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送的……”或許是媽媽。陸封一沒有把后半句說出來。
宋爸爸一生良善,待人溫柔正直,不然又是怎么能吸引在商場叱咤風云作為女強人的媽媽呢。陸封一默默地想。
宋爸爸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魔力,把鋼鐵般的媽媽融化成柔水一灘。
宋頌蹲久了,腿酸疼得站不起來。
陸封一安靜地一只手摟住她的腰,把她帶起來。“有空便多來看看,宋爸爸會很高興的。”
宋頌笑了笑,并不說話。
“明天,緊張嗎?”陸封一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宋頌一愣,從沉思中反應過來,“明天面試,隨意一點就好了,對我來說不是非去不可?!?p> “你可是我介紹過去的?!标懛庖惶裘?,眼帶威脅。
“好好好,我認真準備?!?p> 跟封一說話間,那股盤在心頭久久不去的悲傷好像輕了些。
“昨天晚上家里是不是來了客人?”
“嗯?!彼雾炏肫鹆璩堪l(fā)生的那些事,有些失神。
“你一個人在家,要提防小心一些別人。如果別人想要對你做什么……”
“他不會的?!彼雾烇w快地開口,直接否認了陸封一的假設。
陸封一有些吃驚,看著宋頌低下去的頭,腦海里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他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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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堂踏進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趴在桌上睡覺的喬銘,他掃了眼自己的手表。
早晨六點。喬銘什么時候會這么早到警局睡覺了?還是說,他壓根就沒回家?
喬銘似乎是感覺到有人站在他旁邊,他機敏地站起來,警惕地看向來人。
“你怎么這么早?”喬銘見是紀言堂,也就慢慢地坐下來,復趴回桌上了。
“你怎么會這么勞累?我記得最近手頭沒有什么大案子需要你來操心……”紀言堂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你是局里有名的黃金單身漢……”紀言堂見喬銘不理他,也不掃興,只顧自己往下說。
喬銘猛地抬頭,瞪了他一眼。
“你不會去那種聲色場合了吧,影響不好啊……”紀言堂朝他擠了擠眼睛。
他心里卻是清晰地明白,喬銘這樣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那些地方的。
不過嘛……紀言堂看著喬銘的臉色,覺得可能跟宋頌有關。
“你晚上做什么去了?”紀言堂問,然后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小表情。
喬銘垂眸,神情有些沮喪。
在紀言堂以為他什么話都不會說的時候,他說:“我怎么都哄不好她了……”
紀言堂驚了。
他居然從喬銘的語氣中捕捉到一抹委屈與懊惱。
向來優(yōu)秀出眾、行事干脆利落的喬銘怎么會有這樣迷茫無助的時候。
他雖說上次在警局用宋頌刺激他,想看他吃癟,但當他真的看見這樣的喬銘的時候,他的心里咯噔一聲,反差有點大。
紀言堂頓時有些慌了,他小心地彎腰看著喬銘的眼睛,問:“我該做什么……”
喬銘一言不發(fā),只是呆呆地看著地板。
在紀言堂以為喬銘什么都不會說的時候,喬銘低低地說:“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已經(jīng)把以前哄她的手段全使出來了,可是她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
紀言堂神情復雜地看著喬銘,語重心長地說:“當初是你先放棄的她,對吧?”
“你有沒有想過她當時會有多難過?人是得有多傻,才會往同一個火坑里跳?”
喬銘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你說我是火坑?”
“深淵,深淵也行。”紀言堂笑嘻嘻地說。
“總之,你要是想把她追回來,恐怕得下苦功夫。要承受她加倍的懷疑和不安全感,這就是為什么紀少我從不吃回頭草的原因?!?p> 紀言堂挑眉,終于覺得自己在某一方面比喬銘強了。
喬銘若有所思。
“你要是真不想那么苦,可以換個人就換個人吧?!奔o言堂驕矜地挽起自己的袖子,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紀言堂儼然衣服溫潤如玉貴公子的模樣,就是說的話欠揍得緊。
“反正你用以前的方式對她好,她可能還會抵觸。但是你不對她好,那你們也不會再有可能……她就算喜歡你,但是還是會本能抗拒傷害過自己的人。”紀言堂毫不客氣地下了定論。
喬銘盯著他的做派,問:“你談過多少戀愛?”
紀言堂聽到這句話,一臉受傷,看著喬銘說:“你平日都不關注我的嗎?我前天領證了,還特地發(fā)了朋友圈?!?p> 喬銘:???
紀言堂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我的青梅,兩人有感情,且又有雙方利益,兩家樂見其成?!?p> “你還是先要解釋清楚你之前跟她的事情,給她一個交代?!奔o言堂在喬銘哀怨的眼神中無處遁形,說完這句話,他就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紀言堂在心里吐槽,不就是早比你結(jié)婚嘛,哀怨得跟什么似的,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啊……
留在辦公室里的喬銘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喜悅。他心滿意足地決定在上班前再打個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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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頌被負責人挑剔的目光審視著,如芒在背。冷汗都要落下來,雖說她之前有過當模特的經(jīng)驗,但畢竟是外行。
陸封一感受到宋頌的不適,往前走了一步,笑道:“如若沒有大問題,我就帶她去化妝間了?!?p> 那個負責人也沒多說什么,擺了擺手,由他去了。
陸封一在她耳邊說:“雖說一個獨立的形象設計師可以自己選人,但還是要經(jīng)過負責人的審核。我今年的業(yè)績?nèi)绾尉涂磕懔??!?p> 宋頌瞪了他一眼,拿過衣服走進試衣間。
陸封一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真是可愛得緊,他壓了壓嘴角。
宋頌的性子本就應該屬于多彩絢麗的世界,而不是宅在實驗室里埋頭于研究。
手機叮咚一聲,宋頌打開來看,是一條短信。
“我是紀言堂,希望能與宋小姐談談,今日下午五點在青巖街街頭咖啡館。望回復?!?p> 宋頌皺了皺眉,紀言堂為什么要約她?除了案件,他們理應沒有牽扯了。
紀言堂發(fā)出消息后,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小喬子,我可都是為了你啊……為了孩子的婚姻大事,可真是操碎了哥哥的心吶……
陸封一給宋頌挑的是一襲煙青色的開叉旗袍,他將她的頭發(fā)盤了上去,簡簡單單地插了只步搖。
宋頌撇了眼這裝扮,笑道:“你還真知道給我找麻煩?!?p> 穿旗袍最在乎的就是行走步伐間的那股韻味,頭上的那只步搖也需要她控制身體重心,若是劇烈擺動也便失去了步搖的美感。
“穿旗袍,我還真覺得今天這些人找來的模特都沒有你美?!标懛庖恢锌系卦u價。
宋頌會穿旗袍還是因為媽媽,媽媽出生于書香世家,對禮儀、體態(tài)和表情都有講究。
宋頌雖早早喪母,但跟在媽媽身邊的那幾年,禮儀修養(yǎng)早就刻入了她的骨血。
一陣驚嘆聲從身后傳來,宋頌訝異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