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都浦東新區(qū)一幢八十八層的大廈天臺。
一個美須髯,面容黝黑,平平無奇的青(中)年從電梯中走出,看著花費千萬搞出的空中花園,熟練的從一處果園采摘起草莓葡萄小番茄,放入一旁的耗費巨資研發(fā)的水果全能清洗機。再走至機器另一頭,拿走已裝滿清洗過水果的鎏金琺瑯果盤,不管一旁自動更換新的翡翠果盤,徑直步入溫泉池。
你說衣服,本就沒穿,頂層三層加天臺本就是他家,沒有外人,而且這幢大廈雖不是最高,可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附近根本沒有更高的大廈,四周還有高科技護欄,功能之一就是防止有人遠距離偷窺。既然如此,為何不放開心胸,擁抱自然。溫泉池是升級的恒溫游泳池,里面都是稀釋的藥草精華與礦物精華搭配泉水靜心調(diào)配出來,適宜人體吸收,卻又不會因為天天泡澡而虛不受補過猶不及。
將果盤放入移動平臺內(nèi)嵌凹槽,躺在內(nèi)置理療按摩儀中,任其緩緩移至天臺邊緣,打開邊緣的恒溫酒柜思量一番,在65度的果汁和96度的生命之水反復(fù)搖擺,最終拿出一瓶米酒,倒在琉璃玉盞之中,米酒飄香,滿飲一杯后,醉眼朦朧中望向樓下的形形色色的渺小螻蟻,不經(jīng)思考起哲學命題,一個叫莎士比亞的樂觀且無聊的二代對他人的調(diào)侃,To be or not to be。
生存還是毀滅,聽著矯情,實際確實矯情。作為在英國崛起騰飛時代出生成長的官二代加富二代,縱使中間家道中落,亦不過為其人生增添些許談資,他又怎會明白那些破產(chǎn)農(nóng)民,貧苦童工的想法。諸如此類人,求的是溫飽,反抗不反抗都是富人的抉擇,窮人只是單純的麻木忍受。
可想到這,那個男人,阿方不禁惆悵起來。他終究不算是從前那個普通職工家庭出身的阿方。憑億近人的他再也回不去過去的普通生活??伤睦锊桓市?。不是懷念過去的普通生活,畢竟有錢的快樂普通人真的想象不到??墒菬o需努力,財富,愛情,友情,名望.....全都瘋狂涌入我平凡的人生,輕而易舉,全怪那該死的運氣。
矯情嗎?確實,對于許多人來說。但試問,當你的人生只剩下幸運,你的所有努力都被幸運碾壓成渣,一次會欣喜,十次會波瀾不驚,百次千次呢?只剩下索然無味,甚至厭惡。成就感永遠拋棄了他。那些常人輕而易舉獲得的因自身付出收獲回報的快樂仿佛自出生就與他八字不合,就像舔狗之于女神,可望而不可及,她仿佛總在嘲笑你備胎還渴望轉(zhuǎn)正。
往事種種,涌上心頭。人間不值得。氣血上涌,抄起酒瓶就往腦門砸,不出所料,酒瓶粉碎了,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這不是她第一次自殘。甚至都不知她第一次自殺。如果以129600次為一組的話,那樣次數(shù)已經(jīng)足夠一個普通人鍛煉成施瓦辛格。
還記得第一次自殺,他選擇在喜馬拉雅山之巔跳崖,爬到如此之高的地方,絕非是為了好玩。而是精挑細選綜合考慮多種因素。人跡罕至,將被人救治的可能降到最低。高度最高,提升了最大的致命效果。但結(jié)果呢,不僅沒死,被神雕所救,多了一個老婆不止,還習得絕世武功。
這到底算嘛呢。饒是我是變著法的自殺,作死,花錢買兇,但每次都不成功。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就是對我最大的詛咒。人生難道總是如此大起大落落落。殺不死我的必將使我更強大,這仿佛就是他人生的悲慘寫照。天啊,為何你如此薄情。
泡的也夠久,該起來了。下次該試試什么方法呢?從浴池中起身,一手舉著酒杯,半倚在圍欄上。
等等,那是什么?隕石嗎?還是流星?天外異物?外星人?超人?神仙?妖怪?不管是什么統(tǒng)統(tǒng)沖我來吧,結(jié)束我那短暫的還有悲慘的一生。三清佛祖玉皇大帝觀音菩薩,諸天尊神,上帝安拉,撒旦,阿魯比斯,甭管你是正神還是邪神,賜我死亡,我將信奉于你,我的父。
神啊,你終于響應(yīng)了我的呼喚嗎!那玩意真的朝我這邊撲過來了。那金黃的光芒,是正義的裁決,太棒,太棒了,可以解脫了。我看好你,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碰,撞上的剎那,世界宛若停滯,泛起陣陣金黃色的波紋。阿方的眼中不禁流下一滴淚水。既有解脫,也有后悔。畢竟他的人生是如此的成功,嬌妻美妾,名滿天下。金山銀山不可斗量。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處省略1萬字。這30年波瀾壯闊的人生仿佛走馬燈般從他眼前閃過。一切要從1989年的春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