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嶼墨說起這件事就感覺有點丟人:“咳,那個,她叫陸莘,她爸陸川之前是林星河的手下。林星河就是我現(xiàn)在的身份。林星河當(dāng)年在軍校的時候是個混世魔王,林父就派了幾個人跟著她,以防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其中就包括陸川。林星河那時候年紀(jì)小不懂事,就讓這幾個年均30歲的“跟班”管當(dāng)時才15的她叫大姐,感覺這樣很拉風(fēng)。”
王嶼墨還沒說完,賀云祁憋不住笑了,搞得王嶼墨也感覺有點羞恥。清了清嗓子,王嶼墨繼續(xù)說:“后來林星河有一次帶著他們偷偷跑到H12行星上探險,沒想到遇到了星際恐怖分子,陸川為了保護林星河,犧牲了?!?p> 賀云祁收起了笑容,認(rèn)真地坐在她身邊聽她講。
“陸川犧牲的時候,陸莘才12歲。陸莘母親早年病亡,她一個孩子無依無靠,林父就把她接到自己家,當(dāng)孫女一樣對待。陸莘說她爸叫林星河大姐,那她就叫林星河大姑。林星河那時候才19,腦子一熱,就認(rèn)了這么大的一個侄女兒。后來想讓陸莘改口也改不過來了?!?p> 賀云祁沉思了會兒,說:“其實陸莘倒是和你很像。”
“哪里像了?”像也是像她爸陸川。
“翻白眼的樣子如出一轍?!?p> 賀云祁在一旁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王嶼墨僵硬地扯起嘴角,那樣子就像在說:你開心就好。
賀云祁是開玩笑的。他真正想說的是陸莘和她相像的,是同為孤兒的命運,以及同樣強大的內(nèi)心。
賀云祁也幼年喪母,但慶幸的是他還有父親。雖然父親常年在外,但父親一直在支持著他。就連穿越時空去找王嶼墨這件事,他父親也幫了他不少忙。賀云祁無法想象陸莘失去父親會怎樣痛苦。但這個孩子,看起來好像還挺正常的,也許是時間療愈了一切吧。
“好了,不說這些了。”賀云祁拿起一個蘋果,問“要吃蘋果嗎?”
王嶼墨點點頭。剛才陸莘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削好了不給她吃,搞得王嶼墨本來不想吃的都饞起來了。
賀云祁削好了遞給她,她小口小口地吃得端莊極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正你儂我儂呢,門突然被打開了。
“老大!我查到了!”
余嘉文回來了。這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推開門就扯著嗓子喊王嶼墨。王嶼墨簡直想踹他一腳。
“嚷嚷什么呢?在醫(yī)院肅靜點兒行嗎?”王嶼墨克制著脾氣,盡量不讓身邊的賀云祁覺得她暴躁。
余嘉文先進來了,一看到賀云祁也在,就放低了聲調(diào),禮貌地問好:“賀醫(yī)生也在啊哈哈?!?p> 賀云祁禮貌地朝他微笑點頭,余嘉文瞥到王嶼墨要殺人的眼神,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緊接著,又有一個人大力地推門而入,嘴里還興沖沖地嚷著:“老余!你知道我剛才聽見他們說什么了嗎?他們......”
余嘉文趕緊暗地里給李曉做了個手勢,李曉看見賀云祁和王嶼墨,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特別是看見了王嶼墨的眼神,李曉趕緊噤聲低下頭,感覺再多看一秒那眼神,自己就要當(dāng)場去世了。
“那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你。”
賀云祁摸摸王嶼墨的頭,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找王嶼墨有事。
軍方的事,還是避嫌比較好,也免得王嶼墨為難。
賀云祁一走,王嶼墨又拉下臉來,陰沉地看著這冒冒失失的兩人。
王嶼墨撐著一只手靠在了床頭,語氣又嚴(yán)肅了起來:“說吧,查到什么了?”
“那群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是走私犯。”
“走私?”在這個世界,星際走私就跟國際走私一樣是重罪,但同樣利益豐厚,引得不少人鋌而走險。
“嗯”李曉點點頭,“他們走私的東西是四只熊貓幼崽和800g古蓮種子。還有一些鳥類,中途應(yīng)該死亡了一些,活的只剩三十二只?!?p> 這聽起來似乎很滑稽,但在這個星際時代,生物走私在星際間是最被嚴(yán)打的,也是最常發(fā)生的。一旦這些生物被走私到太陽系以外的星球,地球的基因會被破解。銀河系以外的文明甚至可以將其重組,復(fù)刻,再生成。這對靠基因延續(xù)文明的地球無疑是致命的。
“知道了?!蓖鯉Z墨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走私犯,“截下了嗎?”
王嶼墨記得當(dāng)時罪犯的宇航器直接被撞到了隕石上,也不知道東西和人怎么樣。
“東西倒是都截下來了,人沒抓到?!?p> “嘖?!蓖鯉Z墨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對這個結(jié)果很不滿意,“大周呢?我讓他去檢查上邊的系統(tǒng)他現(xiàn)在都還沒搞好嗎?”
余嘉文從包里拿出一個電腦,打開一份加密文件給王嶼墨看。
“大周說他要陪女朋友,就不過來了,東西他一小時前就發(fā)給我了,讓我?guī)Ыo你。”
王嶼墨接過電腦,忍不住吐槽了句:“重色輕友?!?p> 余嘉文和李曉不約而同地咳嗽起來。
“咳咳”
“咳”
“你倆怎么了?”
“啊,沒事兒?!庇嗉挝难b作隨意地四處看看。
“我想起有趣的事情?!崩顣砸餐蛱旎ò?。
想起某個說別人重色輕友的人,自己卻一直卻是個重色輕友的典型。
王嶼墨不想理他們,專心看周知的報告。周知清檢了所有部門的網(wǎng)絡(luò)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一些漏洞。海關(guān)部門的系統(tǒng)好像被篡改了一段程序,所以才會讓犯人瞞天過海把東西運出去。月上基地與地面的連接網(wǎng)絡(luò)太脆弱,得到消息的速度過于遲緩,根本來不及派人攔截。如果不是王嶼墨偶然遇到那伙人,這些東西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到了太陽系之外。
“那些武器呢?查過來源嗎?”王嶼墨記得那些子彈就不是普通走私犯能搞得到的。
“我們把打傷你的子彈拿去鑒定了?!?p> 王嶼墨聽到李曉的這句話忍不住挑眉,李曉繼續(xù)說:“看工藝應(yīng)該是軍供彈,子彈上刻了型號和圖案。應(yīng)該是某個軍團的特殊標(biāo)記。不過......”
“不過什么?”王嶼墨問。
李曉的臉色有點肅穆:“不過在星際軍工名錄上,我們沒有找到與之相符的標(biāo)志?!?p> “連名錄都沒有入?挺神秘??!”王嶼墨抓了抓頭皮,感覺麻煩有點大。
要么是那群走私犯通過中間商買到了軍供彈,要么就是那個軍團給他們發(fā)放的。
最好是前者,要是后者的話......王嶼墨就真的搞不懂這個神秘軍團到底想干什么了。光明正大地給走私這種嚴(yán)重違反星際法的犯罪行為配備自己的軍供彈,這是在挑釁?
“老大你別想了,大周說他會盡力先修復(fù)海關(guān)系統(tǒng)。這件事上面也知道了,他們知道怎么應(yīng)對?!庇嗉挝氖蘸秒娔X,王嶼墨還在想這件事。
“老大,你還是好好養(yǎng)傷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說?!?p> 李曉碰了一下余嘉文,余嘉文馬上反應(yīng)過來,說:“老大,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先走了?!?p> 說完,兩人就要走,王嶼墨總覺得這倆人有貓膩。
“站住?!?p> 聲音不大,但足夠有威懾力,兩人只好苦喪著臉回到病床邊。
“老大。”
兩個大男人站在床邊低著頭,王嶼墨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兩個人換了日常裝,身姿挺拔還有些“衣架子”的感覺。
怪人模狗樣的。
“說吧,要玩多久?”
“準(zhǔn)備......通宵......”李曉的聲音越說越小,但王嶼墨還是聽到了。
這兩人看樣子要去酒吧徹夜狂歡了。
畢竟之前壓抑得太久也沒時間放假,這次找到空閑,王嶼墨也不好意思還讓他們守著工作。
兩人站在那兒緊張得要死,生怕王嶼墨像以前那樣跳起來在他倆頭上暴扣。
“不準(zhǔn)喝醉,不準(zhǔn)打架,不準(zhǔn)亂約人。懂嗎?”
兩人抬起頭,有點不敢相信,怔怔地看著王嶼墨。王嶼墨看這兩人的傻在哪兒也不走,只好拿出林星河的慣用伎倆,開始讀秒。
“1?!?p> 余嘉文和李曉馬上反應(yīng)過來。
“2?!?p> 兩人跑到門口還不忘說一句:“老大你好好休息,我們與你同在!”
“3?!?p> “砰砰砰”,病房門被大力推到墻上,又回彈。這兩人已經(jīng)跑沒影兒了,只剩還在左右回彈的門。
王嶼墨看著還在晃悠的門,無奈地笑了:這兩人,跑得倒挺快。
王嶼墨的這具身體素質(zhì)極好,恢復(fù)也快,還沒到半個月,就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
出院這天,賀云祁請假陪她。病房里,賀云祁收拾著王嶼墨的東西,其實沒什么好收拾的,總共也不過就一個背包。
王嶼墨挽著賀云祁出了病房,后面跟著陸莘。
出醫(yī)院的這一路,王嶼墨和賀云祁吸引了不少目光。
陸莘跟在后面看著前面那么受關(guān)注的兩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來接她出院了!”
賀云祁把包放進后備箱,正準(zhǔn)備上駕駛位,卻被陸莘先坐上去了。
“坐后面吧?!?p> 王嶼墨拉著賀云祁坐了后排。賀云祁看著前面正在啟動車輛的少女,有些遲疑地問:“你會開車?”