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聽了,覺得她這次搗亂的借口太沒新意,訕笑道:“窩藏侵犯?您這茬老點(diǎn)兒?!?p> “膽兒肥啊!敢這么跟我說話?”那小軟登時炸毛兒:“你皮癢癢啦?”
雖然老板知道她是極其刁蠻地寶寶,此刻卻并不害怕,安淡道:“隨便砸,我可是買了您保險的?!?p> 池慕寒聽到保險倆字,心里登時一緊。古人云,財(cái)可斂不可破啊!
他馬上滿臉堆笑,說道:“和氣生財(cái),和氣生財(cái)?!?p> 那小軟眉毛一揚(yáng):“沒錯,你的確買了我的保險。不過,這保險在三種情況下是可以不用陪的。第一,不可抗逆因素。第二,涉嫌故意騙取保險金。第三……”
她突然暴齒獠牙:“我說不用賠的就不用賠?!?p> 老板像看無賴一樣驚悚:“哪有這樣的理由???”
那小軟不慌不忙:“合同條款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不信你拿來我指給你看?!?p> 老板叫伙計(jì)取來保險合同,那小軟指著上面比蒼蠅腦袋還小十倍的字說:“看見沒有,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本保險最終解釋權(quán)歸公主所有。”
老板懵得臉色黢黑:“這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你保險白買了?!蹦切≤洿直┑叵蛩忉屃税酝鯒l款的含義。
這絕壁是商業(yè)欺詐??!
老板一臉惆悵無奈悲傷徒然外加一籌莫展,便秘了一樣臉憋得通紅。
那小軟滿足地?fù)崃藫嵝馗?,好久沒欺負(fù)商家了,真爽??!
“我問你,最近有沒有一個特別高大的和尚住在這里?”那小軟舒坦夠了,頤指氣使地問。
“有?!崩习寤瓴桓襟w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小軟聲音冷酷:“他就是朝廷要犯,官府說了,哪家客棧敢容留他株連九族,連客人也得給宰了?!?p> 客店轉(zhuǎn)瞬間變得冷冷清清。
這是哪門子嚴(yán)刑峻法???
老板瞬間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那小軟見他裝死,便轉(zhuǎn)臉獰著店小二。
店小二是個明白人,見狀立刻說道:“我記得那個大和尚住在哪個房間,我?guī)銈內(nèi)??!?p> “看樣子你比他機(jī)靈多了,將來在街對面開家新客棧肯定比你們老板更賺錢。”那小軟看他的眼里頓時充滿了鼓勵。
店小二謙然賠笑,暗咐:只要你不來,憑我們的勤勞勇敢肯定發(fā)財(cái)??!
他腹誹著斷起油燈,帶二人上了三樓。
北周富庶,繁榮,在京都諸如三四層的商樓店鋪比比皆是。不過,這家“鑫悅客?!币彩枪J(rèn)的高,推開窗戶就能俯瞰到全京都的風(fēng)光。
七戒果然是習(xí)武之人,房間里彌漫著濃郁的臭腳丫子味兒。那小軟嫌惡地捂住鼻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快速打開了窗戶。
兩人站在窗口喘息了很久,這才幸免于難。
七戒在客房里并沒有留存多少物件,也就只有一個白布包袱而已。里面除了僧衣,僧帽和一些散碎銀兩以外,還有一封信和一塊令牌。
池慕寒在床榻邊坐下,借著燈光將信封拆開取出信仔細(xì)端詳起來。
他看了一會兒,好似發(fā)現(xiàn)了好事兒一般,唇角微微勾了起來,笑道:“我們一直懷疑七戒和夜孤星是太子的人,現(xiàn)在終于找到證據(jù)了?!?p> 那小軟眼睛一亮,太子的罪惡終于實(shí)錘了。她問:“上面寫了太子要夜孤星去偷夜明珠的事兒了?”
“那到?jīng)]有。”池慕寒微微一笑:“信里面只寫了太子命令七戒去個地方見個人,但連是誰都沒說,不過七戒既然幫助太子辦事想來肯定是他手下啦!”
那小軟聽罷,眼神中幽光一抹,說道:“七戒已經(jīng)死了,不如咱倆冒充他去見那人吧?”
池慕寒見她一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的悠然樣子,故意為難道:“你倒自在,可我還要調(diào)查肖氏和七皇子之間的勾當(dāng),不然大將軍府怕要被陛下連鍋端了?!?p> 那小軟想的是找點(diǎn)借口跟池慕寒在一起玩兒,如果不是她擔(dān)心大將軍府里的人會害自己肯定纏著他一起去調(diào)查。
她也知道池慕寒查的是正事,可陪自己玩兒難道就不是正事了嗎?那小軟心生固執(zhí),無論如何這次非要纏住他不可。
“你一去調(diào)查就沒影了?!蹦切≤洶櫰鹦”亲?,擺出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勢,“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故意躲著我?”
池慕寒一凜,吸了口涼氣,傷感說道:“我與公主的戀情命運(yùn)多舛,公主刺殺案牽連著我池家的興衰。相比陪公主玩兒,這些要緊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p> 那小軟滿意地背起小白手,走到池慕寒跟前給他來了記“摸頭殺”。
“乖,考慮問題應(yīng)該主次清晰,以后就得這么想?!?p> 按照信上所寫,太子命令七戒去京城北面的唐家堡。
*
七月桂花香,唐家堡的桂花遠(yuǎn)近馳名,每年都廣撒名帖,在千畝桂花林舉辦賞花大會。
南來北往的旅客,商人絡(luò)繹不絕,車隊(duì)浩浩蕩蕩,看得密密麻麻讓人咋舌。
按照相約的時間,那小軟和池慕寒并轡而行,穿過鬧哄哄喧闐的車馬人群,篤篤地走在花海之中。
那小軟一勒馬韁繩,大眼睛瞅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幌子,嘿嘿一樂,說道:“桂花酒,走,喝兩盅去?!?p> 池慕寒不會喝酒,一輩子只喝過一口還是那天那小軟強(qiáng)迫他喝的。他自我估量如果當(dāng)天真把那一海喝光,就算全北周的所有太醫(yī)集體搶救估計(jì)他也活不了。
他默了一瞬,騎馬的雙腿微微一顫,感到很有些恐懼。笑瞇瞇地看著那小軟,臉上訕訕的。
“聽說這酒是甜的,跟抹了蜜一樣,不上頭,連小孩子都能喝?!蹦切≤洷梢模骸澳阍摬粫B小孩兒都不如吧?”
她說著人已經(jīng)下了馬,心急火燎地走進(jìn)了酒肆,一屁股坐在硬木板凳上,招呼掌柜的問:“你們店的桂花酒怎么賣的?”
“不貴,一壇子酒只要一兩銀子?!?p> 良心價位啊!那小軟感慨。
“給我上十壇酒來,再切二斤牛肉。”那小軟摸了摸下巴上沒有的胡子,一臉的英雄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