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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夢無人省

第五章

有夢無人省 落月朱玨 2186 2020-02-19 12:25:44

  早上醒來,天晴了,透過窗戶看到地上的積雪很厚,松樹上那一簇簇松針上都承載著厚厚的雪,從樓上看下去,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很是壯觀,等太陽出來后,陽光灑滿大地,白茫茫的到處都閃著亮晶晶的光,非常刺眼。冰封的北國依然是這樣美麗。在這漫長的冬天,雪是大地上最華貴的衣裳,它保護(hù)著地面不被風(fēng)抽干,滋潤著大地,為明年春天的種子。

  當(dāng)你一個人行走在雪地上是不會感到寂寞的,每一步都會發(fā)出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像音樂一樣的動聽,而每個腳印就是你去達(dá)目的地的記錄。王舒冉喜歡地上積存的雪,潔白純靜,可以依照自己的構(gòu)想把它堆成各種動物或者房子等建筑物,但她無法忍受狂風(fēng)中的雪,那迷茫而四處漂浮的雪能迷濕人的視線,貼在臉上直至被體溫融化成水珠流下。

  晚上下班,在二樓走廊碰到張柯楨,她剛想打招呼,他卻像陌生人一樣從她身邊走過,神態(tài)不是傲慢,是冷淡,“真是奇怪,完全和昨天判若兩人,昨天還主動交集,要幫她買書,今天就變得不認(rèn)人了!”王舒冉是橫溫的,對這種忽冷忽熱不太習(xí)慣,但必竟不是很熟,也就不會在乎了。晚飯后,王舒冉回南崗家了,到了家,她只跟繼母打聲招呼,從不與她多言,也不想把她們的關(guān)系拉近,更感覺不到對方有親近的意思。劉嬸也在,她是來給王舒冉說媒的,她的親戚27歲,在農(nóng)業(yè)銀行上班,千般好,萬般好,所以王舒冉的爸爸才讓她回來一趟,讓她約個時間去見一下。又要去相親了,她很討厭這種形式,兩個陌生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男女朋友,既尷尬又窘迫,可她都成了爸爸的心病了,沒辦法只好點(diǎn)頭同意見一下。劉嬸給約在這個星期天下午,今天是星期五,也就是后天下午。王舒冉從家里出來便直接去萬云芳家了,呆到八點(diǎn)才回辦公樓。辦公樓的正門晚上下班后便上鎖了,值班的人都走東側(cè)通向食堂的小門,每天門衛(wèi)有人值班。來到二樓小會議室,小張和崔師傅在看電視,“你回家了?”崔師傅問。

  “嗯吶!”王舒冉回答的同時看了一眼張柯楨,他毫無表情的坐在沙發(fā)里看電視,手上拿著一只筆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王舒冉選了崔師傅旁邊的沙發(fā)坐下,并問:“馬麗呢?”

  “去南崗了,不過她說很快就回來?!贝迬煾祷卮?。王舒冉隔著崔師傅看向張柯楨,他依然是聚精會神的看電視,電視播著《京華春夢》。過了好一會兒,電視劇播完了,崔師傅起身去調(diào)臺,王舒冉想給張柯楨倒杯水,卻不見他的杯子,也只好作罷。而張柯楨看到王舒冉如此平靜,不似自己這般故作冷漠,想討好一個人是這么難的事,除了幫她買書找不到接近她的理由。晚飯后見不到她,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一股莫名的怨氣油然而生,氣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整個晚上他和王舒冉?jīng)]搭一言,最后他起身走出會議室,頓時王舒冉覺得輕松自在了,空氣也流暢了。第二天聽馬麗說客人已經(jīng)走了。

  前段時間水庫項(xiàng)書記托辦公室汪主任給搭鵲,把王舒冉介紹給他兒子,當(dāng)時王舒冉就拒絕了,因?yàn)樗娺^項(xiàng)書記的兒子,肥頭肥腦,看上去挺喜慶的。因?yàn)檫@件事王舒冉便成了項(xiàng)書記的眼中釘了,有一次他要外線(可以打到縣里的電話)因三條外線都在通話,讓他稍等,他就大發(fā)雷霆訓(xùn)斥王舒冉。她都沒有申辯的機(jī)會就被罵的狗血淋頭,這還不算完,又立刻通知汪主任,讓他好好管管,汪主任上三樓知道了情況沒有責(zé)備王舒冉,汪主任是知道內(nèi)情的人。他的工作能力強(qiáng),處理事情圓滑,主管常務(wù),交換臺、招待所、食堂、收發(fā)室等都?xì)w他管,雜物事很多,他都能應(yīng)付的很好,汪主任也只好跟項(xiàng)書記說已經(jīng)批評了王舒冉。官職是一級壓一級,居下位的必然向居上位的唯命是聽,甚至低頭哈腰。而整個辦公樓的工作狀態(tài)是,領(lǐng)導(dǎo)在都是積極分子,領(lǐng)導(dǎo)一走,全都怠惰下來,做私活、聊天、甚至幾個人偷偷溜出去玩麻將了,曠工、請假反正也不會扣工資,大家渾渾噩噩混日子。

  這天中午,王舒冉去食堂吃飯,見他們正在吃包子,她很喜歡吃包子,買三個包子,一碗酸菜湯,在周杰旁邊坐下,第二個包子吃一半時,王舒冉低聲對周杰說:“包子餡好像有點(diǎn)壞了!”周杰點(diǎn)點(diǎn)頭,她又說:“能不能吃壞了肚子?”這回他連頭都沒有點(diǎn),王舒冉感覺自己的小腿被踢了一下,她四周看看,大家都默不作聲,誰的味覺都沒有毛病,當(dāng)然誰都知道包子的滋味,可誰都沒說一句,此中三昧盡人皆知,食堂的廚師鄭彬是項(xiàng)書記的外甥。

  星期天下午二點(diǎn),在劉嬸家,王舒冉見到了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第一眼的印象,眼睛深陷,鼻子高挺,是非常有特點(diǎn)的相貌,劉嬸給介紹了雙方,余亮笑著說:“我聽嬸說了,你愛看書,有才華,見到你真的很高興!”王舒冉看了他一眼,然后略低下頭什么都沒說。劉嬸出去給他們倆單獨(dú)的空間。屋里很溫暖,南北炕,中間靠西墻放著兩只“對箱”(兩只箱子一模一樣)箱子上有一面鏡子,鏡子前面擺著暖壺、座鐘、茶盤等一些小物件,每只箱子上都有一個金屬的鎖鼻;炕上鋪著油氈漆得油亮,炕稍(靠煙囪那邊)放著一個炕琴(一種放在炕上用來放被褥的柜子),炕琴的格框玻璃上畫著兩只鳥蹲在梅花枝上,炕頭放著正在發(fā)酵的面盆,旁邊還臥著一只花貓,王舒冉靠在箱子邊站著,“你坐吧,別客氣!像自己家一樣?!庇嗔烈笄诘卣f。王舒冉才慢慢的坐在南炕邊上。

  “你在交換臺工作忙嗎?”他問。

  “還好!”

  “你喜歡看書,都看些什么書?”他接著問。

  “大多是文史方面的,”王舒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覺得這雙眼睛有點(diǎn)狡黠。

  “我也喜歡看書,看來咱們有共同的愛好,我看了很多瓊瑤的小說,特別好看,你要看嗎,我借給你?!?p>  “謝謝,我看過幾本。”

  “你都看了哪幾本?”

  “《窗外》、《煙雨濛濛》、《幾度夕陽紅》等”

  “真好,這幾本我都看過了,你真有才華!”

  王舒冉對他的恭維不知如何應(yīng)對,看幾本瓊瑤小說就算有才華,那才華豈不是廉價的大白菜,誰都可以擁有。王舒冉想找托詞離開,但他的熱情不減,滔滔不絕,他的書沒白看,口才是真的好,王舒冉納悶自己的書是怎么讀的,沒有幫助她語言的表達(dá)能力,反到使她羞于表達(dá),甚至不愿表達(dá),可能是她并不想被別人了解,她覺得話太多就會露怯,即言多語失,余亮就犯了這個毛病,他迫不及待地表現(xiàn)自己的優(yōu)越、好惡、觀點(diǎn),極盡所能地把自己解剖一番,讓觀者看得明明白白,病灶也顯露出來而不自知,王舒冉已被余亮說的腦袋像進(jìn)了鉛水,漲鼓鼓的都不知道他后面在說什么了,趁他語間停頓時,王舒冉說頭有點(diǎn)疼想回單位了,余亮要求晚上去看電影,她說晚上不能太晚回,否則單位上鎖進(jìn)不去。

  “你為什么要住單位呢?”

  王舒冉抬眼看看他不想回答。

  “我聽嬸說了,你是后媽,而且她還帶來孩子的,你憑什么要讓出來,那是你的家不能讓給她們!”余亮為她打抱不平,“再說你一個姑娘住在辦公樓多不方便,還要受門衛(wèi)的約束!”他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王舒冉準(zhǔn)對象的姿態(tài)和口氣說得頭頭是道,王舒冉雖心里厭煩,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在認(rèn)真的傾聽,這給了余亮一種錯覺,以為別人的沉默是贊同他的說法,是欣賞他的表演一樣口若懸河、夸夸其談起來,讓王舒冉都沒有回應(yīng)的機(jī)會,她不想再多說一句了,便重申頭疼的厲害,推門走出去了。一股清冷的空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像清醒了一點(diǎn)。那屋子燒的太熱了,使人頭昏腦漲,焦躁不安,還是外面冰天雪地能讓她的心靜下來,有露出黑土地的小道她不走,偏偏走在道旁的淺雪里,來聽她的獨(dú)有的音樂。

  真是一個疲勞的下午,原來什么都不做,只用耳朵聽也會這么累人。王舒冉跟爸爸說不喜歡,爸爸又重復(fù)老話,不能再挑了年齡大了等等。接著幾天來余亮不斷地打電話,他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和王舒冉有共同的愛好,應(yīng)該能談得來,他說他第一眼就喜歡上王舒冉了,后來她一接是余亮的電話便立刻掛斷,王舒冉被他鬧的心煩意亂,下決心不再相親。

  王舒冉之所以聽爸爸的安排相親,是有在家庭社會壓力下盡早找到一個歸宿的意念,她想屈于現(xiàn)實(shí)把自己嫁掉,但每次她又接受不了現(xiàn)實(shí),還是聽從內(nèi)心非愛不嫁。而她心中那純粹的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韶華易逝,時光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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