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璣的小府邸幾乎只有靜安王府的一角大,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堂堂北周國四皇子居住的地方。
對此,陛下曾表示那璣一年到頭都在外面忙活,要那么大的宅院干什么?
而他之所以一年到頭的將那璣派在外面就是不想京城里的人見到他,議論他。
皇上覺得這對那璣是一種保護(hù),不讓他受到非議。因為議論那璣就是在議論他。
有大臣曾提議派駐四皇子去藩地,但陛下心知那璣能力過人,擔(dān)心他到外面會建立起自己的事業(yè),從而威脅到自己,所以并沒有采納。而是讓他過著四處漂泊毫無根基的日子。
對于陛下的安排,那璣表面上從來沒有過怨言。
他深知自己處境險惡,須臾不敢有半點造次,終日活得小心謹(jǐn)慎,對陛下也是百般的孝順,任由父皇差遣。但內(nèi)心中對父皇早已產(chǎn)生了無限怨憤。
那小軟也知道皇上對四哥很冷漠,讓他去向陛下求情太不現(xiàn)實??蔀榻裰嬕矝]有其他的法子了。
聽到那小軟要被送去南疆和親的消息,那璣也是愕然良久。
南疆打敗了仗居然還敢提出和親?
并且還是態(tài)度強(qiáng)勢的逼迫?
這聽起來真讓人匪夷所思。
那小軟告訴他,原來是最近七皇子的糧倉被南疆軍隊偷襲了,損失了大量的糧草,陛下無奈,只能答應(yīng)南疆大王和親的要求。
那璣聽了,感到事情有點詭譎,疑惑地皺著眉頭說:“奇怪,以老七的謹(jǐn)慎和精明,怎會給南疆軍隊這個機(jī)會?”
池慕寒臉色死沉:“四皇子有所不知。您可還記得我朝您討要的那個手鐲?我把他送給小軟了。”
由于池慕寒提供了線索,那璣順利地劫下了七皇子搜刮來的財寶,這才彌補(bǔ)了賑災(zāi)銀兩的不足。
當(dāng)時池慕寒表示,希望自己能從搶來的財寶里挑選一件,那璣知他不是貪財?shù)娜?,雖感奇異,卻也沒有多問。于是池慕寒便挑走了手鐲。
那璣萬沒料到他挑選禮物居然是為了送給那小軟!
無須說,那瓔得知財寶被搶一定火冒三丈,而財寶中的首飾因出于南疆不同于北周,極容易分辨。所以池慕寒將手鐲送給那小軟要么是犯傻,要么就是有意陷害。
那璣瞪大了眼睛!
池慕寒微微垂臉:“我原打算挑起他兄妹之間的矛盾,以解小軟拒絕嫁給我的怨恨。”
“解決怨恨?沒成想最后是你自己被解決了吧?”那璣怒氣沖沖地斥責(zé)道。
那小軟道:“其實我并不怪慕寒,只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不知道該怎么辦?七皇子的糧倉被燒了,朝廷無法增兵,現(xiàn)在不敢跟南疆動武,陛下只好選擇和親了?!?p> 那璣知道妹妹完全不諳官場的詭詐之術(shù),冷笑道:“燒了糧倉,我看那瓔是借機(jī)會發(fā)了筆財吧?現(xiàn)在看來老七跟南疆大王合謀做親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現(xiàn)在想要退親只怕也得找他?!?p> 池慕寒一臉絕望的苦逼相:“可七皇子怎會聽我們的?”
“本來是不會,可我現(xiàn)在突然有辦法了?!蹦黔^朝二人莞爾一笑:“也真是老天爺都不想絕了你們倆這對天作之緣?!?p> 兩人不禁臉上一紅。那小軟忙問:“四哥你有什么辦法?”
那璣沉吟了一下,說道:“前幾天,老王爺給我透了口風(fēng),說皇上懷疑那瓔勾結(jié)南楚,很可能讓我去調(diào)查。本來,我對此頭痛,不想接下,又不敢不接,這些天一直為此惴惴不安?,F(xiàn)在我倒是期盼這圣旨快點到來,我好以此幫你倆解圍。”
池慕寒聽了眼睛豁然間亮了:“莫非四皇子想用這個跟七皇子做交易?”
那璣成竹在胸地微笑不語。
誠然,一旦那瓔知道皇上的想法,一定又恐慌又憤怒。這個時候的人是最容易被蠱惑,被說服的。
關(guān)鍵那瓔對陛下實則也沒什么忠心,知道陛下這般看待自己,只怕得恨透了他。自己再嚇唬嚇唬,保管這筆買賣能成。
那小軟回到靜安王府之后一連幾天都沒得到那璣的消息,心中焦躁不已。這天,她抿了抿唇,驀然想到,為什么偏要等四哥跟那瓔談判,難道我不能自救嗎?
她狠狠地抽出寶劍,盯著劍刃上的凜凜寒光,惡向膽邊生。
把南疆太子干掉不就完了嗎?
她一時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況且她的處事原則就是能動手就絕不動腦。
不過,如果殺了南疆太子,那樣一來兩國只怕又要開戰(zhàn),自己就成罪人了,肯定還會連累整個王府。
嗯……不劃算!
那就打他,打到他不敢娶自己為止。
那小軟兀自獰聲桀笑,狠狠地甩甩袖子,出了王府翻身上馬,大喊:“閆琦,你們都給我出來?!?p> 侍衛(wèi)們瞬間聚齊。
“稟公主,敢問今天打誰?”
那小軟贊道:“不錯,越來越機(jī)靈了。今天咱們?nèi)ゴ蚰辖?。?p> 閆琦面色一寒,感覺這回公主玩兒的有點大,萬一弄出外交爭端可不好收場?。?p> 那小軟見他面色猶疑,驀地凌空甩了一鞭子,喝道:“還不快走。”
皇上對閆琦下的旨意是保護(hù)公主,絕對不能讓她受傷。實際上他們?yōu)槟切≤洺洚?dāng)打手原是根本不在圣旨的范圍內(nèi)。
可是按照邏輯如果他們不幫助公主打人公主就可能挨打,這雞跟蛋,蛋跟雞之間的牽連他們也明白。
閆琦心想:算了,保護(hù)公主是第一要務(wù),國家的事兒自有皇上解決。
一路策馬,塵土飛揚。不刻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供番邦使臣居住的理藩院。
理藩院的玉蘭,花開滿樹,古松古柏幽靜厚蘊,南疆人從沒見過如此高大的植物,一個個正端詳著賞景。
而腦袋包裹得如同大粽子一樣的太子正蹲在陽光下發(fā)呆。
使臣們暗中竊竊私語,說咱們南疆的太子天生就是個悶葫蘆,一天也不說一句話,第一次見面的人十有八九都疑心他是啞巴。如今來到北周更是跟傻子一樣,特別是挨打了之后一天就是嘻嘻地傻笑,而且直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沒說過。
就這樣北周皇帝能看上他嗎?聽說北周的公主也是國色天香的小美人兒呢!
隨同而來的使臣們紛紛表示不容樂觀。
“哎,究竟是誰把咱們太子打成這熊樣的?”
“聽說是位姑娘,給了太子一板磚?!?p> “嗬,這兇器夠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