jù)二墨所說,這篇文字讓他找到了“我”之所在。

  拗口一點(diǎn)就是,“我之所以是我”的淺層次答案。

  先前梁洛與元二墨在藏書樓初見時,梁洛用邏輯帶歪二墨的思維,最終引出元二墨“存在”之答案時,并無法讓他有智慧生靈的真正認(rèn)知。

  再聽元二墨敘述了一遍,梁洛才勉強(qiáng)明白,二墨只是真真正正將“我”與世界區(qū)分了開來。

  “我的世界”與“他人的世界”不同,我是獨(dú)特的,“我”在“我的世界”是無可替代的。

  “這才是明白自身的真諦嗎?”,梁洛問道。

  這時,梁洛眼角光屏上的靈啟術(shù)書頁消散。

  “莫非,靈犀草,靈啟術(shù)都是為二墨準(zhǔn)備的嗎?”,梁洛突兀的想到。

  元二墨又說了自己一番變化之后的特異之處,著重點(diǎn)放在“肚子里的空間”上面。

  此空間非空間袋,空間戒指之類的東西。

  梁洛讓元二墨反復(fù)試驗(yàn)之后,反而覺得這個空間有點(diǎn)像武俠小說中的內(nèi)空間。

  不過,也不確定,還得留待以后查驗(y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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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五。

  距離元二墨異變之后兩天。

  梁洛家中來了兩位客人。

  一位是之前嚷嚷著收徒的邋遢道士,一位是面無表情神色偏冷的中年男子。

  邋遢道士一見梁洛,就拉著他的手說道,“徒兒,聽說你要入下院,記得結(jié)業(yè)之前可要選我靈塵道哇?!?p>  梁洛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抽出自己的手,“道長,我有師傅了,而且未來的事還是未來在說吧?!?p>  “不是說過不礙事嗎?”,道長臉色不喜,又黏了上來。

  接著,邋遢道士也不管同行之人,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靈塵道的好處。

  什么書山文海,碾壓同道。

  什么道術(shù)通天,同境無敵。

  什么真我道種,修行坦途。

  聽上去挺唬人的,什么厲害就將什么套在自己家靈塵道的頭上,活脫脫一個臉皮頗厚的推銷員。

  梁洛不是那么容易改變心思之人,還沒有見識過五道超凡的特異之處,哪會兩眼一抹黑就選一條還不甚明了的路途。

  “道長,這位是?”,梁洛岔開話題問道。

  “呀!忘了介紹了,這位是乾坤道的穆前輩,負(fù)責(zé)你們縣里這次妖亂的審查?!保邋莸朗恳慌哪X袋才介紹道,仿佛剛發(fā)現(xiàn)身邊有個人,面子上裝的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中年男子先前看著邋遢道士倒也沒有不耐,這會已經(jīng)提起了正事,也就不在給邋遢道士插嘴的機(jī)會。

  “你是這次妖亂的親歷者,又是這次日月道,萬靈道,兩位道友聯(lián)袂推薦之人,我想聽聽你對此事的評價以及看法?!?p>  梁洛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琢磨了一會兒,才從自己的視角開始闡述。

  梁洛其實(shí)到現(xiàn)在對妖亂是如何發(fā)生的都搞不清楚,很多邊邊角角之地,他身在局中沒有親歷,不可能看的很清楚。

  當(dāng)時任務(wù)到來,遇見元二墨,游玩時被人拉著辯論,他最后只是被動的跟著事件在應(yīng)對,而不是提前洞察。

  現(xiàn)如今想起平日里和善的鄭大叔,梁洛隱隱的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更不用說那些枉死的城中百姓。

  想到這些,梁洛問道,“大叔,能再調(diào)查結(jié)束后,跟我講講這死傷的半城百姓到底該怨恨誰?而誰又將負(fù)上這里的責(zé)任?”

  中年男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要求合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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