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縹緲的九重天上一片祥和,雨神多年未入羽皇住的宮殿。成為神后的他們,看問題想事情總有自己的根據(jù),不爭不搶,只靜靜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便是。只要不犯事兒,羽皇一般不會找上門來。
今日,雨神卻找上羽皇的門了。
傳說九重天上的雨神乃是人界一朵金色荷花化身而成。她還在人世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時?;ㄐ暮事叮獾囊环桨傩罩?。后來得荷塘中一得道魚兒的親吻,終于激醒靈脈,刻苦修煉,得道成神。被六界尊稱為荷花雨神。
“羽皇,七重天下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狂風大雨,恐有變數(shù)?!?p> 羽皇靜坐鳳凰椅上,時而瞧瞧云,時而吹吹風,好似一個無所顧忌的仙老頭兒。“荷花雨神,人界大雨,為何要來問我這個不會施雨的神?我可不掌管雨器吶?!边@個仙老頭兒,面目圓潤似笑非笑,身形短小,一頭金絲半披腰間,五彩祥云織成的彩衣著身,就如同一顆會發(fā)光的玻璃球。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仙老頭,居然會剔去寶貝女兒的仙骨,罰她入人世輪回,嘗盡一切辛酸滋味。
荷花雨神聽后,面目微斟,一舉一動柔柔軟軟,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一般......
“羽皇,六界之內(nèi),除了小神能施雨外,魔界也有人能施雨。今日小神來你宮內(nèi),只是想說,羽皇身為六界的主子,有時候也不能太放任擁有靈力的靈物胡作非為,以防亂了這千萬年來的秩序才是。”雨神眉眼帶花,對這個六界的主子倒是沒有做到恭恭敬敬,只因她心想,“大家都是神,神與神之間不要有那么多的禮數(shù)才好。既然都是神,身上肯定有各自的優(yōu)點,缺了誰也不行!”
羽皇倒也不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還是雨神這種一旦哭起來就會梨花帶雨的美人?惹得雨神難過了,這人界就要遭殃了,起碼三個月的雨水不會斷......
“原來美麗的雨神來我宮殿只為給本王說這些,也罷,不是本王不管,萬事萬物皆有它的定數(shù),身為神,只需要給六界生靈指出一條路,至于他們各自的人生的歸宿,就靠他們?nèi)?.....”
“可是羽皇,身為神,為什么對六界蒼生就能寬容,對自己的女兒就額外的殘忍呢?倘若我記得不錯的話,紫兒被你趕下凡間已經(jīng)將近千百年,輪回之苦還沒有結(jié)束么?小神宮內(nèi)的荷花們都萬分想念這個常常為它們澆水的仙女了......”
終于,這個仙老頭兒一聽到女兒的名字,臉色滿蓋的笑容消失殆盡,一絲冰涼的嚴肅掛在了臉上,嘴上雖沒有回答雨神,可他的表情已經(jīng)回答了一切......
“小神今日還有雨水未施,便不在此地逗留了。”指尖一掐訣,召喚來了祥云白霧,嗖的一下,雨神回到自己的雨荷宮......這雨荷宮,好一個世外桃源!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想要違背秩序修的好結(jié)果,怎能不付出代價?就算是我羽皇的女兒也不例外。這秩序不是為她一人而立,也不能由她一人而破......”空無一人的宮殿,他的腹語說給了自己聽。
翌日的陳倉王宮,清夏從自己的小窩里爬了起來。這是文白蘇離開的第二天,空氣微微發(fā)冷,一片祥和的倉城,幾百里外正在兩軍對壘。
她哭了,眼角還留著冰冰涼涼的淚,究竟為何流淚?只因做了一個夢,夢里有文白蘇,文白蘇身旁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躺著文白蘇鮮血模糊的臉龐,也躺著數(shù)不盡的錚錚白骨,精靈異類,飛禽走獸,骨形應有盡有......霜寒臨陣脫逃,不見了蹤影。廣袤的天際下了一場冰雨,雨滴落在文白蘇的眼角,他的眼眸清澈了起來,開出了一朵嬌艷的荷花,荷花的花心卻映出了清夏血紅的嫁衣......
“什么奇奇怪怪的夢?文公子武藝高強,我卻夢到他氣數(shù)已盡,這是在咒他,要不得要不得......我居然穿上了嫁衣......為誰穿的呢?”
“我說清夏呀,大清早在那嘀咕啥呢?”離洛手中捧著新的醫(yī)書,見清夏在窗口嘀嘀咕咕,實在好奇的很。
“沒啥沒啥......”
沐梓離開了久別重逢的魔君容鳶,掐訣招來了青鳥怪,騎著它下了七重天,來到了南山山頭。
只見白日天光,塵沙耀眼而過,天秦數(shù)十萬的軍隊整裝待發(fā),即將一舉攻下南山山坳,逼退陳倉大軍。
文白蘇身著銀色鎧甲,當起了帶領(lǐng)軍隊的臨時副將。
隔得老遠,沐梓便鎖定了目標,青鳥鳴叫一聲劃破長空,渡的沐梓下了山頭,只身一現(xiàn),便來到文白蘇的營帳里。
相見記憶一觸即發(fā),兩人比試的場景活靈活現(xiàn)浮出腦海。
“沐公子,時隔幾日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隨性!”這時候的文白蘇還真有帶兵打仗的氣質(zhì),眼神冰冽,炯炯有光!
“時隔幾日,文公子還記得沐梓,實在是榮幸!”
“軍營戒備森嚴,不知沐公子從何處而來,又是如何精確定位到我的營帳?莫非,你是從天上下來的么?”面容三分含笑,七分冰涼,沐梓卻因為他看破自己從天而降的把戲后“暗自神傷”。
“我......你......”
“還真當我信?從天而降?怎么不說你從魔界而來?”
“我......你......”
“大戰(zhàn)在即,我便不與你廢話,既然偷偷來了,自然要為我陳倉出一份力,上戰(zhàn)場吧!”文白蘇說著就將一套嶄新的黑紅相間的戰(zhàn)士裝遞給沐梓,這是這次給戰(zhàn)士們帶來的新裝,文白蘇自己留了一套起來。
“我......即使要我上前線,也不能給我穿這種沒有品味的衣服吧?憑什么你能穿鎧甲,而我就只能是布衣呢?”沐梓眼神憤憤,在這件事情覺得自己被文白蘇欺負了般,十分委屈,他纖纖細指指著文白蘇光亮的鎧甲,眼神往下移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傻了......
他看見了文白蘇腰間掛著的藍色流蘇,他看見了流蘇上刺繡精美的“嬋娟”兩字......
“你、你、你怎么會有這個流蘇配飾......”話還堵在口中,營帳外,楓凌和齊鳴的聲音傳來,“大人,看樣子敵軍即將發(fā)起攻擊,太史將軍和侯爺讓我們集兵迎敵!”
“好!”轉(zhuǎn)過身來,文白蘇問來,“你剛才說什么?”
“我問,你腰間的流蘇配飾從何而來?”
文白蘇并沒有打算告訴他實情,倘若告訴他這配飾乃是清夏所送,萬一自己真的與顧北倩有了婚約且不讓沐梓看扁了自己?
“這配飾......自然是我的!”
“......”
相對無言,沐梓腦袋瞬間停止了工作,一時間不知道何去何從......他很清楚的記得,這個流蘇配飾乃是當年嬋娟自殺后,他使用自己二百余年的修為為她幻化的一個護身符,保她黃泉路上不被眾鬼欺負,保她來生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直到自己找到她......
只要她轉(zhuǎn)世,這配飾便會一直跟隨……
“嬋娟”兩個字被寄托了太多的念與想,太多的悲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